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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心碎了。

到六月中旬,离家七个月的畹君终于回来了。

陆夫人等人看到她都很激动,忙凑上来问她时璲如何。

畹君在路上时已陆续听到了起兵勤王的消息,没想到京城却将消息瞒得铁桶一般,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如何。

她想了想,便没将实情道出,只说时璲还在塞北御敌。陆氏三人自是又喜又忧。

畹君见陆夫人和谢氏虽荆钗布裙,精气神倒比她离家时好多了,不由也替她们高兴。

倒是见谢老太太绞尽脑汁地讨苗苗欢心,却换不来苗苗的一个眼神,她又不由唏嘘:

这老太太当初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所有人都得顺着她、按她的规矩来。何以今日竟倒反天罡,老太太都开始看小曾孙女的脸色了?

她问苗苗:“你为什么不理老嬷嬷?”

苗苗嘟着小嘴道:“她是那个欺负过我们的怪嬷嬷!”

“可是怪嬷嬷已经知错啦。娘亲教过苗苗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苗苗摇着脑袋:“不信!”

“真的。你看怪嬷嬷以前是不是满头珠翠?现在她头上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因为她知道不该欺负苗苗,所以拿那些珠宝去赎罪啦。”

“真的吗?”苗苗瞪大眼睛。

“当然了。”畹君笑道,“娘亲何曾骗过苗苗?”

苗苗低着头:“可是、可是苗苗还是怕她。”

畹君想了想道:“那苗苗以后每天多跟她说一句话好不好?今天说一句,明天说两句。”

苗苗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畹君拍拍她的头:“那苗苗快去把今天的话说了。”

苗苗跑出门口,正准备往西厢去,忽然见到那怪嬷嬷就站在窗户外边一动不动,她想也不想便冲上去,飞快地说了句:“怪嬷嬷!”

说完转身就跑。气喘吁吁地跑回屋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忆起那怪嬷嬷脸上好像都是泪水。

她有些不安: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第二天,苗苗跟谢老太太说的两句话是:

“嬷嬷,我不是有心叫你怪嬷嬷的。”

“对不起。”

第三天,苗苗绞尽脑汁,问出了第一句话:“嬷嬷早上好。嬷嬷用过饭没有?”

“嬷嬷用过了,小苗苗你……”

“我也用过了!”

说完她飞也似的跑了。

到了七月,苗苗已经跟谢老太太混熟了。

她不再畏惧谢老太太,虽然对其送的廉价珠花和吃食很嫌弃,不过她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谢老太太反倒以为她很喜欢,便不停地找儿媳孙媳索要月钱,向走街串巷的货郎买些小玩意送给苗苗。

陆夫人虽然心疼银子,不过念在是送给小孙女的份上便忍下了。

到七月初七,云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宴席。

畹君一家、谢岚、玉清玉澄、陆氏婆媳三人,共十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团圆桌上吃七夕家宴。

看云娘和陆夫人有说有笑,畹君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中更加想念在外的时璲,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正暗自伤神,忽然门外响起一阵马蹄急踏之声。

众人忙放下筷子走出去,只见一众玄甲披挂的士兵将谢宅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云娘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们家犯什么事了,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抄她们家!

陆氏三人亦惶惧不已,莫非这些人是来抓她们的?

只有畹君认出了他们的盔甲形制,与她在塞北见到的士兵别无二致。

她心中一喜,忙迎上去道:“你们是时将军的人?”

为首那人朝她拱手一礼:“回娘子的话,我们奉将军之命,前来护贵府安宁!”

七月初七夜间,勤王之师攻入京城,京师百姓这才知道又快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今晚更结局[抱抱]

第76章 揽明月 w?a?n?g?址?f?a?B?u?页?ī????????é?n???????????????????

◎你就是我的月亮啊。◎

京师戒严了六天五夜,百姓们经过上次的戒严,如今已能从容应对。

至第七日,自皇城传出消息,逆贼景王畏罪自缢,景王党以谢阁老为首的一众逆臣悉数下狱,勤王之师大获全胜,为先太子正名:

当初景王先后毒害先帝、先太子以谋帝位。如今景王畏罪自杀,勤王的主帅时璲、陕甘总督陆裕、后军都督孟缪共议,扶太子胞弟、十四岁的六皇子登基。

景王同党均以谋逆罪论处,因先太子一案受牵连的官员,凡生者起复还爵、死者追赠一级官勋。

北定侯时璲肃正宫掖、克复皇权,功在社稷,授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封襄国公,因帝年幼,兼掌监国之权。

余护驾有功者一一进赏不表。

圣旨一下,便立刻有人快马将信送到了畹君家里。

谢老太太激动得直接晕了过去。陆夫人和谢氏亦喜极而泣,时璲为时家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更保住了其他时家男丁的性命。

云娘心下既替女儿高兴,又有些不是滋味,暗道那三个人的命怎么那么好呢?

“得,这下从侯府太夫人变成了国公太夫人,以后更不知要怎么作威作福了。”

陆夫人闻言,擦干两颊的泪,走过去携住云娘的手,道:“郑妹妹,我不是忘本之人,以后你我仍以姐妹相称。”

云娘腹诽:之前还喊她姐姐,现在就喊起妹妹来了,还说不是忘本!

不过陆夫人本来年纪就比她大,她对陆氏婆媳也没多大意见,主要是看不惯那谢老太。

早知道这老太还有翻身之日,不该让她这段日子过得这么舒服的!

畹君听说时璲平安无事,如今尘埃落定,她终日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忍不住抱着苗苗哭了起来。

她心里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先前面对种种变故,她尚可冷静应对,如今重重障碍扫清,面前一片坦途,她的内心反而彷徨无依起来。

趁着众人在堂中喜笑颜开,畹君悄悄走出去,坐在院里的秋千架上垂眸出神。

她过得最快乐的就是在肃州那段日子,虽然前景不明,可是陪伴在他身边,她可以帮他出谋划策,帮他排忧解难,她能感受到他是真真切切属于她的。

如今他有了从龙之功,又封了公爵,地位更比往日显赫。可是她怎么觉得时璲离她更远了呢?她都快要摸不着了。

仿佛她袖中的月亮又升至天上,均匀地照拂着每一个人,可是不独属于她了。他要先履他的臣分,再尽他的孝道,最后才是她。

畹君知道自己的想法荒诞,可是仍不免心恸神伤,低着头抹起泪来。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痕。畹君吓了一跳,抬起头来,隔着濛淡的泪眼看到一张俊容凑过来。

他尚穿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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