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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风雨欲来,“是殷驰?”

“不是不是,不是爸爸。”西西慌忙摇头,支支吾吾半晌,最后逃避似的将脑袋埋进哥哥怀里,瓮声瓮气,“是西西之前在福利院……”

后半句被自动吞掉了。

但是已经足够沉戟脑补了。

他的眸底燃起怒火,“什么福利院?竟然敢虐待小孩!”

“西西,告诉哥哥,那家福利院叫什么名字?!”他实在气不过。

然而无论沉戟怎么哄,发誓绝对会保护好她,小姑娘却怎么都不肯透露,只是怯怯地用哥哥的肩膀遮住眼睛,一个劲地摇头。

问急了,她就闷声道:“西西不记得了。”

这得是多深的心理阴影啊!

沉戟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绿眸宛若一头恶狼。

手上却依旧轻柔地护着怀里的小姑娘。

穆斯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意味不明,“原来是遭受了虐待。”

“我差点以为是你不小心抓到的。”

怀里的小姑娘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她趁沉戟不注意,快速地抬眸,看了眼穆斯。

那应该是相当凶狠的一眼。

却让穆斯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

沉戟还未对殷驰的话做出反应,忽地耳朵一动,神色一变。

穆斯则自然地伸出手,揪住了西西的衣领。

沉戟没松手。

穆斯微笑,“你真想将她带到禁闭室去?”

沉戟看向西西。

西西怯弱地抓住哥哥的衣服,“……爸爸,西西想要爸爸。”

“爸爸——殷驰?”穆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自顾自笑了一声,才道:“他早就被关进去了。”

“作为策划者,至少关——”他怕小姑娘听不*懂,还特意抬起手,张开。

分明在做投降状,却依旧笑吟吟的,“十根手指那么久。”

穆斯的手很好看,修长匀称,一看就是弹钢琴的好苗子。

但动作实在欠打。

西西觉得后牙有点痒,她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包。

门外的动静越发清晰,“哒、哒、哒”,一听就是狱警们的脚步声。

沉戟却动也没动,只是看着西西——他在等她做决定。

如果西西愿意,将她暂时放在穆斯这里,显然是最好的方案。

如果西西不愿意……甭管什么最好的解决方法,他拼尽一切,也要将她安稳地送出去。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图省事,将西西交给那群狱警。

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省事,直接把西西送出去,找个福利院一丢完事。

——在看到西西的伤后,外面的福利院在沉戟心中已经等同于龙潭虎穴。

事情一时间僵住了。

西西没动,沉戟也没动,房间里一时只有军靴落地的声音。

穆斯也不急,他缓缓按下一根手指,‘九。’

‘八。’八根手指。

‘七。’七根。

当穆斯即将收回一只手时,小脑袋抬了起来。

穆斯依旧是那副宽容微笑的面孔。

甚至连头顶的鼩鼱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

低落的小姑娘憋住眼泪,回过身子,张开双臂。

“抱抱。”

狱警们破门而入,门内只有满身潮气的沉戟。

他将那位虔诚信徒的尸体往地上一丢,无所谓地伸出手,任由狱警为他戴上银色的手镯。

眸光却不动声色地往后扫了扫。

一墙之隔,穆斯将机关复位,一低头,就对上怀里小姑娘跟狼崽子似的眼神。

——当然,由于年纪实在太小,小眼神也显得凶萌凶萌的,更贴切的说,应该是像狗崽子。

只会朝着入侵者“嗷呜嗷呜”,奶凶奶凶的狗崽子。

仅仅一刹,狗崽子又恢复到乖巧懂事的模样,甚至贴心地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西西头发上有水,”她解释道:“不要沾到你啦。”

穆斯一瞬间觉得好笑,一瞬间又有些恍惚。

他看着怀里的小女孩,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里雾蒙蒙一片,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她正在极尽可能地表现着自己的善意,“要怎么称呼你呀?”

像,太像了。

可能连西西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此刻的身体有多么紧绷,搭在他胳膊上的两只小手,也一直紧紧地攥成拳。

但是穆斯看到了。

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忽然来了兴致。

主教穆斯,很喜欢看戏,也很喜欢演戏。

尤其是出演戏里的大反派。

此时此刻,这位大反派有了个新念头。

一个能让这个世界变得不那么乏味的新念头。

于是他将怀里的小女孩放下来,蹲在她面前,轻轻地笑了。

不是那种主教特有的,慈爱且悲凉、宛若面具般的笑。

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快活的、肆意的笑。

“你可以叫我。”他丝毫不顾忌教袍沾上灰,抬起手,虚虚放在西西的头顶。

头顶的鼩鼱也抬起手,做着同样的动作。

在这间没有观众的牢房里。

穆斯眸底布满了沉沉的郑重,比他主持过的任何一场仪式都要更加认真。

“教父。”

-

一大早,打饭铃都没响,甚至太阳都还没上班,广播就已经响起。

“各位在押人员请注意,昨日晚间九点十分左右,发生一起极恶劣的暴动事件。”

“主犯殷驰,闯主控室,关闭电网,禁闭十天;从犯沉戟,杀人,协助暴动,禁闭十天;从犯边璞,操作关闭电网,禁闭七天;从犯秋茂,协助暴动,禁闭五天。”

“请广大在押人员引以为戒,严格遵守监狱纪律!”×3

整座恶龙监狱都炸了。

他们顾不得抱怨一大早就被吵醒的事,每个牢房都热烈地讨论起来。

有的牢房在讨论量刑。

“这么大的事,竟然就罚这么几天?”

“你也不看看被罚的那几个都是什么人,除了那个消息贩子,其余几个,哪一个监狱方敢惹?”

“没有监狱长,其他狱警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怂货!”

被犯人们背后骂怂货的褐眸狱警打了个喷嚏。

他紧了紧衣服,看着还等着他写的几篇材料,缓缓叹了口气。

监狱里出了这么大件事,甚至惊动了监狱长,肯定得写篇汇报、再写篇记录,再写篇总结,再再写篇整改方案。

粗略一数,都是头发。

褐眸狱警写得头昏脑涨,捏了捏眉心,开始整理思绪。

被拖回来的船上藏着病毒。

那位天才科学家自从进了监狱,一直不务正业在地研究物理,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刻出病毒。

答案只有一个。海底研究所的病毒,已经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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