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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慈子孝是演的,兄友弟恭是假的,就连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他也只是个假想敌。
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陈景喝完药,慕容影走过来将碗收走,陈景忽然叫住了他。
“子须,将近几日登门送礼的官员记录下来,日后一一还回去吧。”
“是,殿下。”慕容影道。
陈景“养病”的这些日子,有不少大臣登门拜访,都被陈景以沉疴为由打发回去了。人虽然没见到,可该注意的礼数要慎之又慎,哪怕是一点点的疏忽,都可能被对手抓住把柄,成为攻击的靶子。
二人将细节商讨完毕,陈景活动了下身子,慢慢地下了床。
“去做什么?”萧风连忙过来扶住他。
陈景的身体经过调理,早就比三年前在幽篁山的时候好了很多,但是萧风还是改不掉之前的习惯。
陈景任他扶着:“今天天气不错,想去院子里坐一会儿。”
“子须,好久不曾同你手谈了。”陈景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慕容影。
慕容影一顿,回过身来:“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布置。”
*
东宫之中,传出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凭什么!母后的精心布置,就那样被萧风那小子毁了。”陈昊一边怒骂,一边摔着屋里的东西,侍候的随从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一个加官,一个封王,反倒让本宫在府里禁足,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景坠楼过后,睿帝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转头就以处事缺乏分寸为由,将陈昊禁足东宫,说是要磨练他的性子。
陈昊恼怒无比。
正在这时,一个小侍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颤声开口道:“太子殿下……”
陈昊一个瓷瓶丢过去,砸在那侍女的脚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太子殿下,张嬷嬷求见……”小侍女哆哆嗦嗦地禀报道。
张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看着陈昊长大的,她此来东宫,必然是得了孔皇后的授意。
陈昊不敢再发脾气,忙令手下整理残局,并将她请进门来。
张嬷嬷缓缓走进屋中,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又扫过那些跪在一旁的随从,最终落在陈昊身上。
“见过太子殿下。”
“张嬷嬷。”陈昊的话里还带着尚未平复的火气,“可是母后有话对本宫说?”
“正是。”张嬷嬷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请您即刻进宫一趟。”
陈昊闻言一愣。
“可……本宫尚在禁足,这样恐怕不合规矩……”
张嬷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安抚:“太子殿下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已经打点完毕,您只需随我进宫即可。”
陈昊皱着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
“既然如此,便请嬷嬷带路吧。”
踏入宫门,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太子受罚,睿帝虽然明面上没有怪罪孔皇后,但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投下一片片摇曳的阴影。孔皇后靠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陈昊多日来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对母亲的畏惧。
他“扑通”跪在皇后面前,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皇后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便退下了。
整个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终于,皇后打破了沉默。
“你可知错?”
陈昊紧咬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孩儿……行事鲁莽,险些酿成大祸。”
“求胜心切,急功近利,没有丝毫长进。”孔皇后冷冷地训道,“你父皇罚你禁足,若能磨一磨你这性子,也算是好事。”
陈昊低着头:“母后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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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战战兢兢、有些窝囊的模样,忽然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皱起眉,捏了捏眉心,从座位上起了身。
陈昊的性格生来如此,如果真能有所改变,也不至于让陈晏和玫妃在他们母子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她走到陈昊面前,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母后知道,你现在怨极了萧风和陈景,但你必须要沉得住气,眼下,正是扳倒陈晏的最佳时机。”
陈昊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母后这是何意?”
陈晏本就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自己又受罚禁足,三殿下陈景初来乍到,背后没有势力支持,根本无法撼动陈晏的地位,母后为何要这样说?
孔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昊,目光落在他漆黑的瞳仁上:“你父皇是绝对不可能将皇位传给陈景的。”
第121章 折水篇(六)手足
陈昊吃惊地望着皇后,问道:“母后为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往事。”孔皇后把陈昊扶起来,给他赐了座。
“婉贵妃,实在是一位奇女子,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命途多舛。”皇后惋惜道,“她的孩子,本宫是见过的。”
那个晚上,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大雨倾盆而下,宫中的灯火在风雨中摇曳,显得格外凄凉。
皇后从睡梦中被雷声吵醒,心中满是不安。她起身披上外袍,倚在门边,望着这多年难遇的景象。
今天是婉贵妃临盆的日子,不知是否会平安。
正在这时,一道惊雷劈下,贴身宫女冒着大雨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浑身湿透。
“怎么样了?”孔皇后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生了,是位皇子!”
孔皇后用力地闭了闭眼。 网?址?f?a?b?u?页?i???????ē?n?2????????﹒???????
“只是,贵妃的情况不大好,怕是要不行了,那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活。”
“陛下还守在贵妃身边吗?”
“是。”
孔皇后皱着眉看向宫女,吩咐道:“拿伞来,本宫要去看看陛下。”
风雨交加,那单薄的伞也起不到什么遮挡作用,短短的一程,就浸得皇后浑身湿透。
贵妃寝宫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宫女和太医们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几声压抑着悲痛的抽泣。
皇后快步走进内室,见睿帝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由于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睿帝的脸色。
婉贵妃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呼吸。被单上的血液早失了温热,在缎面上结成硬块,像干涸的河床裂出了无数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她的身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被包裹在襁褓中,正发出极其微弱的哭声。
“谁让你来的。”睿帝阴沉地开口。
孔皇后“扑通”一声跪倒:“婉妹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