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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就治臣不敬之罪,罚臣替殿下牵马拉弓。”

林在云在骑术上的确不通,裴骤辉倒没说错。他不像几个哥哥,总来军营里晃悠,从小就养在深宫里,老皇帝年事已高,便渴望起从未有过的亲情,太子他们都是塞给皇子所教养,唯独七皇子,是老皇帝亲自教读书识字。

几个哥哥或是出京或是建府,只有太子留在东宫,而他更得殊宠,留他在锦绣堆里小心教养,不让他沾半点权谋诡计。

当初三位皇子随军,独独七皇子被留在京中,本来是皇帝不忍心他受边疆风霜之苦,谁知道小皇子舍不得父兄,自己偷偷跟着去,还遭了一劫。

有前车之鉴,这回,要不是有裴骤辉为他分说,皇帝绝不愿意幼子再来边关。

太子四岁就在马背上学射箭,林在云是比不得了,就连军营里的士兵们,也没有比他更笨拙。

追月温湿的鼻子轻轻拱着他衣袖,都不敢大步跑,生怕摔着他,他仍然眼花头晕,不到十几息,就攥着裴骤辉衣袖,吵着要下来。

裴骤辉很有耐性,他要下马,就伸手扶着他下,他又要骑,再扶他上去,替他牵着马缰,绕着营地走了半圈。

小孩子骑小马,也不像他这样。也就裴骤辉迁就他,真的肯教他半晚上坐在马背上,牵着他走。

把巡逻的士兵也看傻了,不知道这是耍什么花枪,要骑不骑,要牵不牵,将军还很有兴致,叫人换了新鞍,笑笑地问殿下:“怎么样,学得有成效吗?”

这样学,有成效才见了鬼。

林在云不肯低一头,梗着脖子道:“你松手,我不要你牵,我自己可以。”

裴骤辉假模假样问了几句殿下安好,反复确认,才说:“那我松手了?”

“松。”林在云道。

他松了马缰,追月以为是要跑的讯号,果真往前面营地跑起来,风刮在脸上,林在云紧抓着缰绳,心都快跳出胸膛,身体控制不住后仰,听到后面裴骤辉道:“回来,追月。”

追月听他语气,就知道闯了祸,老老实实停下来,慢吞吞踱到营地外。裴骤辉打了下蔫蔫的马脑袋,才抬起头,看着林在云。

刚才他差点摔下马,这会儿脸还是白的,望着裴骤辉,有点要算账的意思,半天不说一句话,眼睑红了一圈。

“它不敢摔着殿下,还以为和殿下玩笑,”裴骤辉轻声说:“吓到你了,是不是?”

“没有。”林在云嘴硬:“我好的很。”

裴骤辉道:“殿下有魄力,但是吓到我了。末将失察,使殿下受惊。”

林在云原以为以裴骤辉平日作风,一定要半笑不笑笑话他笨,教半天,还是离不开别人替他牵马。没想到他这样轻声讲话,不仅不笑话他,还同他道歉。

本来还不是很委屈,这下知道裴骤辉对他抱愧,酸酸的感觉便全涌上心来。

“你还知道……”他说到一半,止住声音。

裴骤辉扶他下来,防他踩空,听他说一半就不说了,也不细问,只是说:“臣知道。来日有机会,臣叫别人教殿下。我没有教过人,既怕教不会,又怕惊了殿下。”

他知道什么,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说出叫别人教他的话来。

林在云甩开他的手,“你走吧!”

裴骤辉道:“送殿下回去,我就走。”

“我不要你,有的是人为我鞍前马后。”

裴骤辉望着他,道:“那殿下还抓着臣衣袖做什么?”

林在云沉默片刻,才松开手,说:“走罢!”

“殿下言行合一,臣却做不到,”裴骤辉道:“就算殿下松手,臣还是不放心,不送殿下,臣万死难辞。”

林在云听得心里软软涩涩的,知道裴骤辉这是低头了,可终究是因为方才他惊了马,裴骤辉对他抱歉而已。这和太子哥哥拉他偷溜出宫,被父皇罚抄书,太子问心有愧给他买糖画人偷偷携来,是一样的。

他宁愿不要他愧疚。太子哥哥这样待他,因为他们是兄弟。裴骤辉呢,这算什么,难道他还要多一个好哥哥吗?

裴骤辉叫别人牵了追月走,护送他回营。他一路沉默,裴骤辉干巴巴讲了两句笑话,他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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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林在云道:“我恐怕要迁怒你。”

“那就迁怒臣,”裴骤辉道:“君忧臣劳,情理之中。”

林在云真是烦死他君君臣臣兄兄弟弟父父子子了,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讲了,堵着耳朵就往营帐走。

裴骤辉在后面停住脚步。

“臣有事诓骗了殿下。”

林在云就知道,这个人,欺他瞒他,实在可恶。

“你现在说也晚了,”林在云冷笑:“你也说了,我不是太子,没有那么好的气量,容不了你冒犯。”

“殿下不能谅解,臣也要向殿下坦白,”裴骤辉平静道:“臣并非担心殿下受不了边关苦寒,才催促殿下回京。是为臣自己私心。”

林在云道:“好啊,你还敢说,什么私心?”

“诚如方才所言,臣不能教殿下骑马。半夜过去,臣亦不敢松开马缰,唯恐殿下摔下马背。追月通人性,绝不会颠簸殿下,臣仍不能信任,此为不智。换个人来,绝不至于像臣一样,瞻前顾后,束手无策。”

“殿下在边关一日,臣便不能不担心殿下安危。排兵布将,不能不有所顾忌。臣一死事小,却不能不挂心臣若是死,殿下陷入危难,谁来救援。如此事事不能不以殿下为先,百般为难,不敢冒险,更不敢中了突厥贼子调虎离山之计,前些天已纵他们一次,怕他们突袭营帐,如此一忍再忍,一却再却,今后每一次都不得不一退再退,要退到何种程度,臣才能心安,不挂心殿下?”

第79章 遇见他如春水映梨花(5)

裴骤辉自知今夜步步是错, 不该回答林在云党派之争,更不该辩解,仿佛他对七皇子不只是问心有愧。

可话已出口, 就像剑已出鞘,绝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他便定在原地,看着少年转回头来。

林在云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 就没再往前走了,等他说完, 有点难为情,又转过脸看着裴骤辉。

裴骤辉知道他是消了气, 默许自己送他回营。

“那只鸟还没养好?”裴骤辉一面送他, 一面问:“你明天走,把它也带走, 这里养不了它,麻烦。”

林在云撇撇嘴:“麻烦不了你。”

“我还是头一次见要喂露水还离不了人的小鸟,”裴骤辉说:“你议事都要带着它。宠物随主人,其实说你不禁边关苦寒,也不算我说错。殿下和殿下的小鸟, 都吃不了什么苦。”

前几次议事, 林在云在袖中藏着小鸟, 军候还没汇报两句, 小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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