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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一抹红。
愈发不似凡尘帝王,恰似世外真人。
“陛……陛下……”
赵都安愣神了数息,抬头致意,以表尊重。
再想要起身拱手,但旋即察觉不妥,又噗通缩了回去:
“臣身体不便,难以尽全礼……”
“无妨。”徐贞观嗓音清冷,如泉水叮当。
不知为何,她今晚的神态举止,与以往又不同。
脸上少了许多表情,如庙宇中的女神像,似在刻意维持身为“大修士”的高冷,以保持某种距离感。
但方才落地时,微微蜷缩的脚趾,似暴露出女帝的内心,远不如外表这般冷淡平静。
“海供奉想必已与你说过了。”
徐贞观说道:
“今夜,朕亲自为你灌顶,易经洗髓,重铸武夫根基。”
赵都安微微躬身,双手横档,姿势怪异道:
“陛下再造之恩,微臣无以为报。”
他苦笑道:
“事实上,臣有些忐忑,受宠若惊,以臣此番这微末功劳,实在不值得这般大的赏赐。”
身为缉司,抓捕逆党本就是职权范围的事,哪怕出力多,在考评簿子上记一笔,赏赐些银两,其实也就足够了。
他之前奢望的,也不过是能再入皇家武库,挑选点好的法器,或辅助修行的丹药
——毕竟上次得的丹丸,早已耗光了。
却万万没想到,女帝这般大手笔。
方才那些药材也就罢了。
对寻常人珍贵,但对六百年王朝底蕴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但女帝亲自为他灌顶,这等殊荣,天下再无一人拥有。
何况,还涉及到男女大防……
当然,赵都安也明白,应是自己连番惊艳的表现,令女帝生出了“加大投资”的念头。
也是他赶上了好时候。
女帝登基不久,手下嫡系人才尚少。
他这样既足够忠诚,又能力极强的,得到超预期的“培养”,便能理解。
“你既知晓,日后多多为朕出力,朕也便算不白费这功夫。”徐贞观平静道。
赵都安也不虚伪客套,认真道:
“臣必尽心竭力。”
徐贞观轻轻颔首,对他的表态颇为满意。
恩……倘若忽略了君臣二人这尴尬的场合,以及她脚边的一堆衣裤的话。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个灌顶?”
赵都安也觉得尴尬极了,尝试用正事冲淡奇怪氛围。
徐贞观淡淡道:
“池边有石,你且背对坐过来,将上半身露出水面,朕先为你施针。”
赵都安这才注意到,女帝袖子下,手中攥着一个小布袋。
“遵旨。”
赵都安也没矫情,当即摸索到温泉池旁。
果然发现,水中有隆起的石头阶梯可以坐。
他转过身,一点点将自己的上半身拽出水面。
“哗啦——”
安静的汤泉宫中,水浪声阵阵。
伴随赵都安破开水面,显露出的,是一具体态颀长,健美阳刚的身躯。
肌肉线条饱满流畅,肩宽腰细,平举舒展于池边岸上的两条手臂,匀称修长,刀削斧凿,没有半点赘肉。
并非健身房里练出的死肌肉,而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此刻,水珠沿着赵都安脊背线条滑落,一副真人姿态,高冷出尘的仙子,呼吸微不可查地乱了下,有些走神。
“陛下?”
赵都安乖巧坐好,等了一阵,见身后没动静,不由轻声呼唤。
徐贞观这才回过神,淡淡道:“不要动。”
我没动……赵都安心中嘴硬。
因背对,感知不到身后动静,眼睛只能看着身前的水面。
恩,好在是夜晚,加上一堆药材浸泡,整个泉池一片混沌,水质并不清澈。
这大大减少了他的羞耻感。
身后,女帝估摸了下高度,索性也盘膝坐在了岸边,将布袋随手一抖,里头显出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纤长的玉手捏起一根,搓了搓,气机从指尖没入银针。
旋即略有些生疏,笨拙地将此刺在男子的后背上,某个穴位处。
银针极细,赵都安只察觉出细微疼痛,更多的是酸涩麻痒。
“陛下,敢问灌顶究竟指什么?臣曾听闻,灌顶多是武夫传功的法子。”他不忘学习。
徐贞观捏起第二根银针,换了个穴位刺入,说道:
“少听些江湖话本故事,武夫传功,虽不是完全做不到,但极苛刻,非但须二者皆修同门同源功法,还要武道根基,经脉穴位高度相符,以及一系列苛刻条件,才可做到。
但哪怕符合条件,一身功力传给外人,也要折损个七七八八,最后能得的,无非两三成,传功者更要大大折损寿元,因此极少发生。”
这样啊,找人传功让我一夕神功大成的路线看来走不通了……赵都安心想。
徐贞观继续道:
“因此,常说的灌顶,多乃大修士以自身力量,助他人打通经脉,梳理气机,疗伤固本,最多助人破关,但这种也非好事。
旁人帮助晋升的境界,极为虚浮,江湖中便有些家族子弟,空有武道境界,实则依靠长辈晋升,不可去学。”
说话的功夫,扎针的动作也没停。
赵都安恍然,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
“方才臣见陛下从清池中走出,也是沐浴完毕?啊——”
他突然呲牙咧嘴,痛呼了声。
女帝扎针的手方才抖了下,一股气机没收束稳,直接打在他经脉上。
后背顿时多了个血红的针眼。
“……”徐贞观深吸口气,故作镇定将银针拔出,用布袋里附带的棉絮,按住他伤口,皱眉道:
“疼就忍着,不要乱叫。”
不是……这真疼啊……赵都安脸颊抽搐,嘴贱道:
“陛下是担心声音传出去,给外头的人听到不好?”
汤泉宫外,是有大批宫人守着的,以防有不开眼的人乱闯,破坏了灌顶。
大虞女帝素白的脸蛋上,刷子般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淡淡道:
“朕为何要担心?”
赵都安道:“传出去影响陛下声誉。”
徐贞观嘴角略带揶揄讽刺,丢掉棉絮,重新施针:
“声誉?你在外头借朕的名声行走,明里暗里,宣扬面首身份时,可曾在乎朕的声誉?”
许是因背对着,看不到脸,她维持的“真人”姿态有点破功,神态语气活泛了许多。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咬牙切齿。
赵都安被点破,尴尬不已,说道:
“臣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才……啊!”
他脸颊一阵抽搐,又被扎疼了!
故意的!
这次绝对是她故意的!
徐贞观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