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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孩被骗。”

“害,哪个年龄都少不了人渣,”话虽如此,李教授也在心里记了一笔,笑着转移话题,“话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突然要我带你来山神庙啊?”

“对,你也老实交代,”黄教授目光一厉,推过来一份体检报告,“说说看,为什么老贝这段时间体重飞快上涨。”

李教授心里一突,打着哈哈,“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和他关系不好。”

黄教授冷笑。

她是贝教授的妻子,也是当年贝李二人共同追求的女士,但同时,她是成就丝毫不逊二人的郊市大学特聘哲学系教授。

“老李,如果你认为我会信这套‘祸水’论,觉得你们两人是因为我反目成仇,那我们认识这些年的情分算是白瞎了。”

“诶诶!怎么能到扯上这个歪理呢!”李教授额头冒汗,哪敢隐瞒,“我全部告诉你,他前段时间上山抓学生,吃过一次这里的饭菜,就管不住嘴了。”

他捏捏自己肚子上的赘肉,怨恨道:“他自己爬不动山,每次非要拉我,从一周一来变成几天一来,后来没实验就来!害得我这阵子体重也在急速增长。”

见逼出实话,黄教授一转咄咄逼人的表情,重回平静,看了一圈李教授,补上一刀,“你好像比他还圆了一圈。”

不去看李教授如遭重击的表情,她拿起体检报告,再看一遍数值,“你体检的结果如何?三高有增加吗?”

李教授眼睛一亮,直起身道:“说到这个!前几天我刚体检完毕,你知道吗,除了体重,我其他负面数值都没上涨,甚至血糖还下降了一截!”

“唔,老贝也是,虽然胖了,但数值意外的好,医生说,他增加的体重属于肌肉,是件好事。”黄教授若有所思地放下报告,观察着山神庙的环境。

李教授看她这样,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认为是山神庙的原因?”

“用词严谨些,是这里的饭菜。”黄教授说着,嫌弃地瞧着李教授手里的饮品,“总之,很难相信做出这种饮品的厨师,饭菜会如何好吃。”

“嘿!偏见!”李教授吸一口饮品,享受地感叹,“提神醒脑,别说我,如果老贝在,他也没法拒绝。”

“我不会允许他喝这种高糖饮品的。”黄教授抿一口白水。

李教授酸溜溜地撇撇嘴,可转念一想被管教的老贝,他又幸灾乐祸起来。

老贝啊老贝,以前你和黄女士都醉心研究,不喜口舌之欲,但现在你变了,她依旧没变。等着吧,看我拿着饮料回去怎么馋你!

飘来一股似有似无的酒香。

这酒香清幽馥郁,如果不是微醺的酒意,差点让人以为是哪款高昂香水。

即便是从不饮酒的李教授,也不由自主吸吸鼻子,下一刻,他暗道不好,赶紧看向对面,果然看到黄教授的位置空空如也。

屋檐的冷露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阵春寒。

瑾玉神目望过食客们被冻得微红的面颊,对今日选择的菜品颇为满意。

“倒春寒最需小心,等寒气入体再拔除可就难了。”

她抱起一坛酒罐,右手在坛口扇动,扑闻着酒香。

“嗯,这坛新酒刚刚好,便用来做菜吧。”

麻绳捆好的芦花鸡已被拔毛处理,生前在云岫山自由成长养出的身躯丰腴肥嫩。

瑾玉捏住芦花鸡翅根反剪,刀尖沿鸡胸骨节游走,剖开皮肉却不破膛,指节抵住肋骨发力一推,整副骨架便如抽丝般剥离——此“脱骨不损皮”的绝活,曾用来供奉神明,寓“消灾解厄”之意。

鸡皮朝下摊在案板上,刀背横拍鸡身直至松软,再加盐粒混着姜汁揉搓肌理。

春分讲究阴阳调和,瑾玉取来半凝的鸡血,加一半与黄酒调和,指节沾上酒液在鸡皮表面和关节处涂抹,让间隙多添一抹风味。

“三花醉鸡,醉字当先。”

终于到了请出酒水的时候。

取春分时节各路花信酿成的酒水,被山神娘娘起了个简单而传神的名字。

春分酒。

倒一碗酒液出来,液体清冽,内有缤纷花瓣沉浮——桃花瓣祛瘀、梨花蕊润燥、杏花苞醒脾,混着山神娘娘独有的神力,以免花瓣腐烂坏了酒香。

“……好香。”

由于这味道实在清新,连山神娘娘也无法抵挡,难得半道中止烹饪,小酌一杯。

她挑一盏古朴粗陶杯,徐徐倾满,斜倚在窗棂,对着后山朦胧青山一敬,还未入口,就被身后炽热的视线烫得转过身。

“……这位客人,室内餐厅在左偏殿,此处是厨房。”这段时间,在云岫村民和裴雪樵的隐约较劲里,左偏殿也飞快修缮起来,充作室内用餐地点。

“小姑娘,我姓黄,叫我黄阿姨黄老师都行。”黄教授双眼不离瑾玉指间酒杯,逸散的酒香似乎成了坚固的绳索,捆绑着她一步一步上前。

用全部的毅力阻挡住欲望,黄教授吞吞口水,别过视线,“这酒……是你自己酿的吗?能卖我一些吗?”

瑾玉哪瞧不出这是位酒痴,轻轻一笑,取一盏浅青瓷杯,倾满后递过去。

“春分酒不醉人,但客人如果开车,还是莫要喝了。”

黄教授小心接过,道:“我和朋友来的,回去的时候让他开。”她眼里只剩这杯酒,全然忘了李教授拿了驾照十几年,却不曾买车的往事。

她慢慢倾斜酒杯,观察着酒液边缘色泽,“清澈透亮无杂质,是新酒吗?”

瑾玉从来欢迎懂行的客人品鉴,点头道:“客人好眼力。”

“是你好手艺才对。”

黄教授嗅闻香气,嘴角笑容更甚,晃晃酒杯释放更多酒香,她再次深闻气味,旋即屏住呼吸,许久,不舍地吐出这口酒气。

接下来,她没有品酒。

瑾玉微微挑眉,“客人不尝尝吗?”

“我从不空腹喝酒,稍后等开饭我再喝吧,”黄教授柔和一笑,略带歉意地看向瑾玉,“这位老板,我为我之前的质疑,向你道歉。”

瑾玉轻笑,意味深长道:“我不曾听见,又何必道歉呢?”

“人一切的行为只为塑造自己。”哲学系的黄教授显然有自己的人生准则,她扫过准备中的厨房,“不打扰老板工作了。”

“人生如朝露,亦有火花微而不灭啊。”山神娘娘一口饮尽春分酒,含着这口酒气洒然而笑。

挽起袖口,她转身揭开三个陶瓮。

头瓮是晾晒的干茉莉,遇热即散冷香;二瓮存着云岫村民窖藏的醪糟酒酿玫瑰,胭脂色花瓣蜷成团;三瓮新摘下的杏花苞还凝着晨露,得用银剪绞去硬蒂。

三种花材合至一处,倒入春分酒,混着晨时花露倒入砂锅,待冒气热气,拎起鸡颈悬在上空,酒酿混着花汁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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