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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还贴着她的唇。

她听到他慢慢说道:“不行。”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她的希望骤然落空,畹君简直要绝望了。

她不明白时璲为何这么执着地困住她!

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要将他推开:“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陪你睡觉了!我都病得半死不活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赔给你了!”

时璲闻言怒从心头起,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腕,冷喝道:“谢畹君!直到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桩买卖,我是来讨债的苦主?”

“那不然呢!”畹君挣不开他的禁锢,气急败坏地说道,“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困着我吗?我不是你的宠物,高兴了就给两颗甜枣,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我是人,我有尊严的!”

“时璲,我有家的!”她口不择言地喊他的大名,“我要回家,我要跟我娘、跟我妹妹、跟我的苗苗住在一起!我不要困在你这破侯府里!”

时璲的脸色沉得可怕,一把掷开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抱怨?谢畹君,这是你欠我的,好好受着就是了。”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起身拂袖而去。

厚重的毡帘拍在门框上,磕出“啪”的一声重响。仅剩她一个人的室内顷刻回归静谧,只剩铜炉上烧开的水还在“咕嘟”作响。

畹君揉着被箍得发红的手腕,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时璲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如果好好说,也许可以有转圜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要跟他吵。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在先,明明她也曾遭遇过很多不公,可一旦欺负她的人是时璲,她心中便怨怼尤甚。

她总是忘记,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假千金,没有在他面前骄傲的资格了。

可是,她就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啊。

晚间她勉强吃了半碗江米粥,连药都没喝,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身上又烧了起来,喉咙干得像冒烟,畹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找水喝。

淡蓝的月色透过窗纱照进来,床边投下一道斜长的影子,时璲就坐在床沿默然注视着她。

畹君心跳停了一瞬,沙哑着嗓音道:“你来干什么?”

时璲凝视了她半晌,慢慢站起身道:“不干什么。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欲走。

月色渗在他身穿的玄缎道袍上,泛着袅袅的流光,像将化未化的雪意。

她忍不住想起数年前的那个元宵夜,他站在谢府后门外等她,薄雪落了一身的情形。

说来说去,总是她亏欠在先。

畹君探身出去扯住他腰间的流苏佩绶。

“你……时二爷,我,我……我当初真的不是有心算计你。我有我的不得已……我那时很天真,我真的以为你想悔婚就能悔……”

她病得昏昏沉沉,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们的夫妻关系,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的。我时常想起来都觉得很亏欠……”

时璲背对她站着,一言不发地听着她病中的碎语。

“后来听说你葬身江底,我真的,我真的……整整三个月,我没有一天是睡得着的,我怕我一醒来就想起你不在了……”

她那时真的觉得心被剜掉了一块,好在苗苗的到来补上了她的伤口。

苗苗与他素未谋面,却是他血脉的延续。她将对他的亏欠与爱都弥补在了苗苗身上,心里才能稍微好过一点点。

畹君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仍旧禁不住红了眼眶,低声抽泣起来。

他静静听着她的呜咽,里头的悲声真情实感,诚挚得不能作伪。以至于他真的相信了她心中曾有他的一席之地,以至于他没有问她为何那么快地嫁人生子,甘愿短暂地沉浸在这一面之词罗织的美梦中。

时璲回过身去搂住她,细细地吻走她脸上的泪水。

“病成这样,还有力气哭啊。”

畹君伏在他怀里宣泄了一回,心中好受多了,脑袋却越发晕沉起来,被他扶着躺回床上去。

她的双手还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喃喃地说着:“别走,别走。”

“我不走。”

他脱下外袍挂在床头架子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畹君安心地拱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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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璲摸着她的脸蛋。

“你是个小火炉啊,这么烫。”

他的手滑过她的颈项探进衣襟里,却从中拽出一枚扳指吊坠。

吊坠的细绳已经磨得起了毛,掌中那枚莹润的墨玉扳指,被他戴了七年,又伴着她的心跳过了四年。

时璲微微地一笑,将吊坠塞回去,继续替她解开里面的绸衫。

畹君半睡半醒中嘟嚷着推开他的手。

“穿那么多,五脏六腑都快闷熟了。”他一边哄她,一边将她的衣衫全解了下来。

畹君身上发着烧,只觉得他身上清凉爽润,恨不能每寸肌肤都贴着他降温,便不住地往他怀里拱,将他挤得贴到了拔步床的雕花围栏上。

滑如绸缎的肌肤贴上来,她整个人又香又烫。借着窗外清明的月光看去,那莹白的身躯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那都是他昨晚弄上去的。

事隔经年后的第一夜,梦中夜夜肖想的场面得偿所愿,难免动作失控了些。

时璲有些懊悔:“身上还疼不疼?”

她烧得晕晕沉沉,一时点头,一时摇头。

他又道:“我问了张太医,你这样的伤风,要出一身汗才能痊愈。”

“可是怎么出汗呢?”她喃喃回应。

她烧得浑身滚烫,可他身上有一处比她更滚烫。

“这样。”他慢慢挤进去,“动一动,就出汗了。”

考虑到她带病之体,他起先很克制。然而病中的她又有种格外的迷糊娇憨,令他忍不住想要弄哭她,弄得她星眼濛泪,香汗涔涔,恍如雨打梨花,雾湿海棠。

谢畹君,谢畹君。他心底有个声音反复诵念她的名字,怎么念也念不够。

谢畹君,你这么好,这么令人着迷。

怎么就是,他人妻。

第55章 妒风流

◎要节制,要细水长流!◎

明熹堂外间门窗紧闭,屋里熏着暖馨的银霜炭,晨光从窗外透进来,被板壁上嵌的水晶镜一照,满室清光敞亮。

畹君挽了个单鬟髻,头上不加簪饰,唯有前额贴了一片西洋膏药,看上去还有些弱质纤纤病西施的模样,脸上的气色却红润明亮了许多。

须发斑白的张太医缓缓收回手,含笑道:“娘子身上退了热,体内残存一点风邪,将养两日便可散尽了。”

畹君谢过他。

张太医一边将脉枕收入医箱,一边捋须笑道:“不是老朽自夸,若论治风寒湿邪,整个太医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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