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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样的道理,婆婆路途奔波,你这做媳妇的不随侍左右,反而独留京城享乐?”
时雪莹委屈道:“婆母巴不得我多跟娘家走动呢,反正回了浙江,也是天天跟她儿子吵架!与其搞得整日家宅不宁,还不如多跟二哥拉拉关系。”
“混账!”谢老夫人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样败坏娘家名声,没得让人以为我们时家教女无方!”
几句话说得时雪莹泪盈于睫,她从前在家时是祖母最宠爱的孙女,怎么一出了阁就再也不是宝贝了呢?
她勉强说笑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谢老夫人余怒未消,对陆夫人呵斥道:“慈母多败儿!一个二郎、一个三娘,都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这回进京,务必把二郎的婚事定下来,叫他好好收收心!”
陆夫人大气不敢出,服侍着老夫人用了膳方回到自己房里。
婢女给她捏肩,陆夫人疲倦地望着菱花镜里的人影,沉沉叹了口气。
想她自嫁入时家以来,兢兢业业相夫教子三十年。别的不说,就说她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宣平侯世子,一个更是自己封了侯。旁人家烧高香都求不来她这样的媳妇,老太太竟还这么当众给她没脸。
要怪就怪她嫁了个强势的夫君,有了个霸道的婆婆,还生了个执拗的儿子。试问夹在这些人中间,谁能像她一般做得那么周全?
婢女打了帘子进来:“二爷来请安了。”
陆夫人忙收起遐思,命人唤他进来。
时璲下了朝未及更衣便过来请安,穿的还是一身朱红官服,鲜艳的颜色反而衬得他比过年时还要清减几分。
陆夫人忙拉他到身边坐着问长问短,时璲一一答了,只是隐下了受伤之事不提。
陆夫人拿帕子按了按湿润的眼角:“你这府上没个主母,许多地方都难以顾全。娘既然来了,就要给你说一门合适的亲事,今后也好有个人替你打点上上下下的事。”
时璲笑道:“我这里倒有一门现成的人选,不劳娘再费心去找。”
陆夫人喜道:“什么人?”
时璲清咳了一声:“娘也知道她的,就是畹君。我……”
“不可能!”陆夫人矢口否决。
过年时她从谢老夫人处知晓了京城之事,那谢畹君还没进门,就闹得整个侯府家宅不宁,她怎么可能做主让那女人进门?
时璲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非她不可!娘若不同意,那便可即刻打道回金陵,再不必操心我的婚事。反正我已有了后,就算终身不娶又如何!”
陆夫人听得头晕目眩:“你哪来的后?”
“我和她生了个女儿,已经三岁了。”
陆夫人眼前一黑又一黑,她虽想要含饴弄孙,却不想要抱这种无媒苟合来的孙!
“你、你……你真是胡闹!”她喘顺了气,“就算当真如此,悄悄把她纳进来便也罢了,何至于要娶那个女骗子?”
时璲肃然道:“我跟她之间你情我愿,谈何欺骗?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
“你、你!”陆夫人气得胸口疼。
时璲不待她发难,又站起身来道:“娘,儿子还有要务在身,这段时日有劳母亲替我劝服祖母。待朝中之事尘埃落定,儿子便带孙女儿来给您老人家磕头。”
出了陆夫人的屋子,时璲让人备车前往宣北坊。
自得知长辈们即将抵京后,他让玉清玉澄陪着苗苗回了谢宅,已有好几日没见这小丫头了。
如今谢阁老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又跟母亲坦诚了他们的事情,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畹君母女。
仲春之后日子渐长,到了谢宅时天边还映着灰蓝的暮色。时璲这回没有翻墙,而是站在门口扣响了门环。
等待开门之际,想着里头应门的人会是他的心上人和孩子,他竟恍惚有了种回家的错觉。
不多时,面前的黑漆木门缓缓打开半扇,门里却没见到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时璲的目光缓缓下移,只见一张小圆脸高高仰起,一对黑眼珠亮晶晶地望着他。
他弯下腰将苗苗抱起来,在她左右脸蛋各亲了一下。
“畹君呢?”
苗苗挥舞着藕节一样圆滚滚的手臂:“畹君在带苗苗扑萤火虫玩!”
时璲抱着她走进院内,见畹君正倚栏而坐,手里拈着一柄素纨扇,正歪头含笑看着他。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当着苗苗的面往她唇上亲了一口,顺手递了朵方才在门外摘下的玉兰花给她。
畹君有些羞涩地接过花儿放到鼻端下嗅了嗅,晚春的暮色便覆上了清盈的幽芬。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时璲把苗苗放到地下:“去找你小姨玩。”
苗苗不肯:“我要和爹爹和娘亲呆在一起!”
时璲拈着她的虎头帽顶往上一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苗苗尖叫一声,小手捂着脑袋跑开了。
畹君嗔他:“小孩你都欺负!”
时璲伸臂揽她入怀,嗅了嗅她鬓间幽馨,笑道:“我有两桩喜事要同你说。这第一件,投毒的凶手揪出来了,他供出了背后主使,明天你娘和那些伙计都能放出来了。”
“真的?”畹君喜不自胜,好一会才想起来问道,“那真凶是谁?”
时璲淡淡一笑,眸光在沉坠的暮色里有如星云熠灿:“你猜谢阁老把谁推出来顶罪?”
畹君摇摇头,官场上的事她知之甚少。
“他的亲孙女儿,谢妙绫。还有谢妙绫的夫婿,如今这两人已经下了狱。八条人命,他们只能等一个秋后斩首了。”
畹君震惊极了。
虽知若无谢阁老的授意他们不敢做这种事,不过谢四娘也必不无辜。只是到底有些唏嘘,她那样争强好胜,把路都走歪了,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时璲见她怔怔出神,又道:“虽然找了替死鬼,不过谢阁老多少受到牵连,加上先头国库亏空一事,足够让他提前致仕还乡了。”
畹君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让他致仕而已?”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清算老臣。不过不是不报,等太子登基御极,自然会慢慢把景王党做过恶的人清算掉。”
畹君听了有些不安,这些王公权贵虽然看似烈火烹油,可一旦变天,最先倒霉的也是他们。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景王登基,也会把你们清算掉吗?”
时璲不以为意地笑笑:“谢阁老失势,景王更没有御极的可能性了,除非他发动政变。不过朝廷上下都有太子的人,且我有数万兵马驻扎在京郊大营,根本不可能出乱子。”
她这才放下心来,兴冲冲地问道:“那第二件喜事呢?”
时璲亲了她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