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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她撒娇似的要求。他迟疑地瞥了眼不远处的聂鸿深,不动声色地调整角度,确保他位于郁姣的视线死角,而后,缓缓撤离了几根鳞刺。

那双狡黠明亮的灰眸显露而出,昂着头一眨不眨地看他,一派纯然、近似钦慕。

贺兰铎垂下眼皮,碧色的眼珠不自在地朝一侧瞥去。

那张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罕见地浮出一丝赧然的羞意。

——从来规规矩矩束发的人一朝散发,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无异于衣衫不整。

柔顺的浅米色长发垂落在白玉似的两颊之侧,宛若翠羽明垱、霞裙月帔的画中仙人。

圆润的唇珠被抿成软软的一小团。

他像一块可口的糕点。

郁姣笑眯眯地捧起他的脸。

一口吃掉。

“……”

唇齿交缠。

她终于咬上了那颗诱人的唇珠。

那圆润的唇珠踌躇不决,被她攻池掠地便归降了,亦研磨纠缠着她。

夺人性命的凶戾骨尾化作绕指柔,在她腰上盘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要将她摁入骨血。其余散落的长发也凝结成一簇簇细长的鳞刺,宛如数不清的小蛇,在她身体各处勾缠扭曲。

脖颈、耳垂、指间、腰背腿背。

无孔不入、带着撒娇使性似的渴望。

贺兰铎玉质金相的脸上染上薄粉。

圣洁的神像堕落成了欲望的美杜莎。

他情动一般,扶住她的腰,紧绷的指尖陷入柔软而温热的肌体。

动作分明暗含强势,浅色的睫羽却脆弱似的轻颤,垂落着堪堪拢住软化成水的绿眸。

“……”

意识到了什么,郁姣眨眨眼,略微推开了他。

贺兰铎微微喘息着,用一双云山雾罩的氤氲绿眸看她,尾巴和鳞刺都还不受控地磨蹭着郁姣。

这张宛如刻度般精致的脸,此刻终于褪去面具,只剩下一点意犹未尽的空茫。

——令她想起虚拟世界的少年贺兰铎。

“贺兰,”

郁姣捧着他的脸,悄悄转变了称呼,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看看你的舌头。”

“……”

水绿的眼眸闪过一丝迟疑,他谨慎地伸出了舌尖。

乖巧得有点可怜巴巴。

淡粉的舌尖不似常人那般是圆润的软肉,竟然是分叉成几缕的异形,像更软更扁的鳞刺、也像突变的蛇信。

——难怪亲起来怪怪的。

像是受惊的螺、眨眼收了回去。

他抿唇,别扭道:“很难看吧?……是…生物改造的结果。”

眸光低垂、嗓音也低低的。

他好像很明白怎么将这张脸的杀伤力用到极致。

郁姣好笑地勾着他的脖颈拉下,一字一顿说出他想听的话,“怎么会呢……我很喜欢。”

她的嗓音低哑,咬字暧昧戏谑,像是含着他同样圆润又漂亮的耳垂在说话:

“很适合贺兰小狗哦。”

“……”

他的耳尖红了。

“用它……做点小狗该做的事吧。”

-

指间夹着根烟,似乎不用点就能烧起来。

——因为这儿的空气非常火热。

聂鸿深:“……”

面对这幕激情“好戏”,此刻的他显得既多余又自讨苦吃。

他原本幼稚的报复计划是假扮贺兰铎,在郁姣迷迷醉醉地沉浸温柔乡之时,再猛然揭露真相——给她一击重大的、心灵上的被羞辱感。

没成想贺兰铎出尔反尔、出手阻拦。

不过小事一件。他不欲跟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撕破脸,毕竟两人还有合作。

只是没想到——

合作伙伴跟小叛徒搞到一起了。

聂鸿深咔哒一下点燃烟,怅然而无语地吸了一口。

烟气飘散。

贺兰铎抬眸。

他正埋首在郁姣的颈窝,望来时,眼神宛若锋利的丝刃,远远地和聂鸿深对视。

那绿瞳缩成一线,一点没有方才面对女人时的柔软和羞意,仅剩冷然和杀意。简直像护食的冷血动物。

装。

聂鸿深不屑地嗤道。

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

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冷冰冰看他一眼,一边抱紧怀中的女人,一边分出几缕鳞刺不动声色地在光屏上戳戳点点。

开启了空气净化模式,吸走了聂鸿深制造的烟气。

紧接着,他故技重施、用鳞刺蒙住郁姣的眼睛,温柔地抱起她,走向隐秘的里间。

自动门关闭的瞬间,向聂鸿深斜去一个小气的眼神。

一副护着宝贝、担心给人偷了去的小家子模样。

聂鸿深不屑。

他还不乐意看呢,况且——

幽紫的眼瞳微转,饶有兴趣地瞥向那面巨大的玻璃水墙。

——在场的观众又不止他一个。

粼粼深水中,悬浮着一条半人半兽的水生怪物,致密的鳞片泛着蓝紫色的莹光,神秘华美得像神明的一瞥。

它安静地摆动蛟蛇一般的长尾,缓缓将爪子贴上玻璃墙,被造物主偏爱的、纷惑靡丽的脸微偏,疑惑似的。

方才,它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唇舌交缠不知羞的两人。

幽蓝的兽瞳像燃烧的鬼火,一寸寸移动、紧紧追随他们消失的背影。

……

等贺兰铎出来时,聂鸿深已经抽完了三根烟。

“啧。”

聂鸿深叼着烟,故意看了看腕表,“二十分钟。看来,实验品[A81]并不如传说中那般神乎其神。”

阴阳怪气的。

贺兰铎:“……”

此时,他衣冠齐整、霁月清风,已然看不出二十分钟前耽于美色的样子。

他勾出一个微笑,回击道:“是比不上天生异种的聂先生。”

两人视线碰撞,仿佛正在上演一出无声的短兵相接。

聂鸿深冷呵着出一口烟气,眸光如冷然的电光:“贺兰大人不是自诩情深不悔么?怎么不过短短几年,便移情别恋了?”

贺兰铎微笑吐出四个字:“权宜之计。”

聂鸿深弹了弹烟灰,淡淡道:“你这屈从于权谋的感情真不值钱。”

贺兰铎眸光微转,瞥了眼地上那两条细长蜷缩的螯足——这家伙将碰过郁姣的螯足舍弃蜕下了。

他不咸不淡道:“是没您卑躬屈膝、守节似的一往情深。”

聂鸿深倒也不恼。

他心底藏着个无人知晓的巨大秘密——体内[子虫]的活跃令他确信:皎红月回来了。

拥有亟待寻回的真迹,自然再也瞧不上“赝品”。

连带着瞧不上把“赝品”当宝贝的蠢人。

此刻,他满怀无法言说的优越感,垂着眼眸,坦然地笑笑:“谁又不是她的一条乞怜摇尾的狗呢。”

“哦不对,”

骨节分明的手指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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