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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窗前,“咔嗒”一声将窗户扣上,一点儿不带犹豫,锁得紧紧的。

谁料那窗口竟然还掉下来一张!

长乐真的服了。

“夜来风急,添衣避寒,若欲起夜,已备鹅绒衾一领,可披之。药石初愈,尤忌风冷。”

空话多!

……

子时三刻,长乐突然从鹅绒薄被里弹起来,额间又被冷汗浸透。梦里五毒蛇虫卷土重来,那鸟人的短刀穿透自己心口。

赤脚踢翻脚踏,西窗上的铜环扣得死紧,她却鬼使神差地摸向窗栓。

“吱呀——”

推开西窗的刹那,檐角残雨乘夜风潜入,顺着木窗沿潸潸而流。

透透气~

师兄们住的院子,离她这里隔了一道月洞门,能望见那边一片漆黑,应该都睡得很熟。

尤其是有些人,应该多日未能好好睡过整觉了,今日应当也睡得很沉吧。

后半夜,长乐又失眠了,看着满屋亮如白昼的琉璃灯,在藤席上滚来滚去。

更漏还长,足够想清楚很多事情,白日里,镜无妄说药王今日该到,果真晚上就到了。此人神通广大,不知是敌是友,会面还需万分警惕才行。

于是她霍然起身,坐到铜镜前,易容所需之物其实很简单,鱼鳔胶、砗磲粉,将二者置于青瓷盏中隔水相煎,待胶质融融如蜜时,以银匙挑起塑形。冷却则定型如白玉,可垫高颧骨线条或重塑下颌轮廓。

塑形完毕,她取来两色面脂。先用深色檀木粉打底,再取铅白色粉,交替晕染。依次扫过眼角、眉弓、鼻翼、下颌与两鬓。这手法以光影错叠重塑骨相,与时下流行的“三白妆”刚好相反。

按照她的习惯,还要蘸取茜色胭脂,在颧骨处扫上两层红。

突然想起自己是带病之身,折腾得气血良好做什么,应该画得更苍白枯槁才是,于是又重新洗脸……

她一边改妆,一边责怪自己与贺兰澈呆久了,都变成笨蛋了。

如此折腾一番才到天亮,窗外传来三声叩门,接着听见那个熟悉的笨蛋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有callback25章

第51章

“长乐,早膳我买了肉饼汤和米粉,你快尝尝!”

贺兰澈起了个大早,见她留了窗,喜不自胜,来不及熬粥,饭堂的餐又没什么食欲。他灵机一动跑到街市口去选了些鹤州当地风味的早点,趁温带回。

长乐早就漱洗好了,今日镜无妄会来,她还认真改了妆,此时在窗边坐好,闷闷地对他说声:“请进。”

那桌案上便摊开两个竹筒盒,盒子里各装了一只瓦罐。

他又为她一一掀开,摆好竹筷,介绍道:“昨天喝的粥,今天想给你换换口味。这一份是早市买来的肉饼汤,这一份是黄胡记的‘肉沫汤粉’,我拿不定你口味,便买了两种,你先选,选了我再吃。”

揭开瓦罐的瞬间,长乐能闻到两份肉汤的两种香味。那肉饼汤上浮着几星油花,除了肉香还有些许清甜。

“这肉饼汤可是鹤州有名的早膳,肉饼是黑猪纯瘦肉捶打而成的,汤是以山泉水熬的,清淡又鲜香。”

长乐的眼神不自觉往另一份肉沫汤粉望去。肉沫像是半肥瘦的前胛肉剁成,既有油脂的丰腴,又不失瘦肉的嚼劲,手工米粉吸饱了肉汁,软糯中带着几分糙米的颗粒感。明明没有放调料,只有几根青菜,一排肉沫铺在米粉上,却看着让人垂涎三尺。

她没有味觉,也知道一定好吃。

“这家米粉幸好我去得早,我刚买完后面便排起好长的队。你想吃,就让给你吧。”

贺兰澈看出来了,将汤粉挪到她面前。尽管他也更想吃汤粉。

不料长乐却欲言又止:“我要肉汤,你吃米线吧……”

“真的?”

“汤汤粉粉的很麻烦,我要肉汤。”

贺兰澈十分狐疑,她明明看见汤粉时眼神放光……他自觉地去旁边端只小方凳,打算和她并排坐在窗前的木桌上,却见她已经用筷子将肉饼搅碎,端起肉汤一饮而尽,囫囵吞下,对他说:“我吃好了。”

“这肉饼里加了细碎的马蹄粒,既绵密又有荸荠的脆爽,吃的就是口感,你不嚼,就没有乐趣了。”

长乐没说话。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可要开动了!”

贺兰澈端过米粉,摩拳擦掌,但吃之前,还是先挑一筷子到她那只干净的瓦罐中,“唔……我知道你也想吃,不用留给我的,早知道我买两份!”

长乐很好笑地瞧他一眼,她只想着反正已经没味觉,吃哪个都一样的铁锈味,他想吃米线就让他,而已。更何况肉汤方便,米线要吃半天——便是半天的味同嚼蜡。

但她不想让贺兰澈看出来,他那殷切而期待的眸子一闪一亮,长乐只好重新拿起竹筷,听劝地挑了一根,慢悠悠吞下,假装品出鲜味。

贺兰澈这才放心大快朵颐,看他吃得实在投入,长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吃米线吗?”

“对。昭天楼在西北,那边常吃面食。后来我久居邺城,那边也吃面食。随我爹爹游历州川,每每有米粉可选,我们家都要去,我觉得比面食好吃很多。”

“那你吃过饵丝吗?”

“饵丝是什么?”

“也是米做的一种小吃,滇州那边除了米线,早膳午膳都爱吃这个,可以卤,可以煮,可以烤,可以炒。我也觉得比面好吃呢。”

“我很少听说。”贺兰澈吞下最后一口米粉,那油汤在他红润的唇上亮晶晶的,长乐提醒一下他,他便掏出锦帕来擦干净了。他顺手将木桌收拾好,擦得一丝不苟。又顺手打盆清水将锦帕清洗干净,晾到木架上,才作罢。

“还真是属田螺的……”

“什么?”贺兰澈没听清也知道她在笑话,“我水象门常年游居,遍访河工水脉时,不习惯带婢从。就是父亲为我母亲做这些,我也学会了。”

昭天楼中雇工三千,来去自由,只签契,领奖薪,并不设奴与婢。楼中琐事要么自立,要么只由护工打理,除了在邺城王宫内,他确实没有用过婢从。

……

长乐望着天,有些出神,她父亲爱重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贺兰澈净完手,一滴水珠也不剩,才来推长乐的轮椅,“你方才问我饵丝,是不是想吃?明天我为你去找一找。”

长乐作“虚弱”状,爬向轮椅,坐定了,喘一口气,才说:“找不到的,只有滇州有,别白费工夫。”

贺兰澈闷闷地“唔”下一声,心里却记了下来。

“这会儿时辰还早,我们去院子中逛一圈吧。”

贺兰澈惴坠一晚上的心这会儿才安定下来。长乐总是忽冷忽热的,昨日醒来对他很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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