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铮忽然笑出声来,指尖转着茶盏,“他们舍不得让我死,顶多是再吃些皮肉之苦罢了。”

“真要取我性命,当初在诏狱里就能结果了我,何必大费周章,将我流放岭南" />
徐闻铮忽然笑出声来,指尖转着茶盏,“他们舍不得让我死,顶多是再吃些皮肉之苦罢了。”

“真要取我性命,当初在诏狱里就能结果了我,何必大费周章,将我流放岭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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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沈全方?”

徐闻铮点头,“他必会出手,搅了你和天珺十二卫的联系。”

张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可要是……万一你真死了呢?"

徐闻铮忽然笑出声来,指尖转着茶盏,“他们舍不得让我死,顶多是再吃些皮肉之苦罢了。”

“真要取我性命,当初在诏狱里就能结果了我,何必大费周章,将我流放岭南?”

徐闻铮摩挲着腕上的旧伤,那里还留着铁链磨出的疤痕。

圣上既然肯花这般功夫,他身上必定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他垂眸看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只可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这一次,他除了要全身而退外,更想知道,躲在这场棋局暗处的那位到底是谁。

张钺这下火气是彻底没了。

他看向徐闻铮,顿了顿,“还有件事……”

徐闻铮抬头看向他,第一次见他脸上竟出现了犹豫之色。

……

雨终于停了,檐角还在滴水。

清枝这几日瞧见小侯爷用膳时总提不起筷子,想着定是这闷热的天气作祟。于是她上街给徐闻铮买了一份冰镇的酒酿丸子。

刚准备敲徐闻铮的房门,却听见张钺说,“老侯夫人,病逝了。”

清枝猛地心下一凉,手里的瓷碗险些脱了手。

“另外,侯夫人在得知侯爷死在诏狱那日,便跟着去了。”

“圣上念及徐家祖上功勋,特赦了女眷流放之刑,如今徐府女眷们早已散了。”

清枝撑着栏杆才勉强稳住心神。

张钺的话,分明就是在说,整个侯府已经彻底倾覆。

静了半晌,徐闻铮的声音才堪堪传入清枝耳中。

那语调平静得像在问今日的天气一般,只一句,“消息可靠?”

张钺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其实在野店时,我就得了些风声。只是当时吃不准,便没同清枝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算是坐实了。”

清枝猛然想起那个早晨,她和张钺并排坐在野店的门槛上,吃着馒头看落花。

她进门前,张钺叫住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必就是这件事。

张钺等了半晌,见徐闻铮仍沉默不语,便也不再多话,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门轴“吱呀”一声打开,他猛地僵住,清枝竟就立在门外。两人四目相对,张钺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侧身从她旁边擦肩而过。

徐闻铮静静地看着窗外,屋檐上的水,一滴一滴溅落。

这声响忽地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后的黄昏,儿时的他刚下学堂,就看见祖母端着青瓷碗立在学堂门口,碗里盛着冰镇过的绿豆汤。

“快喝,冰镇过的。”

“谢祖母。”徐闻铮小心接过,慢慢喝了起来。

“你不喜甜食,所以祖母啊,给你加了些茉莉花茶和陈皮。”

想及此处,徐闻铮忽地垂下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给他做那般风味独特的绿豆汤了。

他又想起了母亲。

其实他对母亲的印象实在模糊。

自打记事起,母亲就像被困在那方小院里,连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极为冷淡,更别说对父亲了。

外头早有传言,说定远侯夫妇貌合神离。

可谁能想到,最后母亲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父亲赴死。

他想起某个冬日,母亲染了风寒,父亲得知后,一句话都不曾问询。

可那夜他辗转难眠,披衣起身,漫行侯府时,竟在游廊下,看见父亲独往母亲的院落。

他悄悄跟在身后,见父亲没有进院子,而是站在院外直至天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

清枝立在徐闻铮身后,见他面容平静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他就这么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机一般。

直到夕阳最后一丝光亮没入天边,星子渐渐清晰。

她不敢轻易上前,只静静地站着,试着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本就不善言辞,那些熨帖人心的宽慰话,更是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她告诉自己,要守着做丫鬟的本分。

主子不唤,便只能这么不远不近地守着。

“清枝。”

徐闻铮出声了。

清枝想应声,却想起自己眼下还说不出话来,于是她只能上前,立在徐闻铮身旁。

徐闻铮忽地抬臂,将清枝拉近自己,整个人缓缓贴了上去。清枝身子一僵,小侯爷何时对她这般亲近过,她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

徐闻铮以为清枝不愿意,声音里竟透着恳求。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清枝忽然发觉,徐闻铮正无声地颤抖着。

他在哭,却连半点呜咽都不肯漏出来。

她蓦地心头一酸,怀中的他连痛都要咽进肚子里。

第24章 岭南行(二十三)等我

熬了四天,清枝总算能正常进食了。

她算了算日子,他们在信州已耽搁了不少时日。可小侯爷和大哥看着,半点没有动身南下的意思。她虽心里疑惑,到底没开口问。

日子久了,连对面那家布庄的黄毛小狗都认得她了,一见她便摇着尾巴凑上来。

她平日里多是独自闲逛,渐渐摸清了信州的街巷市井,哪家铺子的点心最酥,哪条街人气最旺,她都记在了心里。

“这小畜生倒是跟姑娘亲,天天眼巴巴地等着你来喂。”

老板娘倚着门框笑道,“横竖它爱跟着你,不如你收了它去?”

清枝摇摇头,继续掰着馒头喂它。

她带不走这小家伙。眼下连她自己都居无定所,又怎能给它一个安稳窝?

近来大哥总往外跑,有时一去就是一整日,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今日大哥又一早出了门。

清枝以为他又要一整日都待在外头。不曾想,他居然一个时辰不到便回来了。

不等清枝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张钺直接走进了客栈,连招呼都不跟她打。

清枝不免有些好奇,于是悄悄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客栈。

张钺对着店家说道,“劳烦借厨房一用。”

店家正拨着算盘,朝厨房扬了扬下巴,“里头油盐酱醋都齐全,客官自便。”

“多谢。”

说完张钺进了厨房,顺手捞起灶台边挂的粗布围裙,往颈后一挂,带子利落地在腰后打了个结,挽起袖子开始处理鹌鹑。

他肩宽背阔,高大的身影在灶台前一站,显得厨房都有些逼仄。衣袖半挽,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腰间束带勒出窄瘦的弧度。

只见他利落地处理了鹌鹑的毛和内脏,用黄酒,姜片腌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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