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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麟争得两息逃脱时间。

大雾席卷,彻底将她的身形吞没。

在这场意外而至的雾潮中,陨落的又何止是商九危,前往万象洞天的紫微宫弟子死伤惨重,侥幸逃脱者寥寥。

形容狼狈的褚麟跪在丹华面前请罪,为死伤的弟子,为他放弃了商九危。

丹华终究没有苛责褚麟,这场意外也非他所愿,又如何能归咎于他?

在景濯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紫微宫哀悼钟声奏响,商九危的名字永远留在了天载殿中的玉璧上。

对她和诸多弟子的陨落,紫微宫中同门固然也觉伤怀,但他们很难为商九危的死再有更多想法。

谁也没想到,素日和她是对头的景濯,会在听说消息后不管不顾地闯进了万象洞天。

他向来散漫,像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这大约是他第一次如此冲动,全然失了分寸。

被族中长辈从秘境洞天救出时,景濯已经意识尽失,他伤得从未有过的重,却什么也没能找到。

雾潮中,那株苦无花早已化出原形,消湮成灰。

景濯第一次尝到失去,足以摧心剖肝。

他也是那时才知,她对自己原来有这样不同的意义,却不得不接受,这就是自己和她的结局。

这世上不会再有商九危了。

那时的景濯不知,在苦无花消湮的那一刹那,骊丘之中,传闻因生来体弱,自幼便在此处养病的息棠睁开了眼。

原本应该在商九危晋位仙君后,丹华才会出手,将她的神魂重新引渡回本体,但因万象洞天的意外,息棠的神魂被迫提前回归。

那时她才知,原来自己真正的名字,是太初息棠。

她不是商九危,是太初息棠。

无论是宣后还是涯虞,都无意让息棠再和紫微宫的商九危联系在一起,若是此事传开,诸天仙神不免会探究她因何会神魂不稳。

此事起源于宣后,但其中内情,对于自恃身份的涯虞神尊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所以息棠只能是息棠,身为商九危的过往理应随那株苦无花一起埋葬在万象洞天。

息棠不得不接受这一切,接受新的身份,新的身体和从未见过的父母。

不久后,息棠应先任天君之命前往天宫,去拜见这位她父亲的父君,前往玉霄殿的途中,遇一行紫微宫弟子。

‘这是谁?’有紫微宫弟子好奇开口。

‘她便是涯虞神尊的女儿,天君亲封的骊丘女君——’

渺茫云海中,轻纱扬起,车辇与紫微宫弟子错过,息棠端坐其内。她生着张绝不会让人与商九危联系在一起的脸,连眼中凉薄都显得惊艳。

身为太初氏血脉,无论是从前的骊丘女君,还是后来的丹羲境上神,息棠有爱慕者都不值得奇怪。

世人慕强,神仙妖魔概莫能外。

但息棠从前不知,原来在她还是什么都不算的商九危时,也会有人将她放在心上。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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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九危不在后, 对当时的景濯而言,紫微宫中的岁月似乎突然变得快了许多。

闯入万象洞天受的伤已经都养好,有些伤痕却难以消退。

在尝过失去的无能为力后, 景濯的性情得以沉静许多, 话也越发少了,只是在修行上开始显出从未有过的刻苦, 一改从前懒散。

只有极少相熟的紫微宫弟子才隐约意识到, 他这样,其实是变得和商九危有些像。

飞逝的时光中, 紫微宫中弟子来了走,走了来,转眼已经过去许多年。称景濯一声师兄的弟子越来越多, 他的修为也在不知不觉间增长到堪比宫中师长的地步。

他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在桓乌神族的安排下,景濯从紫微宫出师,前往玉霄殿拜见天君,听从他任命。

玉霄殿前,息棠携一行女仙匆匆走过,水红裙袂翻飞,她没有注意到向这个方向行来的景濯, 景濯的目光也没有在这位骊丘女君身上多作驻留。

任她生得如何惊艳, 有何等的身份修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景濯尚且不知, 息棠就是商九危。

她们的身份,容貌甚至修为,都实在是天差地别,就算性情上有所相似, 也很难将之联系在一起。

直到后来得知真相,景濯才想,原来那不是他们的结局。

就像他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和息棠一起坐在她的灵位玉璧前,再饮莲华甘露。

所以这也不该是他们的结局,景濯想。

在长久沉默后,他终于开口,打破了局面:“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踏足紫微宫。”

息棠不愿意再回紫微宫的缘由,没有谁比景濯更清楚。

苍溟以为她是在介怀商九危的死,但其实不是。

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一些如今世上或许只剩景濯知道的事。他是因此得知息棠原来就是商九危,但也是因此,息棠再也不愿踏足紫微宫。

这世上,应当很难有谁比景濯更了解息棠。

所以她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网?址?发?b?u?Y?e??????ü???ě?n????????⑤?.??????

景濯绝不信她是心血来潮,前来缅怀过往的。

息棠也无意在这件事上隐瞒什么,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地回:“来找那个不省心的弟子。”

嗯?

景濯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面无表情道:“你对这个弟子倒是上心。”

语气实在有些酸。

“既然收了他做弟子,总要负起做师尊的责任。”息棠没听出他话中夹杂的微妙情绪,叹了声道。

头一回做师尊,有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待陵昭更好。

何况陵昭除了是她的弟子外,还有另一重身份。

息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起过任何要收徒的念头,如果不是陵昭身份特殊,她也不会将他收为弟子。

听了她的话,景濯脸上不见什么异色,他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养气功夫总算还是有的。

但陵昭此时若在面前,可能已经不知道被他用眼神凌迟过多少遍了。

景濯觉得自己不满,也是应当。

息棠才认识这少年多久,不仅收了他做弟子,还对这弟子如此上心,简直称得上前所未见,如何不让他升起许多危机感。

难道她真喜欢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景濯心下转过许多念头,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只道:“他为何会突然来了紫微宫?”

看起来,陵昭还是瞒过了息棠偷偷来的,这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他来这里做什么?

景濯回忆一二,如今紫微宫上下正在忙的,也就只有一件事——新任弟子擢选。

他总不可能是为了紫微宫擢选而来吧?念头一起,景濯又立刻在心中否决了这个可能。

他既然都做了息棠的弟子,又有什么必要再来参加紫微宫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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