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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但终究,还是走散了。

“陆公子与云公子长相是极相似的,但性子却有所不同。”秧秧感叹。

恰好孟画屏端着新做好的小菜,亲自送上来,想让长公主尝尝味道,意外听见这句话,疑惑的停顿了下。

秧秧和疏桐对视一眼。

外人皆道长公主对侍郎之子陆清衍一见倾心,三番两次在府中设宴只是为了宴请一人,日日与陆清衍厮混,毫不顾忌自己清誉等等。

可只有府中跟着长公主的老人知道实情。她们见了陆清衍那张脸,思绪便瞬间被带回数年前,一切就都明白了。

这些人秧秧和疏桐都打理过,嘴很严实。只是如今自己说漏了嘴,只好让团伙里再加一个孟画屏。

陆清衍来得时候,俞欢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他进门,见他的长公主一人饮酒,背影孤寂,桌上的菜也没动过几口,莫名的心疼。

“长公主。”他走过去,摸摸她裸露在外的手,是微凉的,便抱住她。

俞欢头脑有些晕沉,顺着揽着她的手臂,抬眼,看见陆清衍。

很奇怪,陆清衍有时候总觉得长公主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她怔怔看着他。

“怎么了?”他拂了拂她鬓角散落下来的碎发,低声询问。

她忽然便闹起来,眼泪真的滚下来,十分难过的问他:“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你怎么才来……”

陆清衍吓了一跳,忙与她坐在一处,手足无措,轻轻擦干净她的眼泪,诚恳认错:“是我来晚了,公主,不要难过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了。”

长公主抓住他的手指,像是抓一根风筝线那样死死抓着,确定他不会忽然被一阵风吹走以后,嗓音又平缓下来,赖在他怀里,黏黏糊糊的说:

“我想你了。你知道我想你了吗?很想很想你……”

“可是你都不来我梦里,你总是不来。我等你这么久,你也不来……”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来不及擦,就滴落在陆清衍的袖口上。

他的心要被这些眼泪融化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早些过来,我应该日日到公主的梦中来……”

他一句一句哄她,亲吻她的额头、眼睛、下巴……这个时候,他想把自己的全部拿出来哄她高兴,哪怕是心脏,也愿意为她挖出来。

怪他,竟然从未发觉,长公主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是会掉眼泪的小女孩,是来得迟了,就会偷偷伤心的公主。

世间顶顶好的公主,世上最可爱动人的公主,竟然与他在一起了。

?

俞欢睡了一觉,黄昏的时候才醒。

醒来身上已经换了新的寝衣,脸也被仔细擦拭过,干净舒爽。

秧秧从厨房端来一直热着的醒酒汤,叫她喝了,免得夜里头疼。

俞欢捧着那碗汤,心情舒畅,难得不嫌那汤难喝了。

她告诉秧秧说,她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秧秧似乎是愣了一下,见她开心,最终还是没有说。

第63章 穿越文前女友7

许是做梦梦见了云谚的缘故,再想起他的身影,没有平常那般难过了。

俞欢终于能走进那间书房。

她没有骗陆清衍。

书房确实闲置了很久,无人打扫,尽是灰尘。只是,那天不是去找话本的。

她只是,去里面找一找他们曾经的记忆。

窗棂前那张乌木方桌,是她习字时用的,常常是她伏在桌边,他站在她背后嗓音懒散带笑的戏弄点评,她还记得,他握着笔,墨玉笔管衬得他的手雪一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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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每幅字画,都是他的手笔。

这人自视甚高,对着前朝名师也能轻佻评判,偏他又确实才气无双,挑完刺再用他那张苍白清俊的脸很好脾气似的微微一笑,只叫人恨得牙痒痒;

透雕花纹的三层大书架上,每一本书,都有他标注的字眼。

彼时他坐在窗前,与她谈经论道,遇见疑难问题,总是不怎么客气的弹她脑壳笑她笨,笑完又细致耐心的给她一一讲解……

明明,也没比她大多少,却总以一副师父的姿态教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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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的时候,皇帝还没登基,母后又刚逝世,朝廷中各势力动荡,她们姐弟在风雨中飘摇。

他教给他们立足之道。

他教她明事理知利弊,他教她断人性破死局。

虽然总不想承认,可他确实天资聪颖智多近妖,她没想过,他看她的眼神会与旁人不一样。

她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好好的,只想他身子好一点活得久一点,别动不动就咳血……

眼泪滴到乌木桌上,形成一个深色的圆。

俞欢仰起脸来,随便翻了翻桌上的几本书,忽而一顿。

几本书下,压着一幅还未完稿的画像。

线条清晰,笔触细腻。

拿掉压在上面的书,纸上的人掀起眼皮,眼尾带笑,散漫的看她。

是她情窦初开,实在压制不住心事,偷偷描画的手笔。

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停笔之后还拿书压上了。

哪知第二日来时,画上多了张花笺。

是那人尽情欣赏后留下的。说她画技还要再精进,最好每日都要画上几张,这张没有表现出他的俊逸。

哪有那么可恶的人啊。

那幅画便没能画完。

俞欢笑着哭哭着笑,掸了掸灰,将那幅画像拿回寝室。

她躺在榻上,看着那幅画出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可噩梦总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处处喜气洋洋,唯独他住的那简陋院子,残雪不消。

也许是她那时已经成了尊贵的长公主,此后之路光明坦荡,他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消了,于是病得厉害了,形立骨销,越发憔悴。

那么骄傲的人,觉得自己容颜消损,不许她进门看他狼狈的样子。

她便一日一日站在门外陪他。

于是隔着扇门说话。

精神足的时候,他会没有正形和她嚼舌根子,天底下的人逮着谁说谁,一个也不放过;

有时病的厉害,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的时候,又很正经,说本以为会在这里了却残生,幸识公主,慧眼识珠,竟让他谋算了一把天下,也算不枉此生。

后来她想,那是他觉得那天快撑不住了,所以把心窝子里的话都掏出来了。

他,留得其实还挺久的。

虽然顿顿把药当饭吃,虽然每日痛不欲生,但他还是勉强多活了些天。

舍不得走,舍不得他的公主。

可是,上天不许。

还是,越来越虚弱了。

那时候,俞欢站在门外,忽而听不见声音,就急切的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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