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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反复权衡,最终用力这个词来表达。
很难形容张衍一此刻的心绪。
若说,前两次与赵都安交谈,从对方口中获得鞭辟入里的句子,老天师是惊讶和困惑。
那么今日他这番话,却彻底扭转了张衍一的看法。
以老天师的眼光去看,总觉得,赵都安之前说的那些“句子”,更像这小子从某处看来的。
而方才这番思考,却是眼前的年轻人自己的真知灼见。
其区区凡胎境,还是个读书不多的武夫,非但对“修道”与“修行”阐述的异常明白。
其关于儒学为众生创造了目的言论,更是令张衍一眼前一亮。
这是老天师都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若说之前两次,他是因那些句子,而关注赵都安。
那么今日以后,他真正有兴趣的,反而是赵都安这个年轻人了。
之前,他说与赵都安“论道”,只是随口一说,不曾当真。
只是想从这小子口中,再挖出几个精妙独到的句子。
但此刻,这“论道”二字,却反而成了真实。
自己,竟当真与一个凡胎高品的年轻人论道?
张衍一恍然失神,有些不真实。
“晚辈浅见罢了,不值一提。”赵都安笑了笑。
张衍一目光激赏地看着他,缓缓点头,说道:
“你只今日这些见解,便超出当世修行者太多。”
赵都安无语道:
“老王,你见过多少修士啊,就这么捧我?这么大口气的话,换你们的老天师说,还差不多。”
张衍一莞尔,洒然一笑,道:
“怪我口气太大,对了,险些忘记正题。”
“正题?”赵都安无语:
“合着你一直和我在聊闲天?”
张衍一笑笑,说道:
“老朽领了任务,思索为天师府弟子写一句劝学之语,却无头绪,便想来寻你。”
这样啊……赵都安搓了搓手,面露难色:
“这事吧,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
张衍一幽幽道:
“你且说来听听,再讨价还价。”
行吧,毕竟是老主顾了……赵都安笑道:
“今日既说了儒道同源,那我便送先生一句。”
说着,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两行文字:
“如何?”
老天师定睛一看: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呼呼……盛夏伏天,忽有风乍起,吹皱一城江水。
天地风云汇聚,茶摊老板忙不迭稳住凉棚。
张衍一轻轻捋着长须,狭长双眸绽放净光,口中默默诵念了两遍,露出笑容:
“甚妙!”
《天书》卷末,劝学之句,有了!
“诶,你别跑啊!”
赵都安突然发现,老王身影徐徐淡去,连带着桌上的文字也被风吹干。
他跳脚大骂:“你想赖账啊?咨询费还没给!”
风中,传来张衍一的笑声:
“待老朽回去禀明长老,上奏天师,获得首肯后,再与你结账。”
“……我特么。”
赵都安气得够呛,心说你决定不了,在我这承诺什么报酬啊。
“仙……仙师!”
旁边,茶摊老板大惊,跪地口称仙师,其余百姓也大为惊奇,纷纷叩拜。
京城虽修士众多,但寻常百姓,极少有机会目睹神官显圣。
赵都安丢下一串铜钱,扶剑柄离开,撇嘴:
仙师?呸,白嫖的老赖罢了,老王太不讲究了。
第160章 修文馆来了个年轻人
一场小雨过后,梨花堂的梨子成熟了。
这是赵都安回衙门后发现的。
因是种了许多年的树,硕果累累,赵都安大手一挥,小秘书率领一群官差,集体转职果农,摘下好几大筐。
这日清晨,赵都安迈步进入饭厅。
一眼就瞅见圆桌旁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围着一只汤碗打转。
“大郎,你来瞧瞧,按你吩咐熬煮的,却不知你说的‘冰糖雪梨’是不是这模样?”
尤金花看见他,眸子一亮,略有些忐忑地道。
“我来看看。”
赵都安走过去,观察了下切开的梨子,在糖水熬煮中已变了色。
大虞的糖霜产业还算发达,但冰糖杂质太多,远不如后世,多少影响了外观。
赵都安捏起勺子,盛了一口,放入口中。
旁边,两张漂亮的脸蛋盯着他,尤金花忐忑中夹杂期待。
赵盼秋水般的眸子中,是跃跃欲试。
“怎样?”
“唔,还不错,火候正好,”赵都安笑道,“你们也都尝尝。”
二女也对这道闻所未闻的新菜式颇感好奇。
娘俩一人一只汤勺,盛了连汤带梨到碗里,小心吃下。
品尝片刻,母女两个眸子同时一亮,眼睛弯成月牙:
“呀,甜滋滋的……”
“娘你净说废话,放了糖霜的。”
“大郎研究的吃法真新鲜。”
“吸溜吸溜……”
赵都安坐在主位,看着两名女眷吃的起劲,恍惚有种投喂猫儿的既视感,心情也明媚许多。
尤金花盘起的发髻上,横插着他送的那只沉甸甸的宝钗,因形状是一条条黄金铸造盘绕的“树枝”,被赵都安起名“金枝”。
末端金片一晃一晃的,搭配墨绿长裙,白腻肤色,也显出几分贵气。
从打乞巧节送她,便成天戴着,逢人便笑,好似显摆一般。
至于赵盼,少女却没戴那只因有一片片翡翠叶,被起名“玉叶”的钗子,两相对照,顿时失色许多。
“今日有要事出门,我要洗净的那筐梨子呢?”赵都安问。
尤金花立即命人取来,满满的一筐,肥瘦合宜。
……
饭后。
赵盼回到卧房,少女坐在梳妆镜前。
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取出被红布包裹的很好的“玉叶”宝钗,然后认真地对着铜镜,将钗子插在发间。
双手捧着因发育期,略显消瘦的脸颊,左看右看。
又换了几身衣裳搭配,在屋中站起,徐徐转圈,丝毫不厌倦。
“果然好看了很多。”清丽少女眉头舒展,雪腮红妆,心思飘远。
有点后悔早上因羞耻而没戴,大哥频频看向娘亲,却对她少有关注。
……
赵家门外,赵都安出了家门,今日外头却没有车夫“小王”。
他径直迈步,到街口静默等待。
好一阵,远处才有一辆低调奢华马车驶来,缓缓停下。
赵都安弯腰拎起一筐梨子,迈步钻进车厢,大大咧咧坐下,笑道:
“莫昭容,咱们又见面了。”
女官袍服,头戴无翅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