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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灵兽,还没几个是好的。”
缺胳膊断腿,尚且算好的。
更有那半死不活的,疯了傻了发狂的,一看便知遭受了可怕的对待。
“听说是陆宗主下的命令?”
陆君霆点了点头:“妖王不是一向爱惜同族吗?所以,本宗主让弟子把那些受伤的兽送去妖域,有何不对之处?”
咔嚓——
胡十四手指没控制好力道,捏碎了碗,酒水洒了他一身。
钟离棠扶额,师兄许是真醉了,开口就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仿佛胡十四为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师兄若是醉了,且回去歇息吧。稍后我自会为妖王前辈解释来龙去脉。”
“我走便是。”陆君霆看了他一眼,神色似乎有几分委屈。
钟离棠怀疑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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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霆走后。
钟离棠从自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壶早就泡好的莲子海棠冷茶。
斟一杯,以茶代酒,敬胡十四。
对钟离棠,胡十四的态度就好很多,笑嘻嘻重拿了个碗,把酒满上。
然后身子一歪,想靠在一旁的钟离棠肩上。
钟离棠侧了侧身,拿茶杯挡在自己与胡十四之间。
“唉……”胡十四长叹一声,眼神幽怨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你是一点没变啊,兽身还有机会挨着你,人身真是挨不了一点呀。”
钟离棠只举了举杯,说:“前辈,请。”
“请。”胡十四坐直了身子,神色一正,“我刚刚说笑呢,我知道有你在一日,凌霄宗便不会为非作歹。”
若哪天钟离棠不在了……
胡十四端起碗饮了一口,含在嘴里感受着辛辣,片刻后才缓缓咽下,笑道:“唉,若哪天你不在了,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人值得我相信咯。”
昔年闯荡荒域时,他有幸得到一滴上古火麒麟血,吞噬炼化时,遇到危险。换做别人,要么不管他,要么趁机杀他夺宝。
偏偏钟离棠与众不同,没有觊觎,也没有不管的他死活。
后来,在他炼化至关键时刻,差点被火麒麟血反噬烧死,还是钟离棠不计灵力施法召来冰雪他降温,才助他炼化成功。
一下子从普通狐妖跃升至妖王。
也正是因着这份恩情,与对钟离棠人品的信任,胡十四才会愿意放下过往的怨恨,与他定下约定,缓和人妖两族的矛盾。
钟离棠何尝不知。
死后的事他管不了,但活着一天,他便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一天。
端起冷茶,抿了一口,冰冷苦涩的茶水入喉,他前所未有的平静。
“事情要从数天前说起……”
听罢,胡十四身上红色的火麒麟纹身隐隐闪烁,可见情绪之激烈。
“你知道的,我平生最恨这些!”
钟离棠确实知道。
荒域是一处上古秘境,危险的同时,机遇也很多,常有修士去冒险。
钟离棠去的时候还不是仙尊,胡十四也还不是妖王。
他们因故结伴了一段时日。
胡十四好酒,即便是在荒域,危险过后,有机会也是要饮一些的。
有时醉了,难免话多。
说他起初,不过是一头普普通通的凡狐,也就一身火红的皮毛招眼了些,被凡人从山野捉住豢养在笼子里,只喂食恶心的泔水,只待哪天养得肥胖如猪,便会被杀了,做成富贵人家颈上漂亮的狐皮围脖。
好在他侥幸逃脱,又意外啃食了灵草,但一朝化为能呼风唤雨的妖兽,处境也没有好到哪去。被更强大的兽视为猎物狩猎,被人鬼妖魔等修行之人觊觎妖丹追杀——几乎是草木皆兵,没有一刻能放松警惕。
这段时间怪不得谁,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本就是在兽类里盛行的法则,便是他自己,也会捕食那些比他弱小兽吃。
直到后来,他被一个丹修捉去,当成药狐,既取他的骨血皮肉炼丹,又用他试许多乱七八糟的丹药的效果。
也不知哪枚丹药,使他开了灵智。
而有了灵智,有了七情六欲,再面对一些不堪的折磨,就很痛苦了。
丹修利用够了他,便转手卖出。前前后后,他换过很多主人,吃过花样繁多的苦,便是斗兽场这种充斥血腥与厮杀的地方,也曾呆过,却不如小龙崽幸运——无一个钟离棠,救他于水火。
他不是没想过逃,但一道不平等的契约,死死束缚住了他。最后还是主人得罪了人,横死,历经磨难的他,才终于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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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放心,我定会秉公处理,给你、给那些妖兽灵兽一个交代。”
钟离棠的保证,胡十四自是信的。
只是一想到过去自己的遭遇,以及这几天所见妖兽灵兽的凄惨模样。
就忍不住心生恨意,说道:
“你说你们人呐,想吃兽就吃,便是我们妖,也是要吃的。想用兽就用,毕竟我们妖族也是大妖驱使小妖,这没错,可为何还要虐待呢?”
一直看胡十四不爽的小龙崽,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世上,不止人族有以虐待为乐的,便是其他族也不缺少,甚至有更变态的,尤其喜欢折磨自己的同类。
钟离棠清楚,却没有说出来扫兴。
他知道胡十四只是在发泄罢了。
熟料接着,胡十四把满满一碗酒,推到小龙崽的面前:“你啊,倒是运气好,遇到了钟离棠这么一个好主人,怎么我当初就没有遇到呢?”
他语气里充斥着的羡慕嫉妒。
着实取悦了小龙崽。
感觉自己终于有一点胜过可恶的毛绒绒,那就是他有钟离棠啊!
“别喝——”钟离棠道。
这些酒不仅年份长,所用的酿造原料也都是些上好的灵物。是以酒中灵力充沛,喝完,后劲也很大。
小龙崽没喝过酒,闻着浓郁的酒香,早就心生好奇,见酒清冽如水,头一伸,咕咚几口喝完,速度之快,让钟离棠阻拦不及。
然后,好奇心便“害死”了龙。
辛辣的酒水,刺激得小龙崽缩起头眯起眼,泪珠直冒,还像小狗一样吐出舌头,呼哧呼哧的。
待酒水入喉,更是宛若刀割,难受得小龙崽不停抓挠脖子。
好不容易咽进肚子里,只觉有人在他体内放了把火,烧得他全身都热了起来,脑袋嗡嗡的,感觉快要炸开了。
甩了甩头,没炸,但脑袋有点晕,只觉天旋地转,还把一旁的钟离棠看成了两个,让他又困惑,又高兴。
“嗷呜~”
小龙崽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开心地扑向其中一个钟离棠。
——实则是一片空地。
“你啊……”钟离棠叹了口气,伸手接住醉酒的小龙崽。
小龙崽感觉像落入了一团云里,柔软微凉,缓解了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