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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呢。

她果然拒绝了,说今日哪里也不去,就呆在这儿。不过她找了个茶杯来,挑了一小筷子的临川米粉,“我尝一口就好。”

就当不扫他兴了。

贺兰澈又是老样子,吃完就开始收拾,手绢将桌面擦得干干净净,再将手帕浣洗了晾起来,行云流水——让人怀疑他想假借收帕子的理由,晚上又来寻她。

“贺兰澈,我听见外面喧哗了,是人很多吗?”

“对呀,除了想开诊看病的,就是想来拜会药王的。”

长乐继续沉思着。

她想去门口等着,等不及了,可是又想起季临渊说的话。

人多时那人未必来,来了怕也只会来找师父。

在她记忆里,也是个狐疑多心的杂种呢。

希望师父能见到他,然后来叫自己。

可是见到自己以后呢。

长乐并不想见到他就动手——还有两个人呢,那大力士,和那戴斗篷的,她要将他们挖出来,一网打尽。

“你待会儿要去哪里?”

“去书市买书。”

“买什么?”

贺兰澈心下计议已定,想先寻得书市所在,再问出个现下时兴的书坊的底细,设法结识那些隐居的文客,让他们写出文稿代为刊发邸报。

他如实同长乐说了,她细思片刻后回道:“那我也去。”

这个人,听了之后,眉梢眼角绽开笑意。微微晨光下,长身玉立,他借来长乐的镜子整冠三回,正要出发时,听见贺兰豆喊他的声音。

“正好。”

贺兰澈想起来,从长乐这里要走那颗日长宝石,温柔地对她说:“再等我一会儿,我拿个东西。”

就出去了。

*

贺兰澈拿着手中被小表妹做好的漂亮发冠,很满意。

“如果你一定想和我们出门,就要答应我这三件事。”

贺兰豆眉一沉,点了点头。

贺兰澈怕不保险,又强调一遍:“你背来听听。”

“第一,不可说她画的妆不好看。”

“第二,不可打听她家里人。”

“第三,不可多嘴,议论你们之间的关系。”

贺兰澈点点头,前两条是他踩过的雷区,最后一条是他的尊严。背得一字不差,这才放心带贺兰豆过去了。

此时长乐在房中等他们,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穿过檐廊,身影在晨曦中明明灭灭。

贺兰豆一见长乐便说:“姐姐,你易容了。”

贺兰澈着急,顺手拧了她的双平髻。

“你没说这句不让讲!”大小姐很生气,退到一旁重新整理头发。

“她是画魂,看出来很容易……”贺兰澈跟长乐抱歉道,“这丫头想跟我们一起。”

贺兰豆整理好了,很得体的向长乐征求同意:“金婆婆去巧物坊有公事,你们可以带我出去。”

长乐心中只是羡慕,这小孩难得与她哥哥见一面,贺兰澈能多与家里人待一待,自然更好,淡淡地笑:“好呀,只是方才的话,出去一定不要给外人讲。”

“唔,姐姐若是不想被看出来,我有个办法。”

她征得长乐同意,便从哥哥手中接过那顶玉冠。巧手灵动翻飞,将两丛云鬓各编一股发辫,替长乐束了个高髻马尾,显得利落清爽,一下子眉眼走向又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姐姐改的妆偏英气,发髻服饰却又偏温婉,常常束发,才看着和谐。”

长乐一戴上发冠,水红色的日长石与青纹碎闪的青金石衬在乌发间。一出门,日长石映得面色红润,青金石流转着碎光,恍若将整个鹤州春日的光,都戴在了她身上。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真好看。”贺兰澈彻底懂了这石之灵的密语,何谓“观自在”,大抵就是现在。

只是,长乐到底是“中掌”之人,想装的病弱些,这一番提了精气神,好看是好看——都让她想自己站起来走动了。

贺兰澈早间打听到售书的书坊,皆聚在鹤州上双郡城南贡院附近。三人自从济世堂出来后,转过三条街巷,再穿过一处沸反盈天的瓦市,跨过一条小石溪拱桥,走到了书坊林立的长街外。

长乐来这鹤州近月有余,从未这般悠闲游逛过上双郡的府城。见到那晚随季临渊、贺兰澈一同去旧庙时,闭门歇业的沿途商铺,也都开得热热闹闹的。

昭天楼这兄妹二人,一路走,一路买,一路吃。肉饼、羊饭、煎鱼饺、清明果,都尝了一遍。起初长乐碍于情面勉强下咽,待尝过两三样后,实在是不想嚼蜡了,才坚决拒绝。

谷雨刚过没几天,天气确实越来越暖和,正午的骄阳一挂,这两兄妹很快就逛得发热。

把贺兰澈热得抱怨:“大哥这些日子真是不该再穿鹤氅了,他就不热吗?”

长乐感觉不到气温有什么太大变化,只能不说话。

书坊里两排商铺都是卖书的,丫鬟仆从陪着小姐公子来买书,书生文客抱着画轴册子往来熙攘。停的马车多,贺兰澈又要盯着小表妹,又要推着长乐的轮椅,几番周转,才在里面找到“晋江书局”的牌匾。

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在这儿。

世人皆知,晋江书局到底太过清水,想要在其中淘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更是难上加难。可贺兰澈偏偏就要靠这些伤风败俗的文客帮他完成计划。

他特意以晋江书局为圆心,将长乐的轮椅停在此处,生生蹲了老半天,才发现有的人——目光游移如鼠般踏进第三、第七家商铺,抱着堆书鬼鬼祟祟的走出来,偏偏正眼都不瞧瞧晋江书局。

那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这处书坊挂了块墨字招牌,连牌匾涂漆都掉光了,进出都是些上年纪挽发髻的妇人,或篦冠的男人。

三人刚要进去,贺兰豆被书倌拦住了。

“及笄以下的小姑娘去儿童区。”

“非是小店不通情理,这是坊里规矩。”

说什么都不让她进,贺兰豆气鼓鼓地跺脚走了:“我在晋江书局里面等你们!”

这下书倌才放心了,殷切谄笑着招呼贺兰澈和长乐:“二位想买什么书?”

长乐想为之后做些准备,就问:“有没有悬疑、探案类的话本,涨知识的?”

贺兰澈醉翁之意本不在此,随口道:“市井风物图谱、人物描画之类的吧,可有新书?”

他也该做点正事,了解如今晋国境内市井画派到如何境界。

书倌带他们进去,通身打量他们个遍,男子未篦冠,女子未挽髻,没有成婚。不过这男子推着女子,来他家这辟火铺买书,想是一对待成就的野鸳鸯。

就差临门一脚了!

于是书倌脑筋一转,踮脚去够博古架顶层,拿出本积灰的《华京迷案录》递给少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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