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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吗?】

【路辰喊我回家吃饭:说到底还是从古至今对女性的要求太高、标准太严苛了。】

【路辰喊我回家吃饭:所以,在座的各位姐妹们——】

【路辰喊我回家吃饭:我们的素质还有待降低啊!】

看到光幕上的纷纷议论,谢道韫不由意动。

她等不及要分享自己的想法,手指试探着点上光幕。

本以为又是熟悉的灰色屏幕,谢道韫甚至已经做好了叉掉的准备。

等等——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点击发送弹幕的选项之后,没有跳出无情的阻拦弹窗,取而代之的是和谢道韫心情一样雀跃的提示——

【恭喜您!成功解锁权益“留言互动”!】

【在发言之前,请先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字吧!】

这是……可以互动了?

谢道韫睁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互动会来得这样突然。

她捻了捻手指。

取名是件大事,主播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又是何种样貌,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直播间的ID,她可得慎之又慎。

令姜?不好。

这虽是她的小字,可用在此处总觉得有过于正式之嫌。

谢道韫瞧了半天,直播间里的家人们起名天马行空,很是有趣,她也不想落了俗套。

正精心酝酿着措辞,耳畔却响起一阵小心翼翼的扣门声:“女君。”

看来这名字还有的想呢。

谢道韫无言地叹了口气。

扬声唤人进来,谢道韫又问:“怎么了?”

她看了眼日头,想了想:“可是郎君回来了?”

丈夫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生物,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用,还总爱给她添麻烦。

譬如眼下,要找他的时候找不着,正遇上关键时候不需要了,他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那奴婢摇摇头:“是七郎君屋子里的下人来了,正要求见女君呢。”

“七弟?”谢道韫微微皱眉。

好端端的,他不找王凝之,反而来找自己做什么?

“带进来吧。”

这件事突如其来,被猛地一打搅,谢道韫也歇了琢磨互动的心思。

她收起光幕,确认仪表得体后,只端坐着等人进来。

“二娘子。”

那小丫鬟一进来,谢道韫便觉得眼熟:“我要是没记错,你不是七娘子身边侍奉的人么?”

丫鬟口中忙道:“正是。”

“既然是你找上门来,想来要寻的并非七郎君,该是七娘子,是也不是?”

谢道韫反应过来,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王献之夫妻两个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意不必多说,又向来志趣相投,凑在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会儿七弟不在家,七弟妹闲着无聊,想找自己去说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走一趟。”

她理了理衣裳,正要起身,却见那丫鬟跪拜在地,行了个大礼。

“还请二娘子好好宽慰宽慰我们女君吧!”

这句话可叫谢道韫听得一头雾水,她使了个眼色,连忙差人去扶:“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再一低眉,就看丫鬟眼圈泛着红,在来之前,显然已经哭过一回了。

兹事体大,她一时间也和谢道韫说不明白,只引着人往七郎君院子里去。

一路走到院门口,只零星见了几个奴婢,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发出去了,冷清得很。

谢道韫看在眼里,一颗心更是往下坠了坠。

欷道茂斜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捧了本书,怔怔地低着头在读。

可谢道韫看得分明,自己站在门边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那书册却是一页未动。

“我一路过来,院子里的下人都没见几个。”

谢道韫走近,轻声细语地问她:“你又跟丢了魂儿似的,到底是怎么了?”

欷道茂不仅是王家的儿媳,更是王家的表亲,说起来她们俩也相处了不少年。

这还是谢道韫头一回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名为“失魂落魄”的影子。

顾不得教养与礼数,见谢道韫进了门,欷道茂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心骨,丢开书册,紧紧握上谢道韫的手。

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二姐!”

按理来说,两人做了妯娌,该以王家的序齿相称。

可欷道茂不喊“二嫂”,只称“二姐”,这便是她们两人独有的情谊了。

谢道韫听得心口突突直跳:“你不要慌,将事情好好地说与我听。”

欷道茂毕竟是高平欷氏教养出来的女郎,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慌乱。

她拉着谢道韫坐下,再说话时就冷静了许多。可她抛出来的消息,不啻于平地惊雷——

“新安公主瞧中了官奴。”

这回,既惊又骇的却成了谢道韫。

定了定神,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七郎?”

细细一想,谢道韫更觉荒谬:“可你与七郎恩爱有加,她难道不知?”

“知与不知,又有什么要紧?”

许是将压在心头的大事倾诉了出来,欷道茂反而轻松许多:“金枝玉叶,向来只有不想要,可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道韫直摇头:“我只听过先来后到的道理!”

她细细看了欷道茂一眼,见后者精神尚好,略微宽心:“从头到尾都没听见半点儿风声,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欷道茂默然不语,谢道韫就有了成算:

这样隐秘的消息,多半是欷道茂自个儿打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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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顿了顿,还是将自己最担心的问出了口:“这件事……七郎怎么看?”

第38章

“官奴?”

“官奴还能怎么看?”

欷道茂轻笑一声,话里也听不出究竟是出于无奈的叹息,还是轻微的嘲弄更多一些。

“也不过就是至今为止,都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我罢了。”

说完这句,欷道茂又低下头,整理起了裙边压乱的玉佩。

这句话说得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谢道韫听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是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所以不想让妻子烦心?

还是有所意动,所以不愿告诉她呢?

想是这么想的,可谢道韫并没有开口去问欷道茂。

别说是她,或许就连王献之本人也想不出应有的答案。

如果郗鉴尚且在,即便公主有心,恐怕皇室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可惜,盛德绝伦郗嘉宾也已不在人世,眼看高平郗氏就此没落下去,否则,欷道茂又何至于沦落到这样被动的境地?

这样想着,谢道韫又难免生出了点儿兔死狐悲的哀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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