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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疯子,疯子,疯子……

原来大家都是疯子。

原来大家都是疯子!

他笑着,又回到了佛堂。

*

这次,季临渊坐在蒲团旁边,陪疯子父亲接着絮语。

他又说道:“临渊,你可知为何孤给你取名‘临渊’?”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才是上位者的常态,也是你出生时,最适合形容孤那段时期的心境。”

这心境,他懂,明明都已经坐上了高位,可是也许有一天会跌下来的恐慌一直像阴云一样笼罩着。

“可你弟弟不一样,他出生时便是天命王相!归墟判词,星象所言,是上天注定赐予吾邺城的栋梁,果真,孤自那年起,得诸国合盟,昭天楼相助,从此富甲一方,粮草可支十年之战……唉,你不懂,你不懂……”

他不想听季临安,便引导他,“再说说我母亲吧。”

他只记得母亲那段时间“操劳成疾”,夜间多梦易惊,精神恍惚,常于内宫养病。父王常派人送补脑羹,母族同情,常送供物。

父王瞳色有一瞬滞凝。

“其实,我时常梦见她披头散发来索命,哭着问为何……”

“为何?”父王自己又笑一声,“还敢问我为何?”

他似乎已经被药性催疯向儿子求证:

“你还记得你有一回生辰,你母亲跟你说的话吗?”

季临渊是真的都不记得了,母亲在他心里从小就是淡影。

在世时,很少见。去世后,也很少想念。

“她叫你,叫你一生,平安快乐就好。”

“她还,叫你看淡得失,叫你……可你身为季氏之子,魏国后人,如何能?”

“她最疼你,与你相处最久。”

“你长得最像她。”

“因而,我怕你,我看着你,就想起她。”

他盯着儿子因剧痛扭曲的脸,喉间溢出近乎温柔的叹息。

“你母亲临终前喊着你的名字……”

“叫你看淡得失,叫你,少熬夜,多吃蔬果……”

父亲昏沉,癫狂,都忘记自己说过这句。

“因为你母亲最喜欢你,她一定对你种了许多于晋国有利的种子。”

“人是可以伪装的,那炀帝装得可好?渊儿,你素来城府不浅,我怕你。”

“如今你是少城主,也罢,往后你便担起来吧。父亲……再不逼你们了……”

“这些话,我都告诉你,就当还债……”

他又去磕头。

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卑微如尘。

……

季临渊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竟然大笑不止。

反正季临安都知道了。贺兰澈也不理自己了。

他已是少城主了。

长乐……没有了。

还问过他,要不要弃暗投明?

“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

他抚着金玺,俯身凑近,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父亲肩上。

满腔怒,伶仃身,挤出艰难字句。

“您葬送了我的以前,又葬送了我的以后。”

而后,他委屈地伏在父王膝上,失声痛哭。

哭了许久。

这也是他唯一一回示弱,父王竟然抚了抚他的头。

最后他抬起脸,狠狠摁住心口,不知道在笑谁。

“那儿子……今日……也告诉您,一个秘密。”

他疯癫的盯死他——

确保父王那涣散的瞳孔短暂聚拢。

能真的听清。

“其实,临安的毒,是我下的,一直都是我。”

“从头到尾,都是我。”

“至上一回,还是我。

“也不是晋国人。”

“他每每好转,您就要传位与他,我便让他继续病着。他不会死,也永远好不起来——”

他亲手将父亲捆起来,以后也都要锁起来了。

没有美德,也再不听话。

“天命王相?!全都是……父王您的,天命妄想。”

【作者有话说】

可惜金骏马不会托梦,不知道他弃暗投明[猫爪]

[抱抱]

本章50个红包,连载期间都有效,想看大家讨论剧情。

[猫爪]

大哥就是最大黑莲花呀,手握他的IF线番外,觉得不过瘾。

……干脆单独开一本!

《大哥非要她嫁不可》欢迎移步专栏看新预收。已经火速拟出大纲了。

[好运莲莲]

不会影响本书正常主线。从今以后开始,我们要,开饭了

白姐变成[黄心]姐了。有些人的裤衩,非脱不可!

[黄心]

欢迎澈党迎接:夫人掉马甲后我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开饭】恨不相逢在海棠

第145章

淋琊山庄。

她决然倾身时,坠向那万丈悬崖处。

贺兰澈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冲破桎梏,疯魔般冲向崖边,一掌将季临渊推开。

……

幽谷云雾缭绕,遮蔽视线。她轻云纵起势,正准备落在第一重藤阵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贺兰澈指间银丝疾射,一招“锁魂灵丝”精准地缠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牢牢搂住。

下坠之势骤然一滞。

“滚开……”她厉声喊,竟毫不犹豫割断了偃丝,仿若死志已决,执意坠崖。

贺兰澈想不明白,只觉五内俱裂,一颗心脏仿佛要从胸腔呕出。脑中一片空白,直扑向她坠落的身影,誓要抱住她。一头扎下时,本来好好挂在他袖袍里的锦锦险些被狂风卷飞。

她原本只顾自己,精准落向崖壁间预设的第二道藤阵,谁料坠势中既要捞住飞窜的貂,又要分心去拉他。一根藤蔓承受不住两人重量,应声而断。

就这么摔了五六次藤阵。

近地瞬间,贺兰澈仍本能地收紧双臂,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别怕,有我在。”

紧紧相拥着翻滚数圈后,他的背脊迎向地面,连她的头都护在自己怀里。他后脑勺着地前,她奋力单手撑地试图缓冲,“咔”地一声脆响。

他又抱着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最后他的膝盖重重撞在石头上。

两人都在谷底摔懵了。贺兰澈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抵不住满头冷汗,先晕了过去。

她也快要晕了,带着今日的杀伐暴戾一并松懈:早知道当时不偷懒,藤阵再多绑结实一些的……

……

不知过了多久。

等贺兰澈醒来时,甫一睁眼,便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她正带着好气又好笑的神情望着他。

他试图坐起,右腿却剧痛难忍,动弹不得。

只听她道:“我将锦锦托你照料,你便是如此照顾它吗。”

锦锦小小一团,原本安稳睡在偃甲内,被弹射出去后,危急中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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