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抱在一起的时刻,非常趋近于眼下的温度与知觉。

他们连身高都很相似。

江萌的心跳快了些。

有个人从后面挤过,陈迹舟被他撞了后腰。他不受控地往前踉跄一小步,原本撑着车身的手,下意识地要护住她,怕她被撞到墙上,于是手臂一圈,揽住了江萌的肩膀。

她感觉被人往前捞了一把,脸颊很险地擦过他的胸膛,贴了短短几秒后,他尽快退开。

陈迹舟啧了一声,再看向她时,扯出一个无奈又仿佛求饶的笑:“他挤我。”

江萌还抓着他的衣服呢,又重新隔开距离,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那几秒是不是抱在一起了?

他好像,还伸了手搂了她。

男生身上的气息和结实的胸膛将她裹住,有一瞬间,江萌天旋地转,陷入陌生而又熟悉的馨香里。好闻的,温柔的,一点点冷意,但更多的是温暖。

熟悉,因为他是陈迹舟。

陌生,因为从没有这样用鼻尖紧密擦过他的气息。

这是逾越了界限的第一次,是相互的侵略,每个人为自我保留的城池骤然塌陷,她埋入他私密的领地。

江萌仍然低着头,极轻地应了声:“没怪你。”

陈迹舟很低地“嗯”了一声。

站了一会儿,彼此都没再说话,江萌稍稍抬眼睛,看到少年脖子上的青筋,附着在一片皮肤的红晕里。再往上看,他的耳朵色泽鲜艳,视觉效果跟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三小时没区别。

……他、他脸红了。

她本来还好,他一脸红,她也慌了。江萌磨了磨牙,赶紧低下涨热的脑袋。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热浪在脸上蒸腾的感受是非常明显的。

明明地铁里冷气很足,怎么会这么热。

在反常的近距离里,两个人都反常的沉默。

江萌扶着他的腰。

她的手指把控着一点力度,用来维持身体与身体的距离,以免跟他又贴到一起,所以两条手臂并不算轻松。

刚才的触碰和分离发生得都太快,她没来得及把感受放到每一个细微之处,就仓促分开了。

江萌看着他的肩膀想,16厘米的身高差,假如拥抱在一起的话,她的额头大概可以贴到他的下颌。

她的鼻梁会碰到他的喉结,嘴唇也会。

江萌的身高让她不具备小鸟依人的体格,没有机会像个小团子一样窝在男孩子的怀里。

可是脸庞的靠近,似乎更让人怦然不止。

他们可以交换呼吸。

在这里,江萌更依赖陈迹舟了,她不会允许他脱离她的视线范围。

把他放到操场的人海里,他是她的好朋友,不会有其余的身份。

但是在逼仄的车厢一角,他就会让她胡思乱想。

对于性别的感知,第一次,清清楚楚,如此鲜明。

她想到一个词,叫做吊桥效应。

这不是心动。

只是因为危险的境地促使心跳加速,从而产生暧昧的错觉。

几站路过去,江萌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陈迹舟笑说:“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点。”

她抬起眼睛,看到他明朗而英俊的笑容,明朗里又掺了一点狡黠,好像在说:我找个地方把你卖了,一会儿记得替我数钱。

但是陈迹舟没这么说,他出其不意地问她:“知道银河里有什么吗?”

“嗯?”

“带你去看看。”

“……”

江萌失语,正要揶揄他。

紧接着,又听见他说:“你把眼睛闭上。”

江萌照做。

少年干燥的手掌覆在她的双耳上,导致她与周边的环境音隔绝,只剩下从地底下传出来轰隆隆的行进声音,列车在洞穴里快速穿行,车轮声被放大,震慑着心脏与身体。

还有另一层抽象的声音,也被捕捉到,闭眼置身于黑暗深处,因为速度之快而产生在隧道里进发的强烈时空感,让她犹如在风里穿梭。

被他捂着耳朵,于是陈迹舟的声音也贴近的不少,就扣在她的心门之处,清润而温和,带一点笑:“听到了吗,这是宇宙飞船的声音。”

江萌闭着眼,感受他的手掌挪到她的发顶。

陈迹舟应该是弯了腰,凑近了许多,因为他的一呼一吸就流在她的耳廓上,像蒸汽一样灼热,他说:“今天,我是你的船长。”

第20章 第20章如果她想飞,他就成为风……

“宇宙飞船”的终点站是一个河流码头。

江萌站在昏沉的蓝色天幕里,看着远处的隐隐青山和镜子一样巨大宽阔的水面,河流东奔,汇入海洋,内陆却异常平静,山水悠然,杜绝那股滔滔的争流声,江天茫茫,落霞淡影,还剩一点挂在远远的天际线上,虚实之中,最后一抹天光在她眼里愀然地潜了下去。

水云之色,像极了那些行吟诗人笔下的共蔚蓝与一青螺。

人在自然对眼睛的冲击力之中,就容易忘却许多,渺小衬托这宽广世界,终于成为天地蜉蝣,成为历史长河里的一滴水。

站在这里时,江萌觉得早上的数学课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恍如隔世,不外如是。

走在前面的陈迹舟也停下脚步,他往前远眺,似乎也在花时间驻足观赏暮霭沉沉的美景。

江萌说:“不是带我去银河吗?”

他说:“这就是银河的入口。”

码头上的乌篷船靠岸。

船夫是个小老头,在那问有没有人上船。

这个地段已经偏离云州的市中心了,江萌看到的山丘其实在对岸的洲渚上。

陈迹舟过去跟船夫交涉了一会儿。

江萌跟上几步,便听见他在杀价。

陈迹舟手揣兜里,侧身靠在桅杆上,虽然讲价,没什么低眉顺眼的姿态,倒是一副闲云散鹤的慵懒架势:“我这儿只有50,万一去了回不来,夜里也没轮渡,没准就饿死冻死在那小洲上。黄花闺女,黄花小伙,两个未成年,您要是忍心,就接着多赚这十块钱。”

仍然是非常好用的道德绑架这一招,加上这副你爱载不载、不载我走的洒脱语气,让船夫深吸一口气,他摆摆手:“行行,50就50。”

陈迹舟满意一笑,看向江萌,招一下手:“上吧。”

江萌踩上甲板,往船里头走,又回头看看跟过来的陈迹舟,小声地问:“你不是还有两百多吗?”

陈迹舟扶着船檐,躬身进来,声线低沉,对她的一只耳朵说:“是不是奸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狡黠又不屑道:“早就打听过了,敲诈小孩呢。”

江萌笑:“好精啊你。”

陈迹舟在她旁边坐下,散漫的长腿一抻,就把小小的乌篷船船舱占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