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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萌好久没来这儿了,说走就走也不好,便意思性地在他家里待了一会儿。

她坐的地方是个小客厅,之前是留给陈迹舟练架子鼓用的,这会儿角落的乐器已经被利用起来,鼓面上晒了两件老头衫,鼓槌也没浪费,当成叉子支在防盗窗上,晾了一双过冬的手套,一边一只。

墙上挂着他的降噪耳机,还有个篮球网,网里装了颗球星签过名的球。

明明是老人家住的地方,边边角角又有很多新鲜玩意。

陈迹舟的玩具太多了。

虽然他人不常在这儿,但东西都被保存得好好的,就连王京舶自己的手风琴也给他让了道。

王京舶就生了一个闺女,闺女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对陈迹舟是当孙子惯着的,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基本上对他有求必应。

江萌以前住南三区的时候,父母就跟王京舶认识了,她跟陈迹舟都在S大的附属中小学上学,后来又一起升到一中。追溯他们的初见,她早就没印象了。这样一个人,就像身边的每一位亲人,似乎从出生起就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江萌的视线再回到电视上的时候,他洗好的水果就放在了茶几上。

江萌没看旁边人,但感觉到沙发往下陷了陷。

她没有说话。

电视声音特别小,江萌觉得有点尴尬,瞄了一圈也没发现遥控器。

在她正在踌躇着要不溜了算了的时候,旁边小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她飞速往后让,紧紧地躺倒在沙发靠背,给他腾出地方。

陈迹舟手臂越过她,没看号码就将听筒提起来。

本打算等对方先开口,但那头静了静,于是他出声:“喂?”

那头破口大骂:“你要死啊陈迹舟?!”

“……”

是他妈妈的声音。

隔着一段距离,江萌都听见了,刺耳得要命。

他把听筒拉远,又贴回来,清清嗓:“还活着,什么事?”

王琦:“又不回家,去外公那干嘛?”

陈迹舟不慌不忙地找借口说下去:“最近有女生追我,堵校门口非要跟我回家,我只能抄小路走了。您要是不想平白无故多个儿媳妇出来,就让我在这儿避两天风头。”

王琦更来火了:“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无辜地笑笑:“说了你也不信,我都不认识那些人。”

因为那根电话线就悬在江萌的面前,她的呼吸屏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边的人似乎挪近了三公分?

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又往后靠了靠。

洗过澡的男生身上有着类似于西柚、或是葡萄柚之类的味道,是具有少年气的那种干净好闻。

王琦说:“就你这嘴,你这一堆花花肠子,说没在外面泡妞,我还真不信,在外面给我注意点。”

江萌有点想笑。

她一直觉得陈妈妈这人挺有意思的,别人家长担心成绩,她也担心,不过比起成绩,她更担心儿子在外面勾引人家小姑娘,尤其在性教育普遍不合格的环境里常有“中学生失足”、“学校产子扔垃圾桶”之类流传很广的都市异闻。听多了,王琦那颗心提上去就下不来了,恨不得在儿子身上装八百个监控。

能理解她的家长不多。

不过但凡见过她儿子,他们的心就跟着一起提上去下不来了。

“嘴能收敛,美色能吗?”

陈迹舟也有点儿被说倦了,他往后倚靠,让身体弧线自然地贴住沙发的曲度,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让他显得姿态松散自然。指骨轻轻地撑着额角,他用破罐破摔的语气说:“要不你给我下个毒吧,给我毒成癞蛤蟆,从此以后我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癞蛤蟆,保管你能把心放肚子里。”

“我不给你下毒,我给你嘴缝上!”最后,王琦没好气地说,“赶紧回来啊,少给你外公添乱。”

他字正腔圆地反驳:“我乖得很。”

挂掉电话。

身后,王京舶那副感叹世风日下的语调袭来:“我还以为看外婆不在这,怕我老头子一个人无聊要来陪陪我,原来是来这儿躲桃花债呢。”

陈迹舟偏过头往厨房那边看,目光要越过江萌的肩膀。

于是,他说话的声音又贴近她很多:“我真是这么打算的,拿话诓我妈来着。几门考试加起来都凑不齐几个分,我敢回去,她那拖鞋就敢拍我脸上。”

王京舶冷笑:“哼哼。”

陈迹舟淡淡地笑:“您也一大把年纪了,说话别这么酸溜溜的啊。”

江萌的余光里,少年的嘴角弯出一点笑弧。陈迹舟就这么看着她的耳朵承受着他或轻或重的呼吸,然后一点点变得红润。

王京舶的咂舌声传来:“萌萌你看看啊,他这见人说人话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陈迹舟没再回他爷爷的话,沉默地把空间留给本该接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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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萌没有出声。

他也仍然保持着正脸看着她的姿势。

大概过了七八秒。

他的声音降下来一个度,是对她说

的:“还在生气?”

“……”

陈迹舟坐得很随意,手臂就搭在江萌的身后,他微微折身看她,以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像把人困在怀抱里。

而她就有点吃不消了。

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江萌不需要抬脸,只要眼睛微微转动,就能对上他脸上很轻微的笑意。

男人的气质都在眼里,陈迹舟就是照着风流随性的那副模板长的,弧度精致的双眼,生得潋滟缠绵,盯着人看的时候,杀伤力很大。

虽然跟家里人斗嘴,但陈迹舟的性情一点儿也不锋利,利己又不伤人地耍两句嘴皮子,眉眼里全是“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温度。

在这样的温度里,仿佛她再不适时说宽恕就成了错。

陈迹舟摸出一枚钱币,放手心里,递到她的眼下。铜钱躺在他的掌心,被穿了双层的手工编制串线,铜钱上面悬着两粒冰青色的小小玉珠。

江萌懵懵的:“什么啊。”

他说:“绝交结束,见面礼。”

她有点惊讶,拿乔说:“可是我都看见刚刚那一罐了,你就拿挑剩下的来讨好我吧。”

“是吗?”

陈迹舟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笑眼在灯光下半明半昧,“那你再仔细看看?”

他才讲完,她就注意到,铜板的背面有手工刻制的一双鸟儿,有刻花的铜币不多,这枚跟普通的刻花工艺还不同,刀功十分逼真,从翅膀到眼睛的每一处细枝末节都考究精细,可以说是藏品级别的漂亮。

“好浪漫!”江萌无意间泄露心底的一点高兴,“这是什么鸟?”

陈迹舟看着她的眼睛,说:“万里挑一的,鸳鸯。”

他着重强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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