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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班有没有提前做这张,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他。
好一会儿,对方才接。
江萌喊他:“陈迹舟。”
他声音很低,非常含糊,像是在把脸埋在被窝或者枕头里说话:“怎么了?”
江萌一惊:“你睡着了啊?”
她这才看了下时间,都快一点了,她以为他会每天熬夜打游戏的。
静了几秒,接下来的这声回答没在枕头里了,清晰了许多,可能是他把被子掀开了:“没呢。” w?a?n?g?址?f?a?布?y?e?ì????ù???€?n?????????⑤?????ò??
江萌本来想说,睡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但他又非要说没睡。
她忽然忘了通电的本意,默了默,轻轻喊他:“陈迹舟。”
“嗯。”
“陈迹舟。”
“江萌。”
“陈迹舟。”
他笑了,浅浅清清的少年音很动人:“我的名字这么好听?”
这时的声音显然已经醒了。
江萌像是在做一个测验。
她很想要证明,这世上有人不会对她冷暴力,会让她每句话都得到回应,让她不担心说完这句就冷场。
哪怕她只是烦人地重复他的名字。
因为存在这样的人,所以总委屈地认为,她不该遭受那些冷落。
“陈迹舟。”
“再不说事我挂了。”
她听到他起床走路的动静。
“你干嘛去?”她问。
“找水喝。”
她听着那头的动静。
他推开厨房的拉门,打开冰箱,拿矿泉水。
等他那头再静下来,江萌说:“你怎么不挂?”
陈迹舟:“等你说话呢。”
“我没什么事,”江萌的语气有愧疚,“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不是说了我还没睡呢。”他喝完水了,关上冰箱门,往回走,懒洋洋地催,“赶紧说吧,什么事啊。”
沉吟了片刻,江萌讷讷地说了一声:“真的没事。”
陈迹舟也安静。
他没批评她,没有不耐烦,他就沉默地等着她开口。
她此刻思维钝缓,过很久,不见那头出声,又小心地喊他:“陈迹舟。”
“还在呢。”
他低沉的声音仍然亲近耳朵和心室,让她安心。
最后,江萌终于放过他:“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陈迹舟默了默,声音凉凉的:“你最好真的没事。”
然后他说:“晚安。”
江萌自己把那张卷子做完了,她这会儿还没什么睡意,可能是那个电影后劲太大,她打开q.q,又找到A:「你还在吗?」
A:「嗯」
江萌:「这么晚」
A:「工作」
江萌:「你做什么」
A输入了半天,发来一句:「艺术,晚上才有灵感」
江萌:「哦,那你几点睡?」
A:「看我有灵感到几点吧」
江萌:「那你先搞你的创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点长,我慢慢打字。你要是睡觉,明天起来看也行」
A:「好」
江萌给他说的故事,是几米的《星空》。
一个孤僻的少女,和一个孤僻的少年,因为难以融入这个世界,相约逃离生活的城市,流浪到山里看星空。很长的几段文字发过去,江萌讲得很细致,她说:「这是我小时候,我父母带我去新华书店读的绘本。」
A很认真地读完了:「很有深度,也适合成年人看。」
江萌:「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长大了,他们也不会陪我看了」
A:「可以换种方式去感受,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会试一试成为故事里的人」
江萌:「怎么试?」
A:「比如看星星,探险,私奔,任何角度都可以啊」
私奔?
对她来说有些刺眼的词汇。
她跟谁私奔啊?
江萌:「好荒唐」
A:「你应该说,好浪漫」
江萌:「……我只会觉得很危险」
A:「书呆子」
江萌没跟他抬杠了。
她很喜欢有人陪她熬夜的时光,不过怕打扰他工作,她尽快说了晚安。
手机的两端,都在清醒地熬过绵长的夜。
江萌并不是从小就乖顺。
她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想起以前。
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回被妈妈批评,她闹脾气格外严重,哭得震天响,在书房工作的江宿实在受不了,不顾小孩子大冬天只穿着线衫,就把她拎到门外:“哭完了再进来。”
隔一道门,江萌听见叶昭序骂他:“你干嘛把她锁外面?”
江宿冷冷:“既然你教不好,那我替你解决。”
江萌有时觉得,她只是父母较劲的工具。
家门口黑灯瞎火的,她坐着害怕,过一会儿哭哭啼啼地走到楼下锻炼的器材区,一屁股坐在跷跷板上。
那天陈迹舟回来很晚,兴致不错地提着他新买的机甲玩具,路过社区的器材区,结果发现大晚上的这里居然还有人。
他发现她只穿了薄薄的线衫和线裤,十分震惊:“你被逐出家门啦?”
江萌看看他,红彤彤的鼻子鼓了两下,差点又要哭了。
陈迹舟赶紧过去,拉着她的胳膊要把人拽走:“别哭,你别在这里挨冻啊,去我家。”
江萌把手拽出来,执着道:“不去,爸爸妈妈会给我开门的。”
陈迹舟又扯着她,立刻拐了个弯:“好吧那回你家,我帮你把门敲开。”
江萌还是固定在原地,被点了穴一样不跟他走,她扁扁嘴:“不要,他们发现我不在,会来找我的。”
陈迹舟惊讶极了,有点想问问她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
有的人好像特别喜欢用自虐的方式引起别人的关注可怜,可是会可怜你的人根本不会让你有自虐的机会啊!
他点点下巴,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江萌其人。
渐渐地,陈迹舟看她的眼神都饱含同情,听说那种智力有问题的小孩子不太容易升上初中,他有点怕她读不完小学。
这确实有点太可怜了。
他什么都没忍心说,快速地把棉袄脱下来给她:“你等我。”
他蹭蹭蹭地跑远了,很快又蹭蹭蹭跑回来,怀里抱着一件军大衣。
他一边说,一边把厚实的大衣给江萌穿穿好——
其实没穿好,他想把她胳膊塞袖管里,结果塞了半天也没进去,她的一条手臂就折在衣服的腋下部位。
但他不知道,还满意地擦擦掌心:大功告成!
跷跷板的一头只有一个位置,陈迹舟左右看看,在她的脚边坐下。
过了几秒,江萌自己窸窸窣窣地把胳膊放进去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他心血来潮,突然兴奋:“我给你玩我的赛车吧,新买的,帅不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