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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阿音能借我些钱么?”

“阿盈可是有心仪之物?”

“嗯,我想买一匹时兴的绢布做披帛。”李惜愿面露难色,“可是我的私房上回买礼物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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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侍女春柳前去敲李惜愿房门,试图请其起床用早膳,然半晌不见人出声回应。

春柳心疑,推门入去。

打量一圈,房中却已是人去屋空,惟熏笼上留了一封信札。

春柳不识字,遂将信取去予长孙知非阅览。

眼观妻子读着信,玉白面色逐渐凝重,李世民不由越发焦灼,忙探身问:“小六说了甚么?”

“阿盈——”长孙知非抬首,“与李敳去太行山打猎了。”

李世民神色略微古怪,她会意,笑道:“阿盈也大了,有自己的圈子很正常,你宽心,朋友再多,阿盈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哥哥。”

“我可不在乎。”李世民唇角一撇,“我只是担忧小孩安危罢了。”

不过对方名门之后,且李靖家风谨严毋庸置疑,夫妻俩暂且将心搁下,纵稍稍牵挂,也未再提起这个小插曲。

然而就在当日午时,李敳出现在了府门前。

“小六在家么?”少年目眸怀揣期待,无意间对上李世民惊愕的神情,“我母亲邀请她过府作客。”

第25章 第二十五话“为何不告而别?”……

“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罢,否则若是唐公与二郎君知晓,定要责骂姑娘。”环顾暮色四合,风啸枯叶,瑗儿心下着慌,苦口婆心相劝。

奔波了一日,李惜愿却仍干劲十足,精神抖擞,未有休息之象。

她马哒哒骑得快,瑗儿落在其后,只从风隙间遥遥听得一声:“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挨骂,我必须得带弟弟回家。”

按照她筹备了一晚的计划,需先寻得一位药到病除的神医,请他共赴河东郡为李智云医治疟疾,再将其接回晋阳。

在脑海里盘算了半天,她发现除了孙思邈,便无人配得上“神医”名号,且她确信,孙先生人品高尚,定能守口如瓶。

然而节外生枝,李惜愿未能在之前寺院发现孙思邈踪影,通过询问信众之口,方知他不久前受托前去朔州出诊,所幸朔州离此地不过两日路程,因而应尽快寻见他。

“可是天色已晚,瞧姑娘还滴水未进,要不咱们先找家客栈歇脚,顺带填饱肚子。”瑗儿嗫嚅几回,还是选择征求意见。

浓墨铺染天外,鸟雀结群回枝,目色所及,沉黝山脊如海浪绵亘盘卷,无言与远在天际的星野遥相呼应。

李惜愿稍作思量,她本打算日夜兼程尽快到达目的地,但见瑗儿已然体力不济,于是松口:“那我们先歇一晚。”

投宿了路边一家亭馆,酒博士殷勤上前询问:“娘子可需用食?”

要了几道店家招牌,吃饱喝足后,瑗儿与同行的家丁李七先行一步回屋休眠。

本着珍惜粮食的信条,李惜愿一人将余下的饭食席卷而空,等候良久的酒博士再次躬身跑来,眼角堆笑:“娘子可还要些甚么?”

她想了想:“不必了,但是麻烦你帮忙喂马,我们明日需起早赶路。”

“好嘞!”酒博士领命而去。

李惜愿踱向垆台,取囊袋向掌柜付了账,其中银两除了自己最后的积攒,长孙知非亦借了不少予她“买布”,是以足够消磨月余。

谢过掌柜,她走出门外,欲去瞧瞧三匹马驹有无被喂饱,蓦地,她发觉庭中月下伫立一道人影。

定睛细视去,李惜愿顿时一僵。

那人衣袍浸于月光中,银辉拂落全身,双目静静地注视她。

坏了。

她刹那不知所措,手足发麻,朝他眨了眨眼,随即旋身便欲往外跑。 网?阯?f?a?B?u?Y?e?í????????ε?n????????????.??????

“李惜愿!”

长孙无忌一声轻喝,倏尔止住她慌不择路逃窜的脚步。

李惜愿乖乖转回了身。

“我们小六胆子大了,会偷跑出城打猎了。”他缓缓踱近她,冷峻话音中似有揶揄,但李惜愿不敢抬头视他。

她猜他的神情一定不会温和到哪里去。

“李敳呢?”

“啊?”李惜愿一愣,稍顷眼珠一转,“他……他打猎结束了,回家了。”

“那你们的猎物呢?”

李惜愿挠挠脑袋:“我全让给他了。”

“他留你一人在客店?”

“他家里住得近,不需要宿在客店。”

“为何不告而别?”

“怕被哥哥知道了,就不同意我走了。”

“何时编的谎话?”

“昨日想了一晚。”

“……”他忽而不再言语。

李惜愿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心脏一窒,终于可怜巴巴地抬起了脑袋:“辅机哥哥好凶。”

如她所想,他下颌紧绷,唇线抿出一道锋芒,神色显然在愠怒。

“先回家。”胸腔起伏数息,长孙无忌冷道。

李惜愿试图耍赖:“我的马跑了一天累了,怕是跑不动了。”

“我带了马车。”

怎么这么齐全的。李惜愿暗自嘀咕。

她终究不甘心就此放弃,两条腿如生了根,杵在原地不肯动。

“我不想回家,我真的有要紧事,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明白,你……辅机哥哥莫对我生气。”她嗫嚅着。

长孙无忌静观她磨磨蹭蹭的举止,一语未发。

闻她底气不足的话音,他却衔上惯常的温哂,不怒反笑:“我可以不生气,但二郎却未必,我们小六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罢。”

声嗓和煦,李惜愿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李二郎张牙舞爪的面容顷刻放大在脑际,小命要紧,只能选择听话。

凉风忽起,她忍不住咳了两声,长孙无忌解下外袍,覆于女孩略显单薄的脊背。

“谢谢辅机哥哥。”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谢。

“回去后莫再与二郎置气。”他眉目微弯,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你自作主张出走,二郎已是为此火冒三丈,答应辅机哥哥,万莫与二郎争执再惹他恼怒。”

“唔。”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惜愿应声。她毕竟也舍不得顶撞温柔言语之人。

“车在客店外,去罢。”视线随之瞥向门外,果然已有车夫等候良久,手臂无意间牵动辔头,一匹枣红色的壮马顿时仰首长嘶。

乖乖抬脚上车,瑗儿坐在对面软垫上,揉着才睡醒的疲惫双目,微含抱怨地喋喋不休:“早说了姑娘不要擅自行动,这不白忙活了一日,长孙郎君还是将姑娘拎回家去,瞧着罢,回去二郎君必得大发雷霆。”

“谁能料到这么多家客店,辅机哥哥偏偏就能找到我,我的运气怎生这么差。”李惜愿将脑袋埋入双臂,泄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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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辚辚停于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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