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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莫不如去协助援修一番,传出去也好听。”

贺兰澈便说:“有道理,我这就去问问神医能否与我同行。”

……

长乐与季临渊双双坐在殿前发愁。

果真是个黏皮小狗。

“莫不如,直接告诉他,他终会想通的。”季临渊决定道。

“不行!”长乐抬头,“他在京陵时,便处处与林霁作对。他若知晓你我之事,绝不肯甘心,定会闹事。”

“是啊……”季临渊摇头长叹,“他当年为你殿前抗旨,顶撞父王,声称此生若非娶你,便剃度青灯,永绝红尘。”

这倒是让长乐眸光一亮:“邺城有佛寺吗?”

“没有,父王只信归墟府,城中唯有天师观。”

那就好!长乐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恨不得要发卖他的样子。

“既然星铸谷关不住他,不如寻个隔绝之地将他软禁,派重兵看守。”

季临渊沉吟数日后,终以邺王震后雩祀、需观星象为由,遣贺兰澈往天师观清修,命他为天师重塑金躯。也顺带解释了近日宫中披红备绸,调遣三牲的怪异举动。

终算是清净了。

*

再过一些时日,长乐收到了药王谷的回信。

师父潦草的笔墨间,淋漓地透出一个大大的困惑。

仿佛能想见,药王读完她要嫁给季临渊的亲笔书信,那张国字脸又惊得皱成了一个“囧”字。

她提笔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便将请帖寄去,却只写了日期“十月十八”。这样待师父动身时,婚期应当已经过了。

但愿吧。

也算报答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邀林霁与镜大人的喜帖,要经季临渊过目,她写得很含蓄委婉,他们回信时的恭贺之语也没有异常,只说一定前往,却都心照不宣。

邺城礼节遵前魏旧制,流程繁琐,由礼监操办六礼。

纳采,以雁为礼,被长乐拒绝了。

问名,八字合婚,早被长乐拒绝了。

纳吉,正式定亲,两人当日已在太华山上自行解决。

纳征时,长公子欲铺十里红绸、妆点栖梧宫满树金铃,再造雕花八抬轿,却被长乐以“麻烦”“不实用”“上山坐什么轿子”为由,通通否决。

最终聘礼折成金子,狠狠讹了季临渊一笔,准备送往药王谷。

药王来信,又要在原聘礼上,像模像样地添上不小一笔,叫长乐自行压箱底。

长乐嫌麻烦——走个流程而已,这些人还当真了,到时反成累赘,于是她提出“互免”。

此举令邺王对她刮目相看,颇为夸赞其懂事,又觉她对季临渊痴心一片。

如今只剩大婚当日的亲迎了。

*

邺城彻底步入八月后,邺王亲自遣人来栖梧宫,按世子妃仪制为长乐开蒙训礼。

栖梧宫亦拨来一众侍女,严令此后须依宫规侍奉,再不许她拒人于外。

最后便是让她学习《世子妃的准则》。

因为长乐神医自幼父母双亡,无教养嬷嬷教导,珍夫人便亲自前来,教授她照料夫君的规矩。

首要便是穿衣须有宫中气象。

浮光锦裁就的新衣送至,长乐被迫褪下惯常的小青衣,换上华艳织金的宫装,其规制在邺城仅次珍夫人。

“对嘛,这才显出尊贵气度,与临渊果真天生一对。”

珍夫人笑意盈盈,亲自为她绾了半披髻,簪上金丝步摇与珍珠钗环,在铜镜前细细端详,啧啧称赏:“乐儿这骨相与身段,当真是天下独一份的标致。”

婚前指导,珍夫人便神神秘秘地将她请到西宫中。

这几日除了要学却扇礼、合卺酒这些正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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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一些糟粕。

譬如:新妇须晓三从四德,事夫如事天。

要求单方面擅长操持家务,包括侍奉公婆、相夫教子等。

以及婚前守贞,婚后对丈夫绝对忠诚,丈夫死后守节不改嫁。

她自幼生于山野,前有未央宫放养,后有药王谷庇护,更何况晋国女子有独步天下的《男德经》罩着,只当这些教条是前朝旧闻。

真要将这些《女德》捧读奉行,她的脸一阵抽搐。

还好前朝亡了。

……

终于熬到礼仪培习的最后一日,长乐面不改色地翻完了春宫小册子。

都是些很落后的东西:《这九个姿势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学会十五个小心机,夫君真的难以抵挡》,只教导女子做小伏低,却不教导男人。

比《黄楼梦》差远了。

珍夫人却笑意款款,要对她说一些掏心掏肺的话,教一些压箱底的“绝技”。

“你若与渊儿成婚,那世子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将来他父王蹬腿走了,他便是邺王,你与这些王侯相处,迟早得学会称呼他们的精髓。”

长乐正在震惊,她为何突然如此与自己这般说话,珍夫人一脸坦诚:“继母难当,你们父王到底年长我那么多,这些都是逃不了的,我知晓他的孩子都靠不住,只你以后罩着母妃就行。我很好养活,就是对吃、穿、住有些要求……”

长乐暂时理解季临渊为什么看见珍夫人就头疼。

不过,若是她真的嫁给季临渊,会答应她的。可惜这珍夫人比她还小,邺王马上就是死人了,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

“你才二十岁,为何一定要嫁给王上呢?”

“傻孩子。”珍夫人心道:你以为我有得选?她嘴上却说的是:“他长得好看呀,嫁人不就是首先得好看,赏心悦目。”

“嫁人只图好看么?”

“我听过你在晋国的时候,”珍夫人笑道,“你就是吃太好了,才挑食。”

“当然,你们父王,也不止好看,还有钱有权。虽然事儿多,还克妻。但他这样高位的人,能对女人温柔说话,已经很可贵了。多少男人既不好看又没钱,心猿意马,脏得很,比他事儿还多。”

“克妻?”

珍夫人以为长乐担心她:“所以续弦封我为妃么,我可不是他的王后,克不着我。”

长乐暗叹,可惜珍夫人不生在晋国,以后让她体验下女官制和男德经的普照,大概就不会……

“来,先不提这些,你跟着我念——”

“臣~妾~”

“殿~下~”

“王~上~”

珍夫人再三鼓励:“来试试——”

长乐表情复杂:“王上!”

“念得不够软糯,重新来,王~上~”

“王上。”

“再试试。”

“王…王上……”

珍夫人笑得抚腹。

这些“学问”都是她在药王谷接触不到的阴暗面。她不想再学了,其实这些话她本就会说,蛊惑季临渊时驾轻就熟。

作为半个魅者,她当即将那笔记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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