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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念叨着她的婚事,简直没个清静。

畹君眼瞧着脸颊消了肿,可以见人了,便琢磨着出去躲躲。正好今儿是十五,那匪贼又已经肃清,倒可以出城去慈育堂看看。

她打定主意,便换了一身清素淡雅的衣裙,雇了辆马车去慈育堂。

说起来,自从四月那回遇险,她已有半年没去过慈育堂了。

这一趟过来,陈妈和杨妈都很欢喜,连连追问她是不是好事将近,最近都没露过面了。

畹君微红着脸正要分辩,转念一想她到时搬去临安,这慈育堂以后一定是不来的了。与其再想个理由道别,还不如顺势让管事们以为她嫁人去了。

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几个管事再追问她夫家是何方人士,畹君却不肯说了。管事们只当她是害羞,便由着她去了。

而今正逢十月金秋,正是景明风清之时,畹君便不拘着孩子们在屋里,让他们搬了桌案到院子里读书。

教这些孩子识字,又跟给谢家的小姐们开蒙不同。那些经史子集不必学,只多认些字才是关键,将来到了各种行当,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没有纸张,正好叫他们捡了树枝在地上写画。孩子们知道认字的机会难得,纷纷热情高涨地喊畹君去看他们写的字。

畹君忙得头昏眼花,不经意间一抬头,余光瞥见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立在院门口。

她似是不敢相信,定睛望过去,正是时璲站在那儿,双手抱臂斜倚着门框,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身绯红色织金曳撒,融在远处一片红枫的颜色里,那英飒的风姿却分外夺目,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畹君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眼神落在那劲窄的腰身上,心里涌起搂上去的冲动。可是顾念着满院子的小孩,她又将那冲动压了下去。

可时璲的顾虑没她多,待她近前,伸手一捞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畹君忙不迭地推开他,红着脸道:“你干什么!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呢。”

时璲低头笑道:“当他们面怎么了?我还要当面亲你呢。”

说着将脸俯低下来,畹君忙将他的脸推开了。

怕他再当着人前做出不规矩的举动,她又忙拉着他进了厢房里。时璲任由畹君拉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跟着她进了屋。

这间厢房是畹君平时午憩的客房,陈设颇为简洁,进屋当中一套黑漆桌椅,一架屏风作隔断,垂下一道影绰的竹帘,里头是歇息的内间。

畹君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她却不坐,倚靠着桌沿俯视他,有点审问的意味:“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时璲泰然坐在椅子上,坦然地接受她的审问:“我有公干在此,正巧过来看看。”

畹君不信,狐疑地打量他。“什么公干还需要你大人亲自……”

话音未落,便被一股大力扯着跌坐在他腿上。

“来见你就是我的公干。”他在她耳边说道,热气一阵阵地喷拂在她耳边,细碎的鬓发像羽毛一样掠起细微的麻痒。

畹君那半边脸都泛起了彤云,像剥了皮的水蜜桃般鲜润红艳。

他那高挺的鼻梁抵上她微烫的颊侧,将吻未吻之际忽地停下,促狭地问了一句:“在这里总可以亲了吧?”

畹君杏眼斜乜,微勾起来的眼尾含嗔带怨——方才给他亲还不知足,还想让她主动,那干脆别亲了!

她一把将头扭开了。

时璲撑不住笑起来,修长的手掌捧住她半边脸,要将她的头转回来。

畹君偏偏不肯就范,梗着脖子跟他角力。

他手下用了点力气,破了畹君的防线,她情急之下照着他的掌侧咬了一口。

时璲将手一撤,眼见掌侧印了一排整齐细巧的牙印,上面泛着点晶亮的水光。

他长而挑的眼睛看着畹君,将手掌横在嘴边,对着那排牙印抿了一下,将那线湿润的水光碾进唇瓣。

畹君垂眸盯着他的动作,仿佛他抿上的是她的双唇,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自己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落在他眼里。

时璲抿走了手掌上的清津,薄润的唇瓣也变得亮晶晶的。

“你可真没良心。”虽是控诉,可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一个多月没见,不想我就算了,怎么还咬人呢?”

畹君也想笑,可面上偏要装作不悦的样子:“我为什么要想你?”

“唔……”时璲眸光一深,“那一定是我给你的印象不够深刻。”

话音落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下巴,用双唇封住了她的惊叫。

畹君可以预感到接下来那狂风暴雨般的采撷,不由紧紧地闭上眼睛。

偏巧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明亮的日光涌进来,畹君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做错事被抓个了正着的孩子,遽然从他腿上站起来,低头藏住那满面红霞。

时璲眉心微皱,抬目望向门外。

“啊呀!”

管事陈妈端着一盅汤盏,目光从畹君那红得欲滴的唇色溜到坐着的时璲身上,看到他曳撒前裙顶起的一道弧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又退出去将门带上了。

光线被隔绝在门外,屋里又恢复了影昏昏的旖旎,畹君却不复方才的心情了。被熟人撞见这样的一幕,她可还怎么做人?

她又是懊恼又是难堪,伸手打了他一下,薄面含嗔道:“我都说过我不喜欢这样了!”

好事被打断,时璲心里也不高兴,却还顾念着先哄好她,忙站起来将她搂进怀里。

畹君正在气头上,挣开他的拥抱,仰着脸羞恼地瞪着他,诸般情绪氤氲在秋水剪瞳里,汇成一点清淡的水光。

时璲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吻那毛茸茸的眼睛。

再抬起头时,他的神色骤然沉了下去,捧着她左脸的那只手微微震颤:“你脸上谁打的?”

第25章 朝来雨

◎她不能轻易放谢畹君离开。◎

脸上谁打的?

畹君愕然,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左脸。明明已经消肿了,他是怎么发觉的?

可是被这么一问,她凭空生出满腔委屈,非要狠狠告那谢惟良一状不可:“谢……是大哥打的。”

“大哥”二字她说得咬牙切齿。

时璲面寒如霜:“他经常打你?”

畹君想给谢惟良上眼药,又怕过犹不及反倒弄巧成拙,只好道:“没有经常打,只是他前些天吃了酒,拿我撒气罢了。”

时璲将拳头攥得咯哒响,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带起一阵风拂在她脸上。

“这事你不要管。”

畹君忙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慢慢将头贴在他挺直的背脊上,“家里上下就紧着他一人,你让他不痛快,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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