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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平府五年了?”

董平便知他不懂,“他们文官三年一任,我们是武官,五年十年才得挪一挪。”

说着叹了口气,“……如今太平盛世,想往上升迁着实不易,只能在此熬资历了。”

几人入了座,店小二已将这位董都监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上了一只烤羊腿,一盘烤油边,百来串羊肉串,羊筋串,煎羊肚煎心脏,并着烤鱼烤鸡,烤茄子烤韭菜,砂锅煨的白玉汤,鱼辣汤,又去外面叫挎篮的人送了鲜果,盛了井水湃着,再上两坛烈烈的烧酒,又叫小二去外面小摊上拿了芥辣瓜。

一桌上满仍觉不足,掌柜出来说道:“今日八月十五,赠送客人们每人一碗玩月羹。”

说着叫伙计出去,“去把那母女俩剩了的都买了吧,叫她们早点归家。”

那伙计拿着碗出去了,不一会儿一碗碗的玩月羹端上来,潘邓拿起碗一看,这不是藕粉吗?

尝了一口,果真甜丝丝的味道还不错。

饭菜上齐,酒酣耳热,一阵香风飘了过来,有抱着琵琶的女子卖唱,潘邓不欲听人唱歌,但还是看了一眼董平,征求客人的意见。

董平喝着醇酒,吃着肉串儿,好不快活,“叫她来这唱吧!”

那女子便找了个椅子坐在旁边弹起琵琶来。

潘邓听在耳里听了半晌,听出来那女子唱的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听到这熟悉的词,他也不觉放下了筷子,认真听了起来。

记得他小的时候,爷爷还曾经给他讲过这首词,那歌女唱到:“……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爷爷那中气十足的熟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对他说:“……月亮不应对人有什么怨恨吧,为什么偏在离别时就变圆了呢?”

儿时的他唯独对这句记忆深刻。

都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他这今人也算是不走寻常路见了古时月了,只是今月古月是同一轮月,而他已隔了千年。

潘邓看着窗外一轮明亮的圆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正和董平叹气的声音相和,潘邓抬头,原来是那歌女已经唱完了,唱到那“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光勾起了董平的思乡之情,几个厢兵兄弟有的也偷偷抹了眼泪。

董平拍桌子,“你这卖唱的,不会唱些好曲儿来!”

那歌女被惊吓着了,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掌柜的见了,在一边打圆场,“都监莫气,这歌女哪里知道曲子是什么意思,怕是只听是那苏大学士的曲,便以为好曲,趁着八月十五兴冲冲的学来了,待唱给客人听呢。”

又对那歌女说道,“你再唱个新的,欢快的曲子,别唱这水调歌头了,唱个临江仙罢!”

那歌女却被吓得不轻,流着眼泪不敢再唱了,董平嫌她不耐看,挥挥袖子让她赶紧走。

几个人继续喝酒撸串,不多时门外有喧闹声。

一个小马扎飞似的砸进屋来,撞翻了桌椅板凳,激起烟尘来,外面一声爆喝:“哪个欺我李瑞兰娇姐!叫他出来!”

屋里人都站起身来,那几个厢兵手按佩刀,董平喝道:“外面何人!”

第34章 东平蹴鞠赛

掌柜的,伙计都去外面拦人,奈何拦不住,只见一个壮汉伸手一挥,那掌柜的就转了个圈滚到一边去。

小伙计见了跑到后院拿棍子,那汉子走进大堂,“李瑞兰呢!你们何人欺她!”

这屋里总共就来了一个歌女,众人还能不知道是谁?董平拧着眉,“我们何时欺负她了!你这厮休得乱言!”

潘邓见来者不善,这愣头青又好似不认得本地都监,只好打圆场,“这其中许是有误会,听你口音不似本地人,好汉哪里来?”

那汉子见李瑞兰不在这,心里也有些不明,便道:“我从华阴县来,路过此地。有甚么误会,我听了人说李瑞兰被尔等欺负!”

潘邓劝道:“人言岂能信?那娇姐来了唱首曲子,不和大人意,已叫她走了,银钱也给了”

那汉子还是不太信的模样,掌柜的已从地上爬起来了,说道:“我们潘押司岂能骗你?”

那汉子一听,凶色收敛,赶忙说道:“阁下可是那守卫乡里,状告恶徒西门庆,得了府尹亲封的阳谷义民,又领了竹口村民击退匪徒二十一人的押司潘邓?”

潘邓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荣耀来,假装咳嗽两声,“正是在下。”

那人最是看中好汉,顿时拱手一拜:“早闻潘押司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竟相见不识,是小人有眼无珠,还望潘押司莫要见怪!”

潘邓也没法见怪了,连忙搀扶好汉,“敢问尊姓大名?”

那汉子扬起笑脸来,“小人史进,拜见押司!”

史进!

潘邓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小麦肤色,一口白牙,身高体长,体格健壮,这人竟然是史进。

“原来是史大郎,可是江湖人称九纹龙史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史进见面前之人竟然听说过他,怎能不叫人欢喜,心中已认定了十分,如此识英雄的好汉必不会做欺人之事,定是那传话的张七搞错了,他笑着拱手,“正是在下!”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正是刚才来唱歌的歌女李瑞兰,她见史进在这,张口骂到:“贼骨头!我母亲好心收留你,你却在这坏我生意!你是何居心!”

史进被骂得一懵,赶紧说道:“李娇姐,我是听那张七说,这有人欺负你……”

那李瑞兰急得快哭了,她本就是看这一桌都是富贵,自来唱些曲子,以求攀附,没想到曲子没唱好,本已得罪了贵客,现在这贼又来作怪!岂不是连累她被贵客厌恶?

“休要胡说!哪有人欺负我!你滚出我家,莫再上门!”

那张七过来,搀扶着李娇姐走了,回头还看了史进一眼,满眼嘲讽。

独留史进自己一个人在堂中呆呆站着。

大厅里一时无声。

掌柜的走到柜台后面,把账本拿出来了,装模作样的打算盘。客人们都不往这边看,喝自己的酒,只是余光时不时瞄上一眼。桌上厢军撇着嘴,剥炒瓜子,手指甲剥开,小仁往嘴里一扔,拿余光看了一眼史进,几个人对视一番,发出没声的嘲笑。

潘邓看见史进失神的样子,心道让你逞能,瞎给人出头,这下真成小丑了吧。

但他素来是个有同理心的人,不忍心叫这傻黑甜一个人这样傻愣愣地戳着,开口道:“史进兄弟,你也见了,那李娇娘活蹦乱跳的呢。”

史进的脸连着耳朵连着脖子连着微微露出的胸大肌都红了,就连他那小麦肤色都压不住,他双手抱拳,头低下去,嗓音洪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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