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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闻铮的胸上,咬牙坚持着,恨不得将手臂横插进徐闻铮的胸口。

此时,山风骤然转烈,雨点子狠狠砸在两人的身上。

清枝的手臂剧烈颤抖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灰色。

“松手!”

徐闻铮的低吼声混着风雨传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只是狠狠摇头。

无论她如何拼尽全力,徐闻铮的身体依旧缓缓地向下滑落。

她害怕地哭出声来,紧咬的牙关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此时雨骤风疾,下方雾气翻涌,根本看不清究竟还有多深才能见底。

清枝不敢赌。

就在徐闻铮快要滑落之际,她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他后背的衣襟。牙齿突然承受巨力,开始震颤,如同绝望的兽类死死咬住最后的生机。

徐闻铮清楚地意识到,这样的僵持只会让两人一同跌落崖底。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他全身。

“清枝松口!”

他声音发颤,几乎被暴雨声淹没。

背后依然沉默,那死死咬住的力道,分明在颤抖,却固执得令人心惊。

徐闻铮闭眼,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像你这样没用的丫头,若在徐府,连我院子的台阶都不配踏进一步。”

他忽然低笑一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刺耳。

“知道我屋里伺候的有多少人吗?多到我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全。”

“更何况你这般不识礼数、不通文墨,连最简单的琴谱都看不懂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如刀,“除了那点厨艺,你还有什么?”

话音刚落,一颗滚烫的水珠突然砸在他后颈上,顺着脊梁蜿蜒而下,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忽地感觉胸口的某处似要裂开一般,手指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

雨停了。

徐闻铮能清晰感觉到咬住自己衣襟的力道在剧烈颤抖,但依旧死死地咬着。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对我而言,是随时都能扔下的阿猫阿狗。”

此话一出,徐闻铮的泪也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那些刻意伪装的冷漠再也维持不住。

“真是个傻子!”

“我平生最见不得……傻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时间仿佛凝滞,直到甜腥的铁锈味钻入鼻腔。

是清枝的血。

他胸口的某处在此刻被彻底撕开,活生生的,顿时鲜血淋漓。

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每一次呼吸,锋利的痛感从胸腔一路割到喉间。

那颗向来骄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下来,咬着唇,最后的倔强便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清枝已分不清她坚持了多久。

时间仿佛被拉成细丝,每一息都长得难熬。

汗水浸透衣衫,咸涩味混着唇齿间的血腥气,萦绕在她鼻尖。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忽明忽暗,唯有咬住衣襟的牙齿还死死扣着,像是生了根一般。

“清枝!”

大哥的声音?

那喊声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飘飘渺渺地钻进她耳中。

真是大哥的声音?

她不确定。

也许是自己神志不清,开始编织幻觉了。

她的视线渐渐被白雾吞噬,眼前只剩茫茫一片。

可那飘渺的呼唤声,却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一簇萤火,在她绝望的心头颤巍巍地摇曳着,燃起一星微弱的希望。

“清枝,松嘴。”

她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颊,手指强硬地想要撬开她咬紧的牙关。

她试着轻轻松开了嘴,一股铁锈味的液体从嘴角溢出,顺着嘴角流下。

不是幻觉。

他们真的,活下来了。

……

张钺今早去周围探查,不曾想掉进了一处猎人设下的陷阱里,陷阱内湿滑不堪,出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回到他们的落脚点,才发现山溪突发山洪,又遇上下雨,山里雾气弥漫,目力所及不过十步之距,只能尝试着在周边寻找他们的踪迹。

直到雨停,太阳露出了头。

他在这处山脚发现了清枝的包袱,猛一抬头,便看见二人挂在山壁上。

万幸那凸出的岩台离地面不过两丈余高。

张钺踩着山体天然的凹槽与石棱,如猿猴般敏捷地攀援而上,小心翼翼地将二人解救下来。

清枝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角的血止不住地流着。

徐闻铮将她狠狠按进胸膛,喉间滚出一声近乎野兽哀嚎的呜咽。

张钺怔在原地。

这个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少年,此刻双目猩红如困兽,那张永远戴着完美面具的脸,此刻碎裂得不成样子。

张钺矮身欲接过清枝,轻声劝道,“我来吧。”

徐闻铮恍若未闻,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踉跄着起身,往前迈步。

张钺觉察到,徐闻铮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

还未等他上前搀扶,徐闻铮便如断折的青松般轰然跪地,怀抱着清枝一同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第二日,清枝在山洞里醒来,她猛地坐起身,只觉喉间一紧,嘴角颤了颤,像个掉了牙的老妪,只能挤出“咿咿呜呜”的声音。

直到看见徐闻铮靠坐在自己身边,她才歇了说话的心思,嘴里依旧充斥着一股铁锈味。

“他没事了。”

张钺将新拾来的柴火抱进山洞,转身对着清枝说道。

他走到清枝旁边,端了碗水给她喂下,“你不要命了,若是我没来,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咬着?”

清枝笑笑,但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张钺摇了摇头,手中的枯枝“啪”的一声折断,被他随手抛进火堆里。

“昨日我不小心踏空,中了猎人布下的陷阱,在坑里待到许久才爬出来。”

说着他指了指山洞口,“不过我在陷阱里,捡了一只野兔。”

清枝抬眼看去,果然有只肥兔子前爪后蹄都被韧草捆得结结实实,圆滚滚的肚皮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渍。

她转头又朝徐闻铮看去,见他依旧在昏睡。

张钺抽出腰间的匕首,大步走向洞口,他粗糙的手掌掐住兔子的后颈,兔子的后腿在空中徒劳蹬动,拼命挣扎,却逃不出张钺的手掌。

转眼张钺便消失在洞口。

没多久,他便将拾掇好的兔子套在木棍上,拿在火堆上翻烤。

“今日先在洞里休整一晚,明日再走。”

清枝点头,现在她和小侯爷都没办法上路,只能在这山洞里凑合一晚。

待兔肉烤出肉香,清枝指了指自己的包袱,嘴里“嗯嗯”两声,张钺见状将包袱递给清枝。

清枝从里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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