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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

好在,元家就在京师,来往不远。

不久后,这个消息也从一些隐秘渠道,传入了梨花堂。

赵都安慵懒地坐在内堂的主位,手中翻看着几样东西。

第一样,乃是一份手抄的资料,由林娘子去神龙寺还愿期间转述,乃是从李应龙口中套取到的,其昔日与元茹相处的一些过往故事。

除此之外,还有李应龙佩戴多年,如今偶尔会拿出来佩戴的腰玉一枚。

第二样,乃是许翰林偷偷送来的,赫然是关于其师长大学士陈正儒,以及一群相熟的读书人过往犯下的错事的线索。

每一条,都贴心地备注了,可以去找谁查验,获得证据。

怎么说呢……

赵都安突然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敌人想找你的把柄很难,但你的同伙想卖掉你,可太特么容易了……

不过,这些东西,他暂时不准备动,以免打草惊蛇。

第三样,是白马监送来的,关于元妃省亲的安排。

“万事俱备。”

赵都安将东西丢在桌上,抬眸,望向径直立在堂前的四名得力下属。

“大人,该动手了吗?”

神态桀骜的侯人猛咧嘴一笑,早已摩拳擦掌。

“大人,要不要再准备些,以求稳妥?”

如今,已经不再躺平,但黑眼圈依旧醒目的沈倦说道。

赵都安淡淡道:“夜长梦多,不等了。”

林娘子那边,随时可能被发现异常,元妃也不可能在宫外太久。

准备是为了胜利,而不是为了“周全”。

赵都安平静道:

“老九,你之前总跟我吹嘘,你一手仿照字迹的本领诏衙中无人能及,如今到了用你的时候,将这些文字,仿照李应龙的笔迹,抄写一封。能否做到?”

数十年前,曾名动诏衙,如今外表人畜无害,整日喝茶看报的郑老九笑着上前接过。

略显佝偻的腰挺直了几分,脸上闪烁着某种骄傲:

“大人且瞧好就是。”

赵都安说道:

“沈倦,你自喻潜行易容,反追踪在衙门里一枝独秀,由你去寻元妃,可能做到?”

沈倦笑呵呵上前,拿起那枚玉佩,轻描淡写道:

“属下若完不成,您把我沉江里去。”

赵都安看向侯人猛:

“我只问你一句,胆气足否?”

侯人猛摩挲着刀柄,高高昂起眉眼:

“老子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大人你只需说,砍谁就完事了。”

旁边,生着一张圆脸,眼神清澈愚蠢,但实则办事很是妥帖,近来成长飞速的机要秘书鼓了鼓腮:

“大人,那我呢?”

赵都安微笑道:

“可柔你的任务可最艰巨呢,恩,大人我要请几位贵客吃酒,你去安排酒席,可能做好?”

钱可柔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瘪了瘪嘴,无奈道:

“行叭……”

赵都安哈哈一笑,如发号施令的将军:

“成或不成,在此一举。”

……

……

又一日。

宫门打开,一辆华美的车子,载着元贵妃出宫,径直回了京师内的娘家。

又一日。

元妃贴身的婢女,外出采买物件时,忽然遇到了一个俊朗风度翩翩的青年。

元府。

某座香闺内,梳妆镜前,元妃身姿曼妙,端坐于镜前,打量着自己因年纪渐长,相较青春时,已逊色数分的容颜。

似在走神。

镜中,是一张与林娘子颇为相似,但仔细看去,气度神态,却又有诸多不同的鹅蛋脸。

元妃入宫近十年,如今也不过三十余的年岁,因保养得当,容貌依旧不俗。

只是,那眉眼间一股常年郁郁寡欢,缺乏滋润的神态,却令其失色许多。

“咚咚。”

忽然,房门被敲响。

元妃回过神,冷淡地说了声进。

继而门开,婢女小心进来,神色复杂:

“娘娘,奴婢有事禀告。”

第195章 请君入瓮

鹅蛋脸,卧蚕眉,神态郁气横生的元妃没有动。

一双呆板的眸子,透过面前铜镜的反射,看着身后那进门后,神态拘谨瑟缩的女婢,忽然道:

“本宫有那般令你畏惧吗?” w?a?n?g?址?f?a?布?页?ǐ????ù???é?n?????????5?.??????

女婢吓了一跳,险些跪倒,只是垂着头:

“娘娘恕罪……”

看到对方这副态度,元妃面露自嘲,眼神中更多的还是哀怨。

后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元贵妃性子不好,时常打骂呵斥下人。

甚至她宫中婢女,不只一个被杖杀过。

以至于,极少有下人愿意去元妃宫里头,而留下的这些,也养成了畏惧胆怯的脾性。

所谓面由心生,元妃每年的郁气,亦是多年心结累积所致.

外人只道元贵妃待下人极为苛刻,是个难伺候的主人。

但当年的她,却并不是这样的。

昔年的元茹,也曾是温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以为是受家人宠爱的“公主”。

直到,一纸敕封贵妃的诏书,打碎了元茹的迷梦。

她才知道,往日待她很好的父亲,为了家族荣华,竟暗中贿赂大太监王震,将亲生女儿送上垂垂老矣的皇帝床头。

甚至没有提前透露一丝半点,以至于得知消息时,已成定局。

那一日,青春正好的元茹心如死灰。

面对在她面前祈求的父母,她终于没有狠下心来,说出自己早已芳心暗许,有了意中人,只差没迈出私定终身那一步。

她清楚,一旦她早有情郎的消息爆出,非但整个元家,都将因欺君之罪,面临灭顶之灾。

心头的爱人,也将前程尽毁。

于是,元茹在一个初冬,被金色的轿子抬进了深宫,从此,大虞多了个元贵妃。

唯一值得庆幸的,乃是老皇帝年老力衰,娶她更多像是在向外界证明什么,故而极少临幸。

元茹也抗拒争宠,日日夜夜,盼望老皇帝早死。

如此盼了数年,老皇帝真的死了,可她却仍不得解脱,甚至因女帝登基缘故,贵妃身上的“光环”黯淡无光。

家族再也享受不到她带来的余荫。

此番回家省亲,感受再明显不过,哪怕表面上家中人人恭敬,但实则……也只是维持虚假的体面罢了。

一个没法亲近君王,为家族带来利益的“贵妃”,也只不过是盆泼出去的水罢了。

“起来吧,”元妃冷笑出声,“有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

婢女起身,小心地走到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元妃面色微变。

大概意思是,贵妃昔日的故交,托人给娘娘带了一封信。

似乎……很是重要。

婢女只背下来一个“青坪”的词,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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