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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澈立刻感到很不妙,下意识搂住裤腰。这才显出几分平日熟悉的模样,方才的气氛实在很陌生,像是新认识的。

“非脱不可吗?”

他素日轻袖锦袍之下,都是方便活动的丝绸中裤。因行走江湖,自然要方便骑马,裤腰高且系腰带。

总之……总之……平时的裤子好脱,也能遮羞。

像今日这大腿处的伤,裤腿捞起来就完事了!

偏偏好死不死的,今日为博出位,他穿了偃甲。覆皮革防护于关键部位,兼具机关的灵活与衣物的贴合。哎呀——说一大堆的,总之是固定式的裤装。

要脱,得一起脱完的。

他要崩溃了。

“讳疾忌医?你治不治?”她见他磨磨蹭蹭的,手一直按着裤子。

她劝道:“我又不是没见过。”

他猛地抬头盯着她。

“不是你的!我是说,我又不是没见过别人的。”

???

他盯得更紧了,眼底翻涌着明显的怒意。

“我是、我是医师!”她也罕见无奈捏紧袖子,“治外伤的医师!!!”

他这才勉强妥协。

半晌后,他要求她把夜光璧藏起来。黑暗中,窸窸窣窣一阵,偃甲和苦茶子被丢在一旁。他又慌忙扯过一件衣物围在腰间——竟是她的裙子!最后抓起软垫蒙在脸上,闷闷地传出一声:“好了。”

她靠近,在微弱光线下仔细为他清创。黑暗中,总算看不见他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我没有痛觉,你要是疼就说一声。”

“嗯……”贺兰澈声如蚊蚋。

却没有那么疼。轻微骨折,伤口不算深,因金属革片和石头相撞,刮擦了一道口子。她突然笑出声:“你不是总盼着我给你治伤?如今得偿所愿了。”

贺兰澈:“……”

终于完成清创、包扎,他急着拿裤子,却被拦住:“要透风的。”

震耳欲聋:“愈合前都不能捂着。”

贺兰澈再次崩溃。

最终,只能从她准备跑路的包袱里挑了件最不像女装的青色外衫,围系在腰肌处。他努力说服自己:辛夷师兄也是这么穿的,没什么不同。

“你……你以后不能说出去……”他埋着头,好恨啊!与偃甲不共戴天!

羞愤欲绝!

她幽幽道:“瞧你这男德经背傻了的样子……”却也忍不住笑,“你不说出血晶煞之事,我便不说。”

他立刻伸出手:“拉钩。”

小指再次勾缠。

片刻后,贺兰澈又恢复那副别扭、破碎、伤心,还带着一丝威凛的语气:

“除却治伤,你还看过……”

“没有。”她斩钉截铁。

她知他心结,知那一眼、见那一嘴,啵脸上去的伤害,更知任何解释都苍白。

隔阂真实存在。

“我不愿再骗你。为了报仇,我需接近他,获取信任。他……他确实擦过边,但擦得没你多……”

她好像也觉得不对。

“总之,就擦过一两次。”

还是不太对。

“且他擦边令我抗拒。我……我只想和你擦边。”

她不知如何解释更妥。

战术性擦的只是脸边,最多还有一次嘴边。还是被偷袭的。这结算在她今日的战绩中,是奇耻大辱!

可是,凡成大事者,怎能不有牺牲呢。

和这傻狗却不止这些……何况,今后她会好好弥补他的。

……

一两次。

贺兰澈却扭过头。

他其实想问:她是假意,那大哥是认真的吗?

大哥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

婚仪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浸透了他的用心。

连最敬重的父王都抛诸脑后,只为护她周全。

漫天的孔明灯。极耀满城,举世皆知。

中剑后仍不顾一切的扑救。

要如何手段,才能使大哥如此心甘情愿?

想到这些,贺兰澈只觉得一阵心疼,胸口闷得几乎窒息。

到底多早就在暗通款曲,又到底瞒着他,骗了他多少事?

伤他心的,不止她。还有大哥,更是致命。

终究未问。这夜光璧的存在,就足够令人沉默。

她见他脸色愈发潮红,眼白泛红,不由蹙眉,伸手探他额温,却还是没有温感。

“你似是高热了。”

贺兰澈这才察觉,除却伤口疼痛,周身竟泛起恶寒,口干舌燥,还有冷汗。

【作者有话说】

我们是很正规的。

[比心]小苗苗求浇水,以后会更正规的。

【麦克风】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第146章

这些症状,无疑表明贺兰澈已高热不退。

白芜婳自瓦罐中舀出水,烧至温热。让他看着火,用帕子浸湿垫在他额上,又喂了些水。

竟是相识以来,头一回,由她这样细致的照料他。

此刻,才真切感受到贺兰澈往日为她做过的点点滴滴。

让他靠墙坐好,她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

选了山洞一角,单手艰难地解着繁复的吉服。总不好让他帮忙……瞧他那副别扭模样……

况且,自己今日为表歉意而示弱的,已经够多了。

故而她执意自己来。贺兰澈刚欲开口,便听银刀“撕拉”一声,将层层叠叠的喜服割了个干净!

几层吉服一口气被剥下,她麻利披上自己的衣服。

贺兰澈一时看怔了,慌忙又抬手遮眼。

瞥见她贴身所着的……是一件蓝色的诃子。

裹捂心口的蓝色。

和喜服界限分明。

当然,肯定还是会有些许晋江书局不让详述的风景,猝不及防让他见识了一下,这是无法避免的!

还有那些他们曾在《黄楼梦》中惊鸿一瞥、却未敢细究的轮廓。图解中有对应的尺寸,他也回想了一下自己雕过的傀儡,知道了自己的误差。

……

然而这些,并未全然攫住他的心神。

贺兰澈向来是个有底线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骇然发现——那褪去的层层吉服之下,浸透的全是血。

她双臂之上,布满许多利爪所伤的血孔。

白芜婳却神色平静,单手用力清理着伤口:有的已结痂,有的被狐木啄的爪钩撕裂翻卷。药粉狠狠按上血肉模糊之处,下刀产出废肉,干脆果决。

见他欲言又止,脸颊如火烧云般红透,她还在说:“不用你心疼,我中了这血煞,就不会疼。”

“在旧庙那时……我就是装的。”

可仅剩的单手,无论如何反折,也够不着另一只手臂的伤处。

他如何能不心疼?

“来……”他轻声说,声音微哑,“我帮你,这样能快些。”

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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