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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若金汤的联系之前,只是要他看见了隐约的一点希望,在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到的时候,内心的快乐就已经难以形容了。

李椹常说他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同,反而感觉除自己之外的一切都在悄悄变化。

北方春天的风带着沙子,脏脏地打着人脸,南方的春天却更加潮湿,总是沾人衣服,夏天暑气蒸着人脚,秋天的天空好像更高,冬天雪落在人手上,仔细看时,原来带着小小的棱角。

以前它们也是这样的吗?以前它们也存在吗?世界在他眼中变了,他不再觉着自己空空的,只是暂时寄身于世,如一只独木浮于海上,他好像在一个地方扎下营垒临时住下,又好像从那时起,他才真正在这里了。

后来这感觉越来越强,将他胸口填得满涨涨的,总好像要溢出什么,只有在刘钦身上一下一下抚摸、一下一下亲吻,给他写下一封一封书信,才能时不时倾倒一些出来,让他缓一口气。

可是再后来,再后来……陆宁远两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捏了一捏,收回思绪,也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看刘钦。

刘钦也看他,在他发呆的功夫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枝条。

“眼熟么?”

陆宁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再看看。”

陆宁远从刘钦手中接过,仔细瞧了半晌,仍是摇头。

刘钦笑笑,“这是从之前你送我的小梅树上截下来的,我打算移栽到这边,一会儿咱们一起看看种到哪里。”

“啊……”陆宁远轻声道。

刘钦忽然又问:“你家里装饰得怎么样了?”

陆宁远一怔,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在长安的那个宅子。

迁都以后,刘钦在长安赏田赐宅,要他先选,陆宁远选了自己曾经住过的、以前陆元谅在长安的府邸。

长安被夏人占领之后,那里被夏人官员暂住了几年,改动不小,陆宁远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它大致改回自己之前住在里面时候的样子——

说是“大致”,是因为还有刘钦。

现在他知道了,刘钦并不喜欢圆角的家具,可喜欢什么,刘钦自己又不肯说。

陆宁远留心着宫中陈设,甜蜜地猜度着,五花八门地购买着,到今天只敢说基本完成,尚需进一步地调整。

可是他生性谦抑,听刘钦问起,只慎重地道:“完成近半了。”

刘钦点点头,“这样就够了。”

他想,自己该在陆宁远又把那里给塞满之前抓紧去看看,再过一月,恐怕就太迟了,当下同他定下日程,三日后就微服出宫,去那里小住两日。

陆宁远惊呆了。他推开椅子,不觉站起,面色乍白,汗如雨下,满背皆湿,问:“不再多过几天么?”

“就三日后。”刘钦道。

陆宁远原地转了个圈。

之后几天他都没住在宫里,和刘钦也极少见面,不知如何能忙到这般地步。刘钦好奇起来,反而特意没去探听他那里的消息。

等三天后,陆宁远特意换上了一身从没穿过的新衣服,又换了新鞋子,早早候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见宫里来的轿子停在后门。

他迎上前去,刘钦也刚好下来,对他笑着摇了摇头,向后示意。

陆宁远才瞧见,后面的轿子还有两只,随后刘崇和李氏陆续从里面走了出来。陆宁远不由一惊,询问地看了看刘钦,连忙上前行礼。

李氏早得了儿子嘱托,见了陆宁远后,笑得和和气气,慈蔼非常,甚至还让宫人捧来赏赐,当做见面之礼。

陆宁远两手接过了,托在怀里,顿感拘束,可还是打点精神应对起来。

刘钦却忽地反客为主,“爹、娘先请。”笑着向里面迎了迎二人,自己落在他们后面,和陆宁远站在一处。

陆宁远松一口气,把礼物递给下人,捏了捏拳头,忙也进去,因为要引路,几步赶到前面,刘钦却也快步跟上,仍是同他一起。

还没走出十步远,李氏就心里一惊,暗道:这孩子还是去打仗吧!

可见刘钦不时回头,笑呵呵看着自己,便装作认真听着陆宁远请来的人在前面的逐一介绍,不住跟着微笑点头,面露欣赏。

杂乱繁复的山水园林一一看过,陆宁远将几人请进厅中用饭。

落座之后,菜色尚可,李氏就着宫里带来的人送上的银盘洗了手,就见下人端来一道烧禽肉,酱色浓郁,满满一盆,上面只一点葱花算作点缀,粗犷至极,和其他极不相称,也看不出到底是烧得什么。

下人本想将它放在桌边,刘钦却指了指中间说:“放那。”

下人照做。刘钦对李氏与刘崇笑道:“这道烧大雁是靖方亲自做的,您尝尝。”说着让人给他俩布菜。

陆宁远一怔,不想刘钦竟还记得。满桌就只这一道菜是他亲手所做,刘钦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不由向刘钦看去一眼,因为旁人在场,忍住了没有说什么,站着让人斟满了酒,举杯走到刘崇身前刘崇,正要开口,刘钦却招呼道:“靖方,今天是家宴,这么拘束做什么?过来坐。”

刘崇本来已举起杯了,闻言就也道:“好孩子,先坐,坐下说,只当是在……”后面没说下去,只微微一笑。

刘钦深恼母亲两次趁着自己不在,对陆宁远颇不友善,今日一同用饭,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着让两边重见一次。来之前没和陆宁远说,特意和父母二人打了招呼。

李氏只有他一个儿子,事已至此,自然顺着他的心意来;刘崇子嗣倒是多,可当皇帝的只有这一个,审时度势,今天自然也只有好话。

因此一顿饭吃来,纵然陆宁远言语不多,在另外三人一唱一和之下,倒也是宾主尽欢。

尤其看着刘钦对其他菜色都不怎么动筷,只紧着中间那道烧大雁吃,李氏和刘崇便也连连让人下箸。

等吃完饭,刘崇和李氏回宫,刘钦留下,陆宁远自在多了,在刘钦身上抱了抱问:“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和你说了,”刘钦笑道:“你能怎么办?这几天不得更难受了。别怕,他们很喜欢你。”

陆宁远偏过脸颊,在他头顶蹭蹭,“这里你喜欢吗?”

刘钦微笑一下,“喜欢。”

“真的?”

“真的。”

“那你……准备住多久?”

“最近事多,今晚就得回去了。”

陆宁远张了张口,眉毛耷拉下去,却见刘钦促狭地看着自己,怔怔明白过来,低头吻他,在他嘴唇上用力咬了两下。

这么狠狠咬了一阵,刘钦摸摸嘴,破都没破,对陆宁远道:“其实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陆宁远心中乱跳,腹中发热,没戒心了,只问:“是谁?”

要他猜,料他也猜不到,刘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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