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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离不开封公子。”
“之前有一段时间,封公子与他闹脾气,近一个月没来府上,殿下虽装得毫不在意,却每日都派人偷偷打听他的下落。”
“为了封公子,太子连皇上的赐婚都敢违抗,幸好他们后边是和好了。”
“我曾以为他们二人是好事多磨,谁知道竟是这样凄苦的下场。”管家说到这里,眼眶微红,还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管家说的那些往事都离我过于久远了,若是以前的我听到,大抵会高兴地跳起来,对谢言胡搅蛮缠,问他是不是很喜欢我,是不是一刻也离不开我。
可是如今的我,听见这些话,只觉得心如止水,总觉得这一切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不论谢言是喜欢我从而利用我,还是不喜欢我单纯地利用我,我与他之间都隔着我爹爹的一条人命,我能给他的只能是恨。
若他真的爱我,我兴许会恶毒地利用这份爱,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恶毒这种东西应当也会传染,我如今成了和谢言一样的恶毒的坏人。
若谢言爱我,我便要利用他的这份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希望他爱我吧,好好地爱我,让我将他这份爱尽情地践踏,如同他当日践踏我的爱一般。
对于管家后边絮絮叨叨说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垂头望着地上的落叶,等听到管家喊我的名字,才复又抬起头来。
管家定定地望着我,眼神慈爱友善,话语里带着规劝之意。
“若是太子殿下见了仇公子的这张脸,情绪难免激动,他的这份激动是给封公子的,希望仇公子不要当真。”
我一瞬间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他是在规劝我,让我不要对谢言动情。谢言对我的诸多情绪,皆是建立在我这副皮相上。若是脱了这副皮相,我便什么都不是。
“谢管家提醒,云清知晓了。”我恭顺地对管家行了个礼,心中难免感怀。
管家虽在一开始的时候对我态度矜傲,但在后边的相处里,他对我十分和善友好。如今的建议,也是切身从仇云清的角度出发,不想我泥足深陷。
“嗯,那老奴先下去了。”
管家退下后,我站在桃花树下,望着谢言书房的方向,谢言此时又在做什么?
我又想起昨夜他那张沉溺在梦境的脸,和他落在我肩上的泪,让我今夜定要去他梦中找他,只心念一动,若谢言真是个痴情种,那一切便好办许多。
种种考核下来后,便是要等着太子的最后考核,但是管家那边突然来了消息,说太子今夜有事不便考核,让我们等到明日。
怀信是个忠心为主的,我还没说什么,他便自己去打探消息,兴冲冲地与我分享。
“太子殿下哪里有什么要事,不过就是贪醉,拿了几坛好酒跑去了封家,一宿没出来。”
我品茶的手一顿,唇角笑意难掩,只道,“有趣。”
所以谢言真以为我会信守承诺与他在梦中相会,才将所有的事情推了,大中午便去封府等我。
若他发现那一切都只是个梦,应当会哭吧,毕竟我也并未在那处留下任何痕迹。
这般想着,我的心情便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甚至见清冷的月都觉得顺眼许多。
毕竟让谢言难受,我心里便十分好受。
“公子,你不是很想见太子殿下吗?怎么今日他不来,你反而那般高兴?”
怀信将我杯中的茶水添满,对我此刻的好心情很是不解。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只与他说,“不过想起一些有趣的故事,觉得畅快罢了。”
“嗯,公子高兴便好。”怀信满面不解地退了出去。
一室静谧,我闲闲地倚于软塌之上,望着地上的月辉出神。
遥想三年前的无数夜晚,我都是这样躺在谢言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一同看月亮,便不觉有些后怕,如被毒蛇缠绕而不自知。
当时的谢言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与我周旋?可是在笑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娘们竟然敢自荐枕席?
我恨得将手下的被褥碾碎,看细末的粉尘飘飞于空中,如颗颗飞舞的尘埃。
这具身体,没有喘疾,真好。
夜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我裹紧身上暖烘烘的毛毯,像只猫一般蜷缩在软塌上。
此时的谢言未见到我,该是死心了吧?
若是他像昨夜穿得那般单薄,这般吹风饮酒,定会感冒,活该,痛快,我抱着这种幸宅乐祸的心态在软塌上快活地睡了一宿。
次日正午,管家那边来报,让所有侍读都到花园等候,太子的侍读选拔正式开始。
我不喜迟到,去得挺早,原本还站在队伍的前头,但逐渐就被挤到了后排。
昨日那些人似乎一夜之间就结成了团结的势力,将我从队伍的前段,硬生生挤到后段,这些个参选的侍读少说也有上百人,我在后段,谢言兴许看都看不到我,我并不生气,甚至觉得这些人可笑。
“公子。”
我听到怀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立于不远处,但这种场合侍从是不能搅和进来的,他面上满是愤怒的情绪,似乎对我遭遇这样的对待很是不满。
我只冲他摇摇头,用眼神呵斥他,不让他掺和进来,尔后又安静地立于队伍当中。
过了不久,我便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我站在队伍后方,跟着大家一同行礼,我的位置隐蔽,为了验证昨夜的猜想,便微微抬头去看谢言,才发现,他果然比前夜的状态看起来更差。
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朝服,显然是刚下朝会,并未将侍读之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多做打扮。脸色看起来比前夜还要苍白,薄唇毫无血色,灰瞳阴沉,面上情绪不耐,像是迫于皇上的压力,所以来走走过场。
他像是受了风寒,时不时呛咳几声,看起来病态怏怏,面如白纸,两颊瘦得都没几两肉,便更显冷厉无情,像一柄锋利的剑。
管家见他呛咳得厉害,连忙递茶过去,谢言神色淡淡地接过,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像是哭了一夜才有的结果。
“都起身吧。”
谢言将茶水放于一边,冷冷说道。
我跟着众人起身,隔着层层人群,望着谢言那张阴郁憔悴的脸。那夜在月色中,我并不能将他看得那般真切,而如今天朗气清,我更是将谢言的容状都纳入眼底。
他半边身子都倚在桌椅上,朝服上靛青色的孔雀式样衬得他形容阴鸷,长长的羽睫
浓密地盖住眸中不快的情绪,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往往是他心情不虞的表现。
谢言不发话,花园中便是死一样的沉寂,管家只能尽职尽责地提醒他,“太子殿下,选拔可以开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