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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筹,但此等黄口小儿,同他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数月前刘钦起事时,陆宁远连兵权都没有,作战用的盔甲、兵器都是赖他秘密运来,甚至那些死士也是他亲自挑选的,陆宁远只是占了一个在刘钦身边的便宜,帮忙调了几个兵,便有了从龙之功,真是时也命也。

如今刘钦对他圣眷优隆,明显超于常规,连升数级,让他以区区二十六岁年纪就跻身当朝都指挥使之列,放在本朝怕是也没有几人。可他才打过几仗?和夏人真刀真枪地拼过几年?像这等大手一挥,连登基前所住的潜邸都能赏赐给他之事,别人看了,如何能够心服?

刘钦正以为此事已经结束,不意秦良弼竟然当众发难,让他下不来台,不由愣了一下。但因着心情正好,慵慵懒懒,便罕见地没起什么脾气,和颜悦色地问:“虎臣在京城可有住处?”

秦良弼见众人目光都向自己射来,有惊恐的,也有鼓励的,更有些是等着看好戏的,这会儿已有了几分悔意,咳一声答:“朝廷也给臣安排了个宅子。”

“那想必是嫌不够大了。”刘钦淡淡道。

秦良弼一惊,马上便要解释,刘钦却紧跟着道:“朕的潜邸拿来做射猎的赏格,的确太重。不如这样,让两位都指挥使当众演练一下阵法,获胜者便赐居此处,也不违冬狩肄武习劳的本意。”

见他没有作色,秦良弼登时心中一宽,松了口气,自觉刚才顶得太硬,这会儿便腆了张灶糖般的笑脸卖乖道:“一会儿如果臣胜了,臣可就给陆指挥空出房子,自去住新家了。”

刘钦也笑了一声,“新家明天就给你空出来。”

见他君臣二人如此,其余人不由暗自松一口气。

当朝天子的脾气,谁人不知?在场诸人,不是曾见过他手刃成业,就是曾见他在刑部大堂悍然砍了邹元瀚的脑袋,其余的哪怕没亲眼见过,也一向有所耳闻,听秦良弼话头不对,均暗自为他捏一把汗。却不想天子待他竟宽和如此,着实让人意外。

刘钦问:“陆指挥,你有异议没有?”

陆宁远答:“全凭陛下吩咐!”

于是演练阵法之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边各从禁军当中选二百人,从自己带入围场的部将当中选择三个,为着公平起见,禁军划分时是打乱顺序随机列队,再按单双取人,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练兵,之后便在围场当中就地比试。

刘钦携着其余众臣重新登上看城,在城上坐定,左右侍宦这才得空呈上早饭。

刘钦昨天出猎,中午只吃了几口干粮,夜里本有宴席,却被他胡天胡地过去,这会儿拾起筷子,才发觉已是饿得有些手抖,想起陆宁远还没吃,便打算吩咐人给他也送一份。

他正要开口,转念想到今日抛出赏陆宁远潜邸的话头,已经引众人颇有微词,便没当众出口,将侍宦叫到身前小声吩咐几句,让人去了。 网?址?F?a?b?u?Y?e?í?f?ù???e?n???????Ⅱ?⑤?﹒?????m

这次演练,两军都是步骑混编,兵器不开刃,箭头不加铁镞,刀箭上洒了石灰粉,衣服上白色多者、或是伤在要害者需自觉下场,算作伤亡。旁边各有几个监督、点数的官员,以防有人作弊。怕误伤禁军士兵,因此不用火器。

陆宁远正在教禁军明辨号令,排演阵型,听见有人找他,下意识便置之不理。来人求见过三次,他才终于听到,正眼看过去,见是一名内侍,手里捧着碗粥,上面还袅袅地冒着热气。

内侍自觉居显贵之位,虽然名分上低贱,却是天子身前的人,朝中大臣谁见了他不矮上一头,被连番冷落,面子上便挂不住。只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陆宁远在天子那里风头正盛,况且这内侍久在深宫,知道的比旁人还要多些,这会儿便也不敢发作,仔仔细细赔上一张笑脸,“陆将军还未用膳吧?”

因为时间太紧,陆宁远虽然看向他,心神却有大半不在这里,接过来竖起碗往嘴里一倒,便将这碗粥吞了,递了空碗回去,道了声谢。内侍见他居然倨傲如此,心里拧过两圈,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见没人理会自己,笑着告退了。

李椹忙把人拦住。因为刘钦不许内侍在外廷收取贿赂,他便没掏袖子——他为了射猎,特意穿的箭衣,其实也掏不出什么——拉住人好生问候一番,才亲自送着内侍离开。

一碗肉粥下肚,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陆宁远但觉着肚里一热,这才发觉身后起了些疼痛。让这疼一提醒,忽地恍然:刚才的粥是刘钦送的。回头去看,内侍早走远了,看台上撑起的冠盖下面,有一只小小的人影。

他转回头,手中旗子一翻,司号的士兵吹起号角。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两边结成军阵,只等刘钦吩咐。刘钦这会儿只要拿小锤在立鼓上一敲,就会有人张起中军大旗,下面便开始作战了。他接过鼓锤之后,却放在一边,取来一把惯用的短弓,向着下面射出一支响箭,不偏不倚,正落在两军中间。

下面,秦良弼、陆宁远均觉着他此举是向自己示意,各自精神一振。

秦良弼按照雍军对敌的惯例,排出一个接近偃月阵的军阵,步兵居中,骑兵置于两翼,预备伺机包抄过去,绕后攻击对方后军,却看对面陆宁远的军阵排开之后也和他八九不离十。

围场上地形平坦,他们选择的演练地方左右既没有水源,也没有山丘会阻挡骑兵,因此列阵时不需考虑其他,战场上真正好用的阵法不外乎是。秦良弼看过对方军阵之后,肃然想:那便全看指挥了。当即下令擂鼓进军。

远处,熊文寿随刘钦一道,也正站在看台上面,观望着这两队人马。

若论私交,无论是和秦良弼还是和陆宁远,和他都没什么来往,彼此间恐怕互相还瞧不太上,但对他二人的能力,熊文寿还是真心服仰的,因此便看得格外仔细。

冷不防刘钦忽然传召,他一个激灵,忙快步上前。刘钦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神情却颇为安闲,侧头对他笑道:“彭祖一向知兵,就劳你来给诸位大人们拆解拆解罢。”

熊文寿原本因为把错了刘钦的脉,让张大龙这愣头青平白出了风头,心下正自懊丧,见刘钦特意给他一个台阶,同样精神一振,忙不迭应了,当即直身站起,朗声道:“秦、陆两位将军都将步兵置于中间,骑兵置于两翼,既是方便突袭对方,也是防备对方绕到自己侧面,从侧后方攻击自己的步兵军阵。”

他开了个头,接下来便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像这般地形,一般哪一军的骑兵能先杀到对方军阵后面,哪边便会取胜。因为人数太少,距离又近,弓箭效果不好,所以两边都只设了数名弓手,没有造成多少杀伤——啊,诸位大人请看,两军已经接敌了。”

两边军阵一动,原本看着相似的阵型便显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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