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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李彦辅也会注意到你。”

李应龙?

京圈上代第一纨绔,传说中的“小阁老”?

赵都安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但却没打过交道。

“李彦辅之前难道都没注意到我?”

赵都安对小阁老没概念,只对他爹印象很深,毕竟是穿越当天便见过的人物。

徐贞观平静道:

“李彦辅在朝廷中沉沉浮浮多年,政敌无数,见过的有能力的官吏,又岂止你一个?

况且,到了他那个位置,本已很少有人能被他当做敌人了。当然,那是以往,涉及新政,自然不同。”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赵都安不甚在意,笑笑:

“反正早已得罪了,债多不压身。”

徐贞观意外地看向他,见其神态不似作伪,好奇道:

“这朝廷中,莫非就真没有你怕的人物?”

赵都安吃混沌的动作一顿,略抬起头,认真道:

“有啊。”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滑头。”女帝意识到,这家伙又在油嘴滑舌。

板起脸来,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筷子一动,将碗中半只茶蛋当炮弹掀飞过去,咚的一声砸在赵都安的碗里,顿时飞溅起汤汁,洒了他面具一脸。

赵都安愣了下,茫然道:

“陛下何故奖励臣?”

“……”徐贞观被他这副无赖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将筷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

“早知你要半只茶蛋便够了,朕便不该安排那些事。”

赵都安疑惑:“陛下指的是……”

徐贞观缓缓站起身。

这一刻,虽是寻常装束,脸上戴着略显滑稽的母夜叉面具,但她身上,仍显出一股天家威严来:

“你此番献策有功,朕又岂能,任凭功臣被欺辱,不管不问?”

“朕……只是替你出出气罢了。”

……

……

与此同时。

诏衙,总督堂内。

没有受邀的督公马阎,端坐于大椅内,将手中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的名单,轻轻沿着桌面推了出去。

对今日留守值班的几名缉司说道:

“陛下对近来京中读书人的风言风语很不满,去将这些人带回来,好好查一查,是否是受了逆党背后鼓动,刻意丑化污蔑朝廷命官?

审不出个结果,不可放人。明白吗?”

堂下的锦衣纷纷应声,取了名单风风火火走出总督堂。

低头一看,彼此面面相觑。

今日在斋园参与攻讦赵都安的读书人,乃至没有到场,但近些日子骂的最狠的那些人,皆在此列。

“嘶……”

他们都明白,今晚,文坛又要巨震了。

俄顷。

诏衙大门外,无数锦衣缇骑,蜂拥而出,杀气腾腾。

第183章 湖底的呼唤

今晚,对京城的读书人们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就在诸多文人意兴阑珊,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准备入眠时。

一队队杀气腾腾的诏衙官差,叩开了他们的门。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外头官差上门了!”陈府。

翰林院大学士陈正儒正在伏案读书,门外突兀有家仆惊恐奔来,一把推开门扇。

“什么?”

陈正儒豁然起身,不等他反应,就见外头官差已蜂拥而入,为首的,赫然是百户周仓。

这会笑吟吟道:

“陈学士,我们怀疑近期京中风向,与逆党有关,莫要令我等难做,还请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陈正儒勃然变色,道:

“赵都安只区区六品,没有权力抓本官。”

周仓丢出一张逮捕凭票在他脸上,走近几步,笑容消失,道:

“大学士还不明白吗?请你过去的,不是赵大人,是陛下啊。”

陈正儒在脸色煞白,面露苦涩。

清算——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

某处宅院。

“砰!”如狼似虎的官差闯入。

许翰林刚睡下,这会披着衣服走出来,色厉内荏:

“我乃翰林……”

梨花堂今日值守的侯人猛一刀柄击出,许翰林登时眼前一黑,剧痛袭来,躬身如虾。

竟活活疼晕了过去。

“呸!废物,就这还敢对付我家大人?”

侯人猛索然无味,扭头狞声道:

“带走!”

……

类似的一幕,同时在许多地方发生。

相国府,书房内。

灯火通明。

鬓如反猬,眉似石棱,凌乱胡茬沿着两侧脸颊蔓延,与鬓角相交的李彦辅面无表情,端坐在方正大椅。

深如幽潭的眸子,死死盯着房中华丽针织地毯上,垂首而立,一副受训模样的“小阁老”。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年近四十,五官阴柔,鼻梁较高,眼窝深陷的李应龙将今日之事叙述完毕,却不曾等到父亲的回应。

房间中,气氛沉闷的可怕。

桌上的沙漏缓缓流淌,落针可闻的气氛中。

这位志大才疏,年岁分明已不小,行事却仍显稚嫩的工部侍郎仿佛能听到细沙的流淌声。

沉默里。

终于,高坐正堂的相国党魁缓缓开口,只有两个字:“愚蠢。”

李彦辅脸上隐隐带着怒其不争:

“为父上次是否与你说过,要你忍让,莫要盯着一个酷吏?结果,你又是如何做的?”

李应龙不吭声。

李彦辅叹息一声,似有些疲惫:

“罢了,事已至此。若我所料不错,陛下既已知晓,借这个由头也好,千金买马骨也罢,总归,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陈正儒也要受到牵累,遭一次罪。”

略一停顿,他眯起眼睛,冷静吩咐:

“你明日上朝,自己寻个由头,称办事不力,请陛下罚你至少半年俸禄。哼,自罚总比陛下寻你霉头好。”

李应龙猛地抬起头:

“父亲,儿子只略推动此事,想必查不到……”

“糊涂!”李彦辅面沉似水,“你莫非真以为,陛下年纪轻轻,猜不出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李应龙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这会,外头忽然有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

“老爷,宫里派了人过来,说是陛下听闻,您身体抱恙,故而来探望。”

屋内父子对视一眼。

“将人请到前厅。”李应龙说道。

俄顷,李应龙搀扶着气色不佳,咳嗽连连的当朝相国,来到前厅。

就见数名宦官等在那这里,为首的一个太监忙不迭起身:

“相国既病重,怎的还亲自出来,该我等前去探望的。”

李彦辅缓缓坐下,虚弱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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