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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一度复明?”

“原本已经好了三年,一直无事,近来心情烦郁,不知怎么又复发了。”

“这三年间,心情激动时是否觉着眼睛不适、眼前模糊?”

刘钦见他说出自己症状,一时沉吟。那边陆宁远却忙道:“是。”

林九思反问:“你怎么知道?”

陆宁远一怔,看看刘钦,“我曾见过他……心情激动时不停眨眼。”

刘钦本能不愿让旁人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但想到林九思是大夫,强自忍住了,默认下来,心中暗想,不知陆宁远是说的哪次。

“嗯,倒是有法子医治。”林九思道。

刘钦听到他前面的“倒是”二字,便知道没那么简单,因此也不露喜色,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以为林九思后面马上跟的是“只不过”三字,却听他转而问:“陆将军这两日手臂感觉如何了?”

陆宁远神情关切,也正等着听他后面要说什么,不意话头竟忽然转向自己,不由愣愣,随后答:“伤口处的疼痛减轻了,其他倒没有察觉。”

“把手伸来我瞧瞧。”

林九思房中只有两把椅子,他自己坐了一把,刘钦坐了一把,陆宁远听他说要看诊,便弯腰下去,把手放在桌上。

刘钦因看不清,不知道屋中椅子不够,便没起身。林九思皱皱眉,解开包扎看看伤口,又重新系上,对刘钦道:“你先站起来,我要给你的朋友诊脉。”

刘钦一愣,随后站起,给陆宁远让出地方。陆宁远犹豫好一阵子,才勉强坐下,后背绷得笔直,眼睛看向刘钦。

林九思看看他二人脸上情态,面无表情地搭上陆宁远的手腕,同样依次按过右手、左手,看过舌苔,问:“手臂应当是无事了。不过,将军肺部受过重伤吧?”

刘钦神情一动。陆宁远道:“是。是三年多以前的旧伤。”

“是否有见寒苦嗽之疾,冬季易发?”

不等陆宁远回答,他又继续,“还有将军的左腿,应当是先天有病吧?阴天、雨雪时是否膝盖、股骨、大腿上侧疼痛甚剧?”

几句之后,刘钦心中已经敬服。这一世他只见陆宁远犯过一次咳疾,确实是在冬天,上一世时却听说他一直受此所扰,不曾根治,这人所说的确一点不错。至于陆宁远的腿疾……他只知道陆宁远这条腿有时会疼,却还是被“疼痛甚剧”四个字扎了一下,一只手放在了陆宁远肩膀上面。

陆宁远顿了一顿,才答:“先生说得不错,阴雨天或是太冷时是有些疼痛。”

刘钦问:“先生可有办法根治?”

“腿疾是先天所生,时间又隔得太久,是治不好了,只是有些发病时稍稍缓解疼痛的法子。”林九思音调平平,“咳疾倒是可以根治,不过目前还是以手臂外伤为主。”

刘钦又问:“按先生的法子,他那手臂可以彻底恢复如前么?”

林九思答:“只要肯遵医嘱,应当不难。只不过——”

他的“只不过”三字隔了甚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所用的内服药材有一味十分珍稀,我这里只有一份。”

刘钦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不论先生要什么,在下都可为先生找来。”

林九思神色不改,“此药倒是不那么易寻。需要于辽东雪山每年初雪时,入密林中,取其中颜色红棕、背无斑点的雄雪蛤,方可为药。不知阁下能找来么?”

刘钦一时默然,脸现狐疑之色。

辽东之地从前便不归王化,更何况如今朝廷北境全失,如何去那里寻药?乘船从走海路过去,倒算是个法子,可一来易被夏人劫获,二来派的人多派的人少都不妥帖。

至于那雪蛤是个什么东西,他更是从来闻所未闻。疑心林九思是有意刁难,于是试探问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先生所说的‘颜色红棕色、背后无斑点’的雪蛤,应当十分少见吧?”

林九思道:“五年也未必能寻到一只。若是要初雪之后,未曾冬眠的,那便百年难遇。”

刘钦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既然如此,先生手中那一只,不知可否割爱?先生若有顾虑,尽可以开口。”

“再难获得,也不过是一味药,迟早要用来救人,我倒没有什么顾虑。阁下若是担忧我狮子大开口,大可免了。”林九思淡淡道:“只是给阁下调理眼疾,刚好也需要这一味药,究竟给谁看,二位商量之后,拿定个主意罢!”

第199章

“这药只有一味,究竟给谁看,二位商量之后,拿定个主意罢!”

林九思话音落后,刘钦一愣,第一反应便是:岂有这般巧合,两人都要用这一味珍稀药材,药材还只有一份?他定是有意刁难,只想给一个人看病。

正思量间,那边,陆宁远已经半跪下去,两手抱拳,对林九思道:“请先生给我朋友用药。”

刘钦摸索着按住他肩膀,对林九思微笑道:“先生,在下不通医理,有一个疑虑,还望先生解惑。我二人病症不同,一在手臂,一在眼睛,如何会用同一种药材?”

林九思冷淡道:“医理讲究辩证论治,并非病在眼睛,就开治眼的方子,手臂受伤,也不是开几贴金疮药就能恢复。你如果心怀顾虑,去找别的大夫便是。”

刘钦被他一顶,心中不由腾起一道怒火,大为不快。从他登基以来,还不曾有人敢这样顶撞过他。林九思有几个脑袋,他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抬出皇帝身份,强令林九思看病,看他是能强项不从,还是乖乖听令。但脸上怒色只是一露即隐,他最后到底抑下脾性,好声气地道:“先生所说的医理,我的确知之甚少。刚才出言如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就按先生的法子来罢。”

林九思问:“那么药给谁用?”

陆宁远刚才瞥见刘钦脸上隐有怒意,担心他当场发作,以林九思的性格,一旦知道了刘钦身份,恐怕宁死也不屈服,纵然威逼之下,也不会再给刘钦诊病,生怕刘钦一怒之下说出降罪的话来,手已经拉到他袖口下面。

见事态稍缓,他暗暗松一口气,马上道:“请先生为我朋友诊病。我这只手即便不能恢复,也足可使用了。”

刘钦道:“靖方,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

陆宁远犹豫着不肯走,但刘钦转向他,神情强硬。他便明白这是命令而非商量,只得从地上爬起,抿一抿嘴,转身出去,临出门之前,对林九思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明白。

林九思却没反应,好像全没看见,等门关上之后,看向刘钦,眼中现出几分哂色,等他开口。

刘钦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反而现出几分柔和。他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想象出刚才陆宁远跪在地上,同林九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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