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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呼吸,等离得近了,才发觉鼻尖有一阵暗香,很淡很淡,像是栀子花的味道。原有的棉纱逐渐被拆开。

她的衣袖蹭到了他的肩膀。

赵明宜觉得不对。很不对……门外就有军中的大夫,他怎么能叫她缠伤口呢。她是个女孩子,他是哥哥,他待她向来温柔小心,怎么会犯这样的错。是因为他看出了她的害怕吗

越想越心惊,她的手颤抖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拿起了新的棉纱。只是漆盘上的棉纱忽而被另一只摁住了,她的手隔着棉巾被他按在手里。

“怎么了?”

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蓁蓁,那天你来书房给我送汤……是想问我什么?”

寂静的内室响起他温柔而沙哑的声音。……醇厚动听。只是她的世界却一下子停滞住了,脑子嗡嗡的,不太能听得进去。她那天确实是想试探他的,她想知道这个时候,他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有没有到前世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赵枢能察觉到掌心下的手一瞬间发烫起来,因为他有些失血,手掌冰凉,便更衬得她的体温高了。柔软纤细的手就在他掌心里,轻轻摁着。

那样的力道,她根本不用废什么力气就能抽了开来。可是她好像怔住了一般,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兔子,又掩饰又慌张。

她手心发汗,竟是有些濡湿了:“溪,溪亭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太懂。”心惊肉跳的感觉依然拂之不去。

何止是不对。她感觉她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纵然再好奇前世,她也不该去试探他。她怎么能犯这样的错呢。

督察院诸位大人皆擅察人心,何况他还是其中佼佼者。辽王兵败在他手上,一点都不冤。

“听不懂么……”赵枢摁着她的手,抬眸看了她一眼,忽而将她拉近了些,赵明宜被脑子嗡嗡地就这样被带着走。手心一阵酥麻,她感觉到粗粝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

他把她拉过来要干嘛呢。

长久的安静,每一息都闪过无数猜测。只是唯一肯定的是,他看向她的目光依然是柔和的,不带任何异样。

赵枢却是摸了摸她的头,微微地笑了笑:“罢了,你先回去吧。”

她张了张唇,刻意压着的,向拉满的弓弩一样的情绪,忽然就松了下来。

竟是就这样,不再问了么?

“好,那,那我先出去了……”她放下了另一只手里的棉纱,顿了一下,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好像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手忙脚乱地放了东西就往外走。

终于在出门的时候想了起来,闭了闭眼,回头道:“我会告诉刘崇,让他请军医来的……您别自己弄,伤口会裂开的。”说罢便没了身影。

只留房内一丝余音。

里间无比寂静,赵枢却是笑了笑,将一旁的棉纱拿了起来,自己随意缠了……当痛感噬咬全身的时候,眼中才闪现一丝清明。

她在试探他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唯一能清楚的是,那一刻她没有把他当哥哥……既不是兄长,那又是什么?

染了血的巾帕扔进了铜盆里,掌心柔软尚有余温。

.

匆匆忙忙出了里间。

等她站在庑廊下,夜间清凉的风吹到脸上的时候,赵明宜才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的热意退散了一些。抬头便见雨帘直直地落下,劈里啪啦的,刘崇就候在门口,她请他找了军医进去。

刘崇应了,又看了不远处小跑着过来的月牙,说道:“辽阳的宅子那边……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住是不能了。城里这几日恐怕还得乱几天,经略衙门也不大安全。”说罢顿了顿:“您不如就歇在这边的值房,我让人找了仆妇过来守着,不会有人冲撞了您。”

“这里吗?”她朝四周看了看,有些惊诧。

这里就只有两间值房,一间赵枢用着。那她不就等于歇在他旁边儿?

刘崇是做幕僚的,敏锐地察觉到小姐的反应,竟有些别样的意味。倒像是想避开谁似的。

他吃了上回的亏,清楚地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小姐去联姻什么的,实在是戳中了爷的肺管子,这才明白为何他与张士骥刚回河间的时候,冯僚谈起这位小姐,话里话外总是含糊。

恐怕就是望着他踩到爷的逆鳞,想阴他一道。

倒是让他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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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凉风,顿时清爽了很多,她额头上的细汗也慢慢地被吹散了,点点头道:“好吧,我去喊月牙儿。”她也瞧见了廊下那个匆匆往这边走的姑娘。

刘崇应声退去。

“小姐。”月牙跑了过来,紧张地握住她的袖子。小脸绷着,面*色有些发苦,她还记着晚上她不小心按着了那个花瓶,差点让两人陷入险境,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

那样的境况,谁都害怕。其实谁也无法过分地去苛责谁。

她揉了揉月牙的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都会过去的!

填饱了肚子。门房却是有侍从远远地喊了月牙一声,月牙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眼睛瞪得大大地,惊诧道:“门外有一行人,都带着帷帽,递了这个进来,说是想见您。”说罢将手里的方方正正的牌子递了上去。

却是一枚腰牌。

上刻龙凤祥云,题了金城二字。是烫金的字体,雍容而有力。

她立刻捏紧了这枚腰牌:“快请她进来!”她在李澧手里救过她,这样的恩情怎么都不能怠慢了。

月牙听说是这位公主,眼睛瞪得更大了,见小姐面露不解,才一边走一边与她说了起来:“您不知道,这位公主在辽东……实在是有名。”

“这是为何?”赵明宜觉得那是一位很温柔的公主。

可是为何月牙的面色却是如此的,似乎是难以言说?

月牙与她说了起来:“这位公主是前朝遗族,自幼养在宫中,却是唯一位有名无实的公主,下降之后没有汤沐邑,跟着夫家在辽阳生活。”换句话说,也没有什么地位。

“后来……”月牙顿了顿,艰难地想了想究竟要不要说,犹豫道:“后来辽王殿下就藩,与这位公主牵扯不清,闹得人尽皆知。驸马死后,王爷就更肆无忌惮了。”

“坊间都说,公主在宫中的时候就勾引了殿下……不清不白的。”其实外头的传言更为难听。什么有悖伦理纲常,目无廉耻,自轻自贱,说什么的都有。 W?a?n?g?阯?F?a?布?Y?e??????ù???ē?n?2?〇?2?5?.???ò??

十分难听。

她一边说着,却是未曾注意到一旁的小姐,手轻轻地颤了颤。

第49章 到来

月牙的话无疑在她心里炸开了一层涟漪。

前世她对金城公主的了解,还只停留在一个称号上,再就是,她自尽后,成了直隶夫人小姐嘴里的谈资。那时候母亲身体不好,她也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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