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了个眼色,低声道,“这个时辰下面没人,你下去之后,赶紧逃。”
清枝撑着木桶边缘,一下子跳进了桶里,然后小声问道,“那你呢?”
“我后面自会寻个机会出去。”
何捕头手上使了暗劲,一把将清枝按进桶中。清枝膝盖抵着胸口,整个人蜷作一团。
何捕头又轻声提醒道,“不管听见什么,你都别出声。”
清枝点头,又将身子缩了缩,下巴几乎埋进了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团在了一起。
何捕头利落地合上桶盖,然后将木桶上的绳结勾住,猛地用力,将木桶整个推了出去。
清枝蜷在木桶里,能感觉到身子随着木桶一顿一顿地往下坠。
下落的速度倒不算快,可每一下颠簸都让她心口发紧。她不知道桶外是哪儿?也不知道待会儿掀开盖子会看见什么?这地方对她来讲,全然陌生,连该往哪头逃跑都不知道。
还未等她深想,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木桶忽地剧烈摇晃起来,哐当哐当地撞着山壁。
清枝整个人被甩到桶壁上,肩膀狠狠磕了一下。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桶身又猛地一撞,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被翻了过来。
木桶突然急速下坠,清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桶身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清枝整个人被甩出桶外,后背结结实实拍在地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清枝眼前开始金星乱冒,耳边尽是碎石砸落的噼啪声。
突然“咚”的一下,一小块石子先砸在碎木板上,又弹起来砸中她的额头。温热的血立刻顺着额头淌了下来,视线顿时糊成一片。
她用胳膊肘撑着地,一点一点地,奋力朝山体外围挪动。渐渐地,她觉得眼前像是蒙了层越来越厚的红雾,连近在咫尺的碎石都开始辨不清轮廓。
清枝不知道自己究竟挪动了多远,她感觉到手臂开始微微发颤,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狠狠栽了下去。
她最后只能艰难地抬起眼皮,瞧见山脊的那头,翻涌出的一股浓浓的黑烟。
清枝心里忽地涌出一个念头,她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她似乎瞧见了阿黄。
阿黄……
怎么是阿黄呢?
她心里明明想着的是小侯爷。
……
张钺眼尖,最先瞥见山道拐角窜出的那个黄影子。
他定眼一瞧,是阿黄。
只见它毛发湿透,耳朵和腿上还有两处伤口。张钺一看便知,那是被利器所伤。
他刚要上前,阿黄却一反常态,瞅见他时非但没扑过来摇尾巴,反而扭头就往深山里头蹿了几步。
此时天刚放晴,山洞爆炸时产生的黑烟,此时也几乎散尽了。
阿黄见张钺迈步过来,它便继续往林子里窜去,跑几步就回头瞅一眼,像是怕他跟丢了似的。
张钺心头突地一跳,阿黄莫不是在给自己带路?难不成它晓得清枝的下落?
这个念头一起,他顿时脚下生风,越跟越快。
阿黄像是通了人性一般,见他提速,立刻撒开了腿在林间飞窜,黄色影子在树缝里时隐时现,似一道金色闪电,只留下掠影。
果然,穿过一片密林,地上突然多了好些杂乱的脚印。张钺扒开一丛灌木,竟露出了一条隐蔽的土道,道上还留着新鲜的车辙印子。
张钺一眼就看见清枝倒在地上,额头的伤*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他心头猛地一紧,冲上去抄起人就跑。
……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ω?e?n?2?〇???????????ò???则?为?屾?寨?佔?点
清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天昏地暗。
此时人是醒来了,但眼睛却睁不开,四肢也无法动弹,头上被裹了厚厚的纱布,额头的伤口依旧在疼。
“山洞里,除了清枝,无一人活口。”
张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清枝的心猛地一紧,那何大叔……
“昨夜梳理了线索,这三个月来,在赣州城消失的外地人,足足上百,这还是报了官的。” w?a?n?g?阯?f?a?B?u?页??????ǔ???e?n???????②?5???c?o??
“看来这私铸铜钱的摊子可不小啊。”
徐闻铮此时才出声,语气里满是疲惫,“若没有京中的大人物在背后撑着,地方官不装聋作哑,这事便办不成。”
张钺似乎也赞同这种说法,并未出声反驳,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那日突审,许是上头的人得了风声,为防止牵连,索性将他们全数灭了口,连人带证据都封在那山洞里。”
“另外,传给天枢卫的密报,确实出自何乾之手,这与我先前推断的分毫不差。不过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待查证。”
见徐闻铮沉默不语,张钺又压低声音说道,“我查到何乾的独女三年前突发恶疾,这趟押解的差事他本可以不接,可他闺女等着抓药的银子,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这遭。”
“我已派人将他的尸身装殓妥当,明日便安排人手送往京都。”
“何乾的女儿和清枝一般大,也许是不忍心她被抓去矿场做苦力,才给她谋划了逃走这一出。”
张钺的话里带着些许涩意,“何乾那份,记我头上,我会妥善安置他的家人。”
清枝默默听着,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这两日,徐闻铮一直守在清枝的屋子里。
入了夜,他端来一盆清水,小心地给清枝净手,忽地感觉到清枝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他猛然抬头,只见清枝正望向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徐闻铮眼下青黑一片,眼神里满是疲惫。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仿佛那不是普通的手指,而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只是他手上的动作既笨拙又生硬。
清枝心里明明难过得要命,却突然有点想笑。
第34章 岭南行(三十三)目光不自觉地凝在那……
连日的阴雨总算歇了。
今晨,朝阳懒懒地爬了上来,洒下了些许暖意。连风也轻和了许多。
徐闻铮正闲适地翻看着一本杂文,忽听得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眼向窗外望去,只见清枝叉着腰站在柴堆旁,对着缩在缝隙里的阿黄道,“阿黄,你这腿毛今日必须剪。”
徐闻铮这两日常听清枝念叨,说阿黄右腿被匪徒划了道深口子,日日上药总不见好。
阿黄偏生爱在泥地里打滚,这几日阴雨不断,它每回溜出去,总要沾得满身湿漉漉地才回来。
刚敷上的药膏,转眼就被它蹭得干干净净。
清枝急得没法子,说要剪了那处的腿毛,好好给它包扎起来,这伤口才能愈合。
没曾想她今日当真动了手,可阿黄却是个不省心的,缩在柴堆缝里死活不肯就范。
清枝在柴堆旁立了半晌,眼看着朝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