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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正在被那东西指挥得团团转。”

他们走走停停了很久,眼看着天色完全黑了,还是没能找到离开的路。

但林川已经总结出了其中的规律:“我们刚刚走过的一切关口,无论树洞、山洞还是隧道,都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它可以改变关口两边的地点,而我们就如同钻过管道的小白鼠,只能任由它把管道端口转到其他位置,我想想——这种变化其实有规律可循。”

他折下一节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线条密集的漩涡,然后由外向内,在漩涡里画了几个X,最后把树枝插在了漩涡中心。

“我们刚刚走过的位置看似随机,东南西北哪边都有,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次穿越的地点都慢慢地朝这个中心靠拢,我想这就是它最终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路潇踢了踢漩涡中心的树枝:“那怎么办?”

“别问我,我不知道。”林川四仰八叉原地躺下,懒散地说,“我现在病入膏肓,已经是一个废山神了。”

路潇站立一边俯视他时,胸前的背包忽然动了动,人偶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竟然扒着背包边缘爬了出来,奋力一跃,重重落在了林川的脸上,再以他的脸为跳板跳到了草地上。

林川捂住脸坐起身体,咬牙切齿地说:“小路潇!”

人偶精挑细选地摘下一朵小白花,轻快地跑回路潇身边,对她张开双手蹦了蹦。路潇俯身拎起人偶,把它放回自己的肩头,人偶便灵巧地将花插在了她的头发上。

路潇歪头蹭了下人偶,夸奖道:“踩得好!”

山中四人除去林川,其他三个都是肉体凡胎,走了一下午的山路,体力消耗极大,急需补充水分与食物。

林川虽然是个废山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熟悉垚山里的每一种植物和动物,知晓它们的药性和习性,凡人眼里神秘无情的大山,于他眼里却是温柔的故乡,因此他轻而易举为三人采集来了一堆野菜野果。

林川坐在溪边的石板上歇着,宋大师和陈瑜圆则借溪水清洗着野菜野果。

人偶可不懂人类的烦恼,它第一次来野外,见什么都新奇,开心地到处乱跑,想要看遍草地上的每一种植物和昆虫,路潇慢悠悠地追随着它,人偶每摘下一株花草,就跑回来交给她保管,没过一会儿,路潇的手里便多了一大捧青翠的植物。

突然,溪水边的陈瑜圆和宋大师一起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哎哟!这是什么!”

林川闻声跳了起来,分秒之间,伞已在手,然而不等他赶去查看,宋大师和陈瑜圆的尖叫声又变成了兴奋的欢笑声。

宋大师挽起裤腿跑进河中,捞出一只尚自蹬腿的溺水狍子,然后把这送上门的猎物拖到了远离溪水的平整土地上。

“这是什么好运气啊!我竟然捡到了一只狍子!”

林川撇撇嘴,重新坐了回去。

动物掉进河里溺死是常有的事,偶尔捡到一两只傻狍子并不稀奇。

远处的人偶看见这只狍子,马上丢开了手里的小花,它对这些全然陌生的物种总是特别感兴趣,先是蝗虫,后是金鱼,如今再看见这个比它大上好几倍的动物,便再也耐不住好奇,雀跃地蹦过来查看。

路潇没有跟上去,她扯断一根藤蔓绑起手里的草束,然后走去溪水边,蹲下来清洗着沾满绿色草汁的手。

人偶感知到路潇走远,立刻回头确认她的位置,发现她只是去洗手了,这才安心地蹲到狍子旁边看热闹。

林川懒懒地看着宋大师和陈瑜圆处理猎物,顺便嘴欠逗着人偶。

“哎,小智障!你知不知道小路潇头上插着花的样子超级土?简直辣眼睛!”

人偶一动也不动,只亮给他一个后脑勺,仿佛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林川更大胆了:“哎,小智障!听说她还是学艺术设计的,审美这么差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啊?不会是殴打招生办主任胁迫大学录取的吧?”

人偶用手里的草杆戳了戳狍子,还是不理林川。

林川越发贱兮兮:“小智障!小智障!今晚我就把小路潇扔在山里偷偷跑掉,你们就再也出不去喽!”

远处,路潇洗完手走回来,隐隐听林川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冷声问:“哎!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林川笑容可掬地摇头,言辞诚恳:“没有没有!哪能呢!咱们同事之间情深似海,我发自内心地祝福你平安健康!”

这时蹲在地上的人偶突然站了起来,转回身看向路潇,明明没有张口,却自然地发出了一种悠扬的声音,音调轻柔而舒缓,像是传达神谕的歌吟。

“他说你超级土……”

“简直辣眼睛……”

“殴打招生办主任胁迫大学录取……”

“把你扔在山里偷偷跑掉,你就再也出不去……”

林川腾地跳了起来,骇然发问:“我靠!它怎么说话了?”

路潇的眼神在人偶和林川之间跳跃几次,不知道是应该先庆祝人偶会说话了,还是应该先揍林川一顿。

思考一秒钟之后,她果断决定先把仇报了,于是抄起草束追打林川,直打得他抱头鼠窜,满头绿叶,*最后林川持伞飞升到空中,跟表演杂技一样在空中盘腿而坐,怎么都不肯下来了。

路潇扔开草束,跑回石板坐下,抱起人偶放到自己的腿上。

“小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啦?”

人偶却不肯再发出一个音节了,它固执地扭头看向地上的狍子,好像一心一意都在狍子身上。

“冼云泽,你看着我!”路潇强行把它的头扳正,“快!再说两句给我听听!”

人偶伸手指着地上的狍子,焦急地戳了两下,仿佛等不及要去观察那只动物。

林川幽幽飘到他们上方,摘下头上的草叶扔向人偶。

“呸!”

“叛徒!”

“小智障!”

“居然出卖我!”

“谁才是你上陶同道啊!”

“胳膊肘往外拐的地精小矮人!”

他们三个嬉闹得正欢,但饿得前腔贴后腔的宋大师和陈瑜圆却没精力学他们开玩笑。

宋大师和陈瑜圆用溪水清洗过狍子,准备剥皮去内脏烤来吃,陈瑜圆干不了这种血腥的活计,于是主动选择钻木取火,不过以她的手法,估计生出火来已经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宋大师也没好到哪去,他拿着一把简易折刀,绕着已经濒死的狍子来回转圈,反反复复下了七八十遍决心,还是没勇气给它个痛快。狍子在宋大师奇怪的祝祷下慢慢丧失了力气,最后实在等不及他下手,干脆自己主动咽了气。

宋大师凭本事耗死了狍子,还谨慎地用匕首碰了碰狍子的前蹄,确认它的确不会再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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