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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世界寂静了。
仿佛先前的那些动静,只是她的幻觉。
“好安静,还以为我们会一直有话说呢。”
一次两次或许还是自己的问题,可这么几期下来,时不时就能听见文物的动静,夏语冰早已确定这不是意外。
她双手抱臂:“都说说吧,谁先来?”
第33章
夏语冰这句一落地,刚刚还叽叽喳喳、吵成一团的那些声音眨眼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也不着急揪出个真相来,左右打量了一圈,确认没有观众在场后,干脆放开了声音,直接和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文物交谈起来。
“你们先前不还聊得挺火热的嘛。”
夏语冰果断采取了点名大法——
“是吧?《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还活着、能说话的神奇文物,干脆直接用名字来指代。
“明明是她先开口的,凭什么点我的名?!”
夏语冰一点一个准,鸦雀无声的一片展览柜里,果然就有文物不服气地跳了出来。
“人家挖个坑你就眼巴巴地往里跳,这智商真是给唐朝丢人。”
“我看治好了也是要流口水的。”
?
现在连文物骂人的方式都这么高级了吗?
夏语冰顺着方向望去,认出声音来源正是东汉伏龙坪墨迹纸。
感情是文化人,那就不奇怪了。
“怎么?你也想发言?”夏语冰顺杆而上。
“别看我!”
伏龙坪东汉墨迹纸比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多活了这么几百年,才不接招:“老五——你来说!”
所谓“老五”,堂堂夏语冰面前的砖画是也。
砖画当即就跳了脚:“凭什么让我来说?”
“就凭你是下期的主角呀!”
没等夏语冰再跟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砖画一点头,应得很是爽快:“好像也是这么个理,行,那就我来说!”
……
刚打好腹稿的夏语冰:就,挺突然的。
得,那就听听看呗。
夏语冰倒也不是非得追问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无论合理与否,文物“开口”说话的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了,偏偏这种现象又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果不其然,砖画一开口:“事情就是这样的。”
是哪样的?
“你能听见我们的心声。”
“我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物」。”
“嗯没错,就是这样!”
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我看你这么多年还真不是白活的。”
夏语冰毫不留情地吐槽:“废话文学十级学者。”
都能“说话”了,那还能是“死物”吗?
但自己可以听到文物心声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就比如——
“你还记得最初问世的时候,是谁将你造出来的吗?”
夏语冰可不会浪费这个大好机会,直接现场直播采访当事人。
“这我哪儿还记得!”
砖画有些恼火,似乎不肯这么轻易地就在夏语冰面前败下阵来,她赶忙补充一句:“别走啊——”
“至少……我还记得当时的执政者呢!”
鉴定完毕,确认为一生要强的中国文物。
“那是谁呢?”夏语冰很是配合。
“这还用说?”砖画自觉扳回一城,眉飞色舞道:“咱们东晋,有自己的「六位帝皇完」!”
……?
文物都是古董不假,但现在看起来,饱经岁月洗礼的她们,这知识都学杂了呀!
夏语冰如鲠在喉,一时间默然无言。
看这不着四六的架势,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正经答案。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介绍吧!
***
东晋位面,太元年间
眼看着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建康城里的高门大户纷纷忙活着入暑前的最后准备。
“女君。”
见有人分花拂柳而来,院中正在侍花弄草的奴婢连忙搁置手上的活计,齐齐俯身行礼。
那女子没有梳起时下最流行的高髻,反而用了一只乌木簪子,只将头发松松地绾成一个矮髻,瞧着家常又自在。
再配上那一双善睐明眸,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灵动轻便。
她一面抬手,示意奴婢们起身,一面摇了摇扇子,顺势望了一圈。
没见到自己想找的人,又去问她们:“这一路上过来,我都不曾遇上郎君,他可在屋里?”
“禀女君。”
答话的奴婢抬了点额,有些怯生生地觑了她一眼。
“家君、家君……”
“说话便说话,在我面前这样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女子宽慰她:“见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就是,我还会怪你不成?”
得了女君这句话作保,那奴婢定定心,壮胆道:“家君……正在行散呢。”
说到最后,这声音里已经隐隐约约发着颤。
她当然不是畏惧主母责备,家中女君最是好脾气,待下人亲切宽和得很。
可这样的玉面菩萨,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五石散。
她只怕女君为此事败了兴致。
果不其人,一听到这话,谢道韫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谢道韫有心,还顾及着这个小丫鬟的心思,没有立刻发作,略缓了缓,放平了语调,轻柔地安抚着她:“我知道了,你且去忙着吧。”
“等郎君进了院子,再来告诉我一声便是。”
“哎!”
几个人如蒙大赦,目送谢道韫进屋后才四散开去。
建康城的贵族一向喜爱服用五石散,并将其追捧成了风尚,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谢道韫出身望族陈郡谢氏,更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但习以为常,可不代表打心底认可与接受。
她便是一群贵族中的异类——非但不认可,反而无比厌恶这种行径。
奈何自己嫁的王家二郎,不仅天资平庸,平日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便是用散后再行散。
这点更是叫谢道韫十分不喜。
衣袂飘飘的名士之姿,在她眼中却与放浪狂徒无异。
不过夏日晴长,她也没工夫为了这点不相干的小事平白坏了自己心情。
府中裁剪夏衣、取冰纳凉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会儿正是难得清闲的时候。
谢道韫想了想,吩咐一声,等侍婢都退下后,才不紧不慢地翻出了光幕。
她一连刷了好几个直播间,看起来都泛善可陈。
兴趣缺缺的谢道韫正想退出直播间,转头接着读书,恰是此时——
“叮!”
一声久违的提示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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