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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还在火上浇油,咯咯笑着伸出手,像在对无形的存在求抱抱。

“走开走开!”宋雨婷尖叫一声,抱着幺妹蹲下身。

“唉。”

瑾玉轻叹一声,朝着懵懂的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见她捂着嘴乖巧点头,温柔一笑,指了指一个方位。

小姑娘恍然,顺着她的方向伸手,“在那里。”

宋家人没动,警惕看了一会,发现没有恐怖情景发生,面面相觑里,有人道:

“小娃子眼睛干净,是不是真看见了?”

“看见了就是咱家太公吗!”

最后宋家老大一锤定音,“找不到坟,就意味着地图没用,我们迷路了,还不如听孩子的,走!”

宋家一行人谨慎朝着孩子指的方向而去,而瑾玉驻足目送,半晌,脚尖轻点,岩缝里窜出团灰影。

一只灰皮松鼠身形眼珠灵动,朝瑾玉拜了拜。

“再好奇人气,也不可戏弄他们。若有下次,便罚你入云岫山脉三百里。”

那里是云岫山脉的深处,灰皮松鼠知晓里面有什么恐怖存在,大尾巴炸起毛,朝着瑾玉连连求饶。

“知错便好,去吧。”

瑾玉不再理会这只初通灵性的精怪,跟上了宋家人,心下疑惑。

“追山的古俗我有所耳闻,但此处已是极远,被祭拜者为何要埋在此处?若无我在……”

她的脚步一顿,眉眼一凛,看向跟在宋家人身边的残魂。

残魂一身灰布军装,应该在生前便破旧成灰暗的布缕,唯有额前的八角帽上红布五星尚有一点颜色。

二十来岁的面庞凝着层霜色,颧骨消瘦,肤色青白。左胳膊消失不见,伤口处露着森森白骨。残余的右手指甲缝嵌着黑土与火药渣,正握着腰间的大刀,虎视眈眈盯着瑾玉。

一神一鬼互相冷脸时,宋家幼女也困惑在她与残魂左右转动。

“两个、太公?”

宋家人正在拾掇长满草木的墓碑,听到这话,老辈人彻底放下心。

宋二叔大松一口气,释然道:“两个就对了!”

“什么情况啊?”宋雨婷懵逼,见长辈不搭理,她蹦向宋文成,“大哥,你是咱这辈老大,你肯定知道吧~”

宋文成受不了妹妹的撒娇,边摆放着祭品,边叙说道:

“这里是太公去世前自己选的地方。他说当年云岫山抗击战,他的好兄弟掩护他,自己牺牲在大山里。”

宋家人的动静慢慢小了,纷纷停下动作倾听着这段往事。

“这些年他寻遍了这位战友的亲友,也没找到,遗憾了一辈子。去世前,他非要埋到这,说有他的后人祭拜一日,就有人祭拜他兄弟一日。”

“这样啊,我再也不抱怨上山累了。”宋雨婷鼻子微酸,揉揉眼睛。

“原来如此。”

瑾玉也恍然,放下冷意,对那道残魂点了点头。

“我为护送宋家人而来。”

残魂松开腰间的大刀,张了张嘴。

“……”

他魂体消磨的厉害,早失了言语的功能。

瑾玉见状敛目——这道魂体坚弥至今,必有顽固执念,神明不会要求他自行散去。

“太公,还有太公的兄弟,吃好喝好!”

宋家人已摆好祭品,将宋太公和他旁边的衣冠冢收拾得干干净净,正*举起酒水絮叨着。

宋家老大眼眶发红,但还是在笑,“老爹,您喜丧九十,也保佑儿子我活到您这个岁数啊!”

山风穿过深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正在咀嚼来自后辈的惦念。

香火的味道缭绕里,瑾玉点了只精怪,叮嘱它护送宋家人回去,自己则驻留原地,揭开食盒,朝空洞的残魂递出一块乌稔饭。

继而朝空中挥洒最后一把饭块,无形之风驮着里面存蓄的灵力,飘飘荡荡融进晚霞里,安抚着游荡的执念。

最后,她捡起一个破旧的八角帽,翻看着里面一针一线密密缝的“赵”字,无奈一叹,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罢了,助你一回。”

【作者有话说】

▌山神娘娘捻一块乌稔饭点在宋家幼女额心,笑道:

“供过的乌稔饭需分食,孩童吃后额点一星,防山间“墓虎”——传说死者变只墓虎,夜间出来作祟吃人。”

第39章 五色手作食盒

◎执念已消,且寻往生吧。◎

清明的雨水细密如丝,朦胧笼罩在裴雪樵银灰色西装上,连着稠密眼睫都蒙上一层水珠。

“董事长,要不进车等吧。”聂文泽停好车,担忧道。

“不必。”裴雪樵再次调整领带夹,望向空无一人的路口,又打开手机置顶。

[明日我下山办些事,能麻烦你陪我一程吗?]——瑾玉的这条消息如果是信件,估计早被他摩挲出痕迹。

裴雪樵嘴角噙着笑,心情甚好道:“我的车停好了?你们回去吧,麻烦你们了,加班费五倍。”

聂文泽和司机面面相觑,告别自家老板后,默默摇上了车窗。

后视镜里,司机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问道:

“老聂,你从哪看出来老板等的人不一般?”

“你没看出来他老人家今天的装束吗?”

“天天不都是西装?”

“啧,跟你说细节你也看不出来,就这么说吧,我去接董事长的时候,管家告诉我他在衣帽间待了三个小时。”

“好家伙!孔雀开屏!”

“体谅下求偶期的男人吧。”

求偶期的裴雪樵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下属蛐蛐,清隽眉眼上没有不耐烦,直到看见瑾玉从云岫山的薄雾里款款而来,他缓缓绽出笑意,迎了上去。

“女士,早上好。”

“裴先生早啊,我不熟悉道路,所以想请你带我前往烈士陵园……”瑾玉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最后定格在那双吃惊睁大的凤眼上。

“烈士陵园?”裴雪樵呐呐重复,耳尖陡然滚烫,目光慌乱一阵,匆忙道:“女士,我失陪几分钟。”

哗啦啦。

裴雪樵掬起一捧水,狠狠拍在自己脸上,冲去额发的发胶和精心挑选的香水。

再回来时,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了衬衫袖子,襟前佩了一朵新鲜白菊。

“抱歉,女士,是我设想不周。”他认真道歉。

瑾玉扫过他湿润额发,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递过去,歉意道:“其实该道歉的是我,忘记说清楚地点……”

“我的错。”“不,怪我。”

路过的阿婆推着婴儿车悄然路过,揶揄道:“感情真好,抢着背锅呀。”

听到这话,瑾玉怔楞一瞬,失笑摇头,而裴雪樵先是脸红,而后正色道:

“我去解释。”

“罢了,玩笑之言,严肃反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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