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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般的销售代表一扫圆滑,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菜品,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转到自己面前,必有她的一筷子,吃进嘴里还要边笑边哭道:

“要维持身材啊,只能吃一口!再来一口!最后一口!呜呜呜给我留点……”

更不要说信息工程部的程序猿们,一口一口根本不带停,总之,整个员工桌乱成一锅粥。

……裴总,聂文泽对不起您!

聂文泽沉痛闭眼,下意识望向股东桌,却见筷影翻飞碗碟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战况激烈丝毫不逊于员工桌。

“……”

愧疚忽然烟消云散了呢,他默默收回视线,拿起筷子也想尝尝弟弟说的酿面筋,却见盘子空空。

心里飞快划过宴席流程,确定菜品数量和分量足够,只是这群人太能吃后,他放下心,理直气壮地从弟弟盘子里夹走珍藏的半个豌豆虾仁酿油面筋。

“唔——那是我留着最后吃的!”

伴随着弟弟的惨叫,聂文泽觉得这半块酿面筋美味度再上层楼,满怀期待送入口中。

虾的鲜甜先声夺人,属于海味的鲜香混着豌豆的山野气,在猪油包容一切的红烧芡汁里,齐齐被油面筋裹上一层复杂的口感。

他缓缓睁大双眼,恋恋不舍地咽下,目光在空荡荡的盘子上流连一瞬,暗恨自己没早点下手。

那就来点黄豆炖猪蹄吧——筷子一伸,扑了个空。

“这猪蹄炖的真软烂,下饭超绝!”有人捧着一碗米饭道。

“这么好的菜你吃饭?”销售代表不能理解,可看到那碗米饭,她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凑上去细看,“不是大米饭啊?”

“菜单上写的茯苓薏米饭。”身边人抬碗,让她看得更清楚,“来点?”

销售代表急忙摇头,“算了算了,我不能再吃碳水了。”

话这样说,她的目光仍在这碗淡金色薏米饭上,薏米软烂,白色茯苓混杂其上,复合的淀粉香让她吸吸鼻子。

“要不……你掰我一点点吧。”

捧着碗看着小小半碗的薏米饭,她打量着餐桌,大多已经见底轮不着她,只有刚上桌的两份汤品勉强能坚持到她面前,于是眼疾手快舀了两碗汤。

一碗茯苓老鸭煲汤色如琥珀,鸭肉软烂脱骨,销售代表眼睛一亮,取鸭肉盖在薏米饭上,混合一口塞进嘴里,微苦的药香卷着老鸭的荤鲜,与薏米饭的淀粉香交织缠绕。

于是仅仅一小碗茯苓老鸭煲,就让半碗薏米饭下了肚。

欲哭无泪地瞧着一粒米也没剩下的饭碗,她破罐破摔。

“再来一碗米饭!”

“哪还有啊。”

米饭盆里空空荡荡,大家伙人手一碗米,用自己私藏菜盘上的存货下着饭。

聂文泽好歹抢到了一碗米,奈何自己私藏的菜品是一碗鲫鱼豆腐汤,这份汤他还想最后压轴呢。

忽然,身边伸来一筷子。

“喏,香椿银鱼煎蛋。”聂文波懒散道。

没白疼你。朝自家老弟递去一个满意的眼神,聂文泽挖起一勺盖饭——金黄蛋液裹着雪白小鱼,点缀着青黑香椿,铺在茯苓薏米饭上。

一入口,香椿野性的味道极为突出,就在稍感冲味时,鸡蛋和银鱼的鲜香后发制人,形成了奇异的连锁反应,让人只剩下一口一口咀嚼吞咽的本能。

待回过神,米饭空空荡荡,聂文泽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品味着压轴的鲫鱼豆腐汤。

鲫鱼被煎至双面金黄,鱼鲜冲进浓白的汤水,伴着嫩豆腐的豆香,解腻、清爽,一肚子复合的食材被这道汤柔和的融合,化作满满的幸福感。

不愧是他,选择最后喝果然没错。聂总助暗自得意。

一顿酣畅淋漓的午餐,餐厅二楼陷入难得的满足感沉寂里,忽然,聂文波的声音讶异响起:

“没了吗?卓昂说最后还有道桂花酒酿圆子啊?”

聂文泽猛地睁眼,暴起捂嘴已然迟了,扫过挑眉看来的众人,他额头冒汗,悄悄瞄了一眼主桌主位的裴雪樵,就对上他神色莫测的目光。 W?a?n?g?址?发?B?u?y?e?ǐ??????????n????〇???5????????

完了……聂文泽硬着头皮圆场道:“额,有这道甜点的,各位可以在离开时前往一号餐口自行取走。”

“哦——我还以为被某些人独吞了呢。”郑世唐摸着圆滚肚子,笑眯眯看着裴雪樵道。

裴雪樵看着自己从始至终没抢到几筷子的餐盘,抿了抿唇。

酒足饭饱,大家本该上楼的上楼,下楼的下楼,如今却不约而同奔向一号餐口。

食堂员工收到紧急通知,正一个个发放便携式餐杯,负责人在聂文泽耳边嘀咕:“不是说这道菜压着不放吗?”

“被蠢家伙暴露了。”聂文泽恶狠狠地瞪了眼自家老弟,在他打算接过自己的酒酿丸子时,冷酷地没收,然后在裴雪樵上前时,尴尬地将三杯酒酿丸子奉上。

“不好意思啊董事长,我不知道聂文波会突然……您拿走他的和我的吧!实在抱歉!”

裴雪樵看过餐厅里本该全部属于他的酒酿桂花丸子,垂着眼取走自己的一杯,“是我不好,想着独占,你无须愧疚。”

顿了顿,他又取走一杯,留下一句:“你的就自己喝吧。”

聂文泽在心里给老弟流了一滴微不可见的泪水,吸管一戳,美滋滋地吸着软糯的小圆子大步离开。

不久后,云岫山神庙迎来一位客人。

此时天色将晚,一大堆食材在人流的来往里消耗殆尽,瑾玉正欲谢客,却在看清来人时一愣。

“裴先生?”

庙门口,裴雪樵一身熨烫服帖的银灰西装,勾勒着腰部弧线,内衬第二颗纽扣半系半开,冷白喉结随着声音起伏,暮色在他如墨的眉眼处舒展。

“瑾玉女士。”

此人当真好容色,山神娘娘晃了一神,片刻,才从这张优越的皮相里回神,请他进来。

裴雪樵能察觉这份目光,脚上因为穿着皮鞋登山的酸痛因为某种惊喜一扫而空,细腻观察打扫完毕的庭院,知道自己应是最后一位客人,他更是笑意浅显。

瑾玉端来一壶嫩芽茶,倒上半杯递过去。

“今日的宴席可还满意?”

裴雪樵眨眨眼,清雅五官漫上委屈。

“做得太好了,我没抢过他们……”

“噗嗤。”瑾玉失笑,起身取来在灶台温着的小份雨水应时宴,朝他推过去。

裴雪樵微怔地看着面前的餐食,好看的凤眼呆呆的。

“这是……”

“想着你大概会来,就留了一份。”

瑾玉这些日子自以为摸清了点眼前人的脾性——事必躬亲、性如急火,凡是山神庙有点事宜,他都要亲自上山来一趟。

“多谢你对山神庙的上心。”山神娘娘感动道。

如一盆冷水泼下,裴雪樵哽了哽,艰难应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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