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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盯着她时远时近、永远在刀锋后的眼睛,道:“心情好些了?”
知珞脚踩住枪柄,翻身将被压住的剑抽出,剑在外划过一圈,顺势刺向他。
她看着枪柄红缨后的燕风遥,诚实道:“还行。”
两人动作不断,愈发熟练。
聊天声也愈发得多。
知珞:“你要多久才能去把那些人千刀万剐?”
燕风遥阻拦一剑:“在宗门内肯定不行。不过可以用更温和的办法,在这里也要收敛行事,你也是,最好不要被发现。”
“至于多久……很快。”
枪尖剑尖相互交缠,猛然抵住地面,互不相让,知珞说道:“噢。”
燕风遥黑眸映出少女衣摆不断翻动的身影,道:“双灵根,再不济也是不足一年练气期巩固极深,更快者如望华君一年筑基,后期一路通顺。按照心性,你定能超过他们。”
而他,心性毫不光明磊落,他也不知晓自己会走向何处,能走到各种地步。
“那你想要超过谁?”知珞想了想,宗门好像没有用长枪的,“你已经是第一了,恭喜。”
“……”他无言以对片刻,再是几招过去,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杀气的比试,仅仅是畅快的练习,对知珞他也没什么阴沉想法,心境竟然少有的清净。
一时间,少年不由得分出心神跟着她的问话想去。
待知珞旋身踩着他悬空的枪飞起,剑直指他的破绽,就听见他说道:
“想要……实力比之望华君,更上一层。”
他未说修仙界第一人,他也知道不能在主人面前说这些,但想法闪过就脱口而出,接踵而至的招式与相差无几的实力根本无法让尚且稚嫩的少年像往常一样心思周全,仅是掩饰了一番而已。
他及时接住剑,弥补破绽。
知珞眨了眨眼。
根本没听燕风遥后面发觉话语漏洞极其自然补充的话。
她只是在想,灭世反派最后肯定是比望华君强,但他不能挣脱控制,要不然她的任务怎么办?
燕风遥不知他补充的话语起没起作用,又是一次抵挡,双方停了一瞬,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战意与杀意,纯粹透亮。她的剑法能夺人性命,偏偏她整个人是那么无害天真。
目光交融间,耳畔传来她的声音。
“那我就要你当我最忠诚的仆人,”她坦诚不已,眼神与平时一般无二,“数百年内绝不更改。”
邪祟爆发,就是在数百年内。
燕风遥彻底一愣,手腕被剑背击中,长枪骤然滚落在地。
知珞完全没发觉他发愣的原因,毕竟在她眼里他们仅是交换一下心愿,和在膳堂各自介绍自己想要吃的食物差不多。
她看了眼地上长枪,有点高兴道:“我赢了。”
两人皆有些微微喘气,面带微红,他闻言反而垂眸避开视线,弯腰拾枪,动作有些缓慢。
天刚蒙蒙亮,知珞心情好了不少,没管他,进屋准备睡个回笼觉,再去上课。
燕风遥盯着雪亮枪尖,还未解决他从没有出现过的口上失误,就迎来新的一连串问题。
……这类回答,一般都是说什么有名之人、真正有实力的修士,再不济也是具体的修为层次,他这种人哪儿有资格成为别人的“想要”?她到底是想要警惕他,还是……真的要他做那么多年的仆人——就像现在一样,让他活下去,从未想过在中途杀了他?即使他们都是双灵根,她也从没想过斩断他的仙途吗?明明轻而易举。
繁杂思绪万千,少年紧紧皱眉,抿唇,立在院内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白鹤醒来,有拍翅的声音,燕风遥陡然回神。
她肯定没有想那么多。
定然如此。
……绝对是这样。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进屋,走到后院看抽空洗净晾晒的衣物,杆上属于少女的淡蓝色衣裙在晨曦中纹路清晰,轻轻微荡。
燕风遥松开长枪时,才发觉指骨泛白,用力到掌心被枪柄与指尖压出深深痕迹。
第19章 同类
睡了回笼觉醒来,照样是她坐在镜台前,燕风遥一身寒气冷意地立在她身后。
他的屋子里也有镜台,铜镜将她困顿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少年的长指在发间穿梭,知珞感觉到并不是以前的双丫髻,这次更为简单,在侧面用蓝色发带与几缕黑发交缠在一起,编成一股细细的辫,垂在柔柔冰凉的发间。
“好了。”
知珞摸了摸,嗯了一声。
同一个目的地,白鹤也就随便坐,两只都对她很热情,知珞顺势坐上最近的一只。
燕风遥将需要用的书带上,也没来得及说,打算在途中知珞提出要回去拿书再解释。
然后她一路不停顿地到竹声院,完全忘记要带新的书。
燕风遥:“……”
竹声院内似乎又多了几人,知珞依旧坐到最后一排,桌上书整整齐齐,一本不少。
燕风遥将新书放在她桌面,微掀衣摆坐下。
离上课时辰还早,院内嘈杂,并且新弟子人人都带有一些伤,谁也不突出。
知珞正在摸尖尖的毛笔末端,翊灵柯一进室内,就和她打了个招呼。
期间有人犹犹豫豫,前来搭话,却因为知珞毫无起伏的语调而悻悻退下。
燕风遥则面带笑意一一应付过去,话术就是打太极,你以为与他聊了许久,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暴露,倒是套了一些别的信息。
比如那人会偷偷讲,前面靠左新来的白衣少年,因为出任务时做错了事被罚来听课,是一名剑修。
——与一般的剑修不同,他是未来注定走无情道的剑修。
知珞被迫听到那人讲的八卦,问:“无情道是什么?”
那弟子一见知珞偏头看他,脸庞在晨光中白皙细腻,一点儿锋利的影子都找不到,钝感圆润的眼睛也没有任何恶意,顿时微红着脸,小声道:“无情道是指入道之后再也不会有波动强烈的感情,不论是亲人朋友,还是情情爱爱,都一并消散。他们只会按照自身认同形成的道做事。”
燕风遥垂下长睫,不着痕迹地瞥一眼那人羞赧的神情。
很正常,这里所坐的人皆是少男少女,正值春心萌动的阶段,说一句简单的话就可能是心动的源泉。
不过,
燕风遥低眸翻看新书。
总觉得春心萌动这词与她格格不入。
思及此,内心忽冒出奇怪之感,催促他抬头看一眼知珞,知珞依旧是那副表情,明显对那弟子没兴趣。
燕风遥松了口气,将突如其来的感觉归结于担忧,甚至自我解释了一番,心道:这样最好,因为他不想主人有麻烦的爱侣,要不然可能会打破现在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