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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加上本性纯良,村里人压根没对宅子动歪心思,因此,他和许一凡住进那宅子时,屋中家具都在,甚至主卧柜子里,单遥的发簪还稳稳躺在里头。
要是因为畏惧单崇光,怕单崇光问罪莫成才离开,若是他贪财才做了上门女婿,那么那些东西,他势必要带走,带不走,也该全全变卖掉。
但现在,那些东西都还在,所以,莫成应该不是冲着钱财来的。
许一凡没多想,他在乎的,是单遥为什么要吃火灰。
又为什么几百了,她竟还能记得莫成。
“单前辈,你那孙女,生前一直就是这么重口味吗?”
闲清林:“……”
单崇光摇头道:“应该没有,我在家之时,从未见她吃过火灰。”
闲清林:“……”
单前辈脾气也是真的好,要是换了旁人,现在他和许一凡怕是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没有吗?”许一凡叹了一声,手里的绿豆糕都不香了,很可惜的道:“那你那个孙女太可怜了。”
那火灰那么难吃,单遥吃了这么多年,真是太遭罪了,找不着竟然还要哭,搞得是凄凄惨惨,惨惨戚戚,听得他都想跟着嚎两嗓子。
“既然不是生前喜欢,那么为什么成死鬼了,却又突然重口味了呢?我也没听人说有鬼喜欢吃这个的,单前辈,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单崇光也是修道之人,活了快千年,见识也广,他听过有鬼魂生食人肉,吸人阴气,食人心脏,但从没听过有鬼魂喜欢吃火灰的,因此单遥此举就显得很是蹊跷。
他细想片刻,还真想起些微线索来,他拧着眉头道:“这可能和我娘幼时同我说的事有关。”
闲清林:“什么事?”
单崇光道:“我爹曾同我说,我单家族上不知是第几代时,有一阿奶幼时在娘家河边洗衣裳,发现河中有一会发光的圆色小球,那小球被河水冲得起起伏伏,光线似灭不灭,我那阿奶发现那光球中似乎有个花生大的东西趴在里头睡觉,那东西卷着身子,也看不出何等模样,但好像很是虚弱的样子,我阿奶是一看就喜欢,又见其似乎没有危险,便捡回了家,后来甚至带着那东西,嫁入我单家。”
“之后有一天,家里来了位仙师,那仙师抱着个灯笼,带走了那光球,临走时,仙师在灯笼中的荷花灯上,抓了一捧灰给我阿奶,言我阿奶对他有恩,又言我单家终需用之。我阿奶问是何物,仙师未语,只言此物能凝魂、刻物、停速。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那仙师念叨着这话便抱紧怀中的灯飞走了。”
“我阿奶总觉那灰是神物,仔细包了起来,一代一代传下来。”
“可是那东西,我从未见过,只是很小的时候,曾听我娘说过一嘴,因此此事是真是假,我亦不知,只是知道家里墙上总挂着一张画,说是仙人,可是那画传了不知道多少代了,早看不清上头是何人。”
单崇光自小就不喜她娘说这事,觉此事若是真,那么那位仙人,是有多人瞧不起他祖宗,才会在答谢时给捧灰。
灰有啥值钱的?就是给块灵石也好啊!村里火灰那都是没用之物,大多都是拿来洒田里的,单崇光觉他祖宗被仙师鄙视了。
因着这一点,这事儿他便不愿提,不愿记,差点将祖上代代流传下来的事儿给忘了。
“当年我娘想着让我继承单家,因此便同我说过,两位师侄说我那孙女……我便突然想起这事儿来了。”
此事是真是假,单崇光无法确定。
但许一凡和闲清林在他说到抱着灯笼的仙师时,就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
又是那个人。
闲清林掌心微微冒着汗。
许一凡也有些懵了,完全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和闲清林脑海里的人有关。
在玄天秘境时,蚺云在和那个人有关。
现在单瑶,竟然也和那个人有关。
无形之中,许一凡觉得有什么在召唤着闲清林,或者说是在召唤他们,去到那个人的'身边'。
“前辈,那现在那火灰,你还有吗?”
单崇光摇摇头。
那是他们单家传下来的东西,他很早就离开了家,后面东西传到了谁的手里,他已不知,因为当时回来家里兄弟姐妹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也没记得这事儿,自是没过问,加上又不信此事,因此也从未想过要调查。
这么多年过去,单家老宅已经成了平地,再找怕是困难重重。
闲清林不知想到什么,匆匆忙忙告别单崇光,拉着许一凡便往杏遥村赶。
“清林,怎么了?前辈方才说要留我们吃饭呢!”
闲清林急道:“单家祖传的火灰,应该被单家人交给单遥了。”
许一凡眨眨眼,十分不解:“你怎么知道?难道当时你在场?”
“……我怎么可能在场。”闲清林敲了下呵呵笑的人,无奈道:“屋里挂的那副画,你看见了吗?”
无需多言,许一凡懂了。
单崇光只知道有仙时画像,可却未曾见过,加之那画单遥是挂在她居住的屋内墙上。
修士对贞洁并不多看重,单崇光虽然是修士,但也是村里出来的,骨子里还有凡人那一套思想,知晓男女有别,孙女的闺房他自是不好进去,因此,单遥挂墙上那画他怕是见都没见过。
既未见过,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单家传下来的火灰在单瑶手上。
想起单崇光那话,闲清林和许一凡隐隐有些怀疑,那抱着灯笼的人,留下来的火灰,应该确实是有巩固记忆的作用。
但因为火灰是有时效性,或者说单遥吃的太少了,因此单遥在成鬼后不久,起初还能记得莫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发现,她正在慢慢的遗忘莫成,而她看见的鬼魂,大多已记忆全无,而她之所以能记得……
想来想去,她猜测,问题应该是出在火灰上。
她知道了,可彼时已经不会思考——祖上留下来的火灰和灶里的火灰是不同的。
又或者说,她起初知道这一点,但祖上留下来的火灰已经没有了,她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想吃火灰。
她心心念念,念得久了,到了后来,在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时,她只记得要吃火灰,吃了火灰,就能记得当家的。
她只知道要吃火灰。
吃火灰,要劈柴……
如此,就能说得过去,为什么单遥想吃火灰了。
一回屋,闲清林便从一旁闲置的柜子里把画像拿出来。
他和许一凡的东西大多都放在小秘境中,柜子空置大半,这被保存下来的、已经略显模糊的半边灯笼,隐隐透着股诡异之气,因此闲清林便把它卷起来,收在柜子里。
现在一看,许一凡脸色微微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