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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密说:“小李是我们所的金牌讲师,不比那帮诈骗团伙的成功学讲师差。”

林在云这才点头,而后说:“我要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刑队也不能强行看着我吧?通融通融。”

王密根本没当真,笑嘻嘻说:“那要看多重大,队长从卫生院回来后,就不太对,看谁都一肚子火,而且还特别强调要看好你。”

他眼底的探究太明显,林在云仰起脸,笑了下:“那你也去查一下,别老在我这里套话。”

“那队长不得扒了我的皮。”王密道:“你要有事和他说,不用找我,人家忙着,我找他,没你找他效率。”

林在云微微笑:“他都说了,他不是宁采臣,不想和我情未了,你还怂恿我。难不成,你真当他随叫随到?”

小王神情复杂,略略沉吟,摇摇头,深沉道:“难说。”

一出门,王密被拍拍肩膀,还没回头,就被刑明焕一个肩摔,揉着胳膊爬起来,刑明焕叼着烟,站在门边,脸色沉沉。

“难说你爹。”

王密呲牙咧嘴,拍了把身上的灰土,道:“小林说闻到烟味头痛。”

刑明焕下意识按熄了烟,扔进垃圾桶,侧过头,要往里面看,半顷,又反应过来,果然在王密脸上看到不出意料的表情。

“怎么了队长,不喜欢这个烟的牌子?”小王明知故问。

刑明焕淡淡:“我是为他掐的?他算什么,装可怜装柔弱这套,我见多了。”

又强调:“等会儿有事,有烟味不好,这种东西,我想扔就扔,还留恋不成?”

王密:“好的队长,对了小林,”他往刑明焕后面看,“百货商场带两支笔,还要别的吗?”

“麻烦了。”林在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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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被种在边城的白玫瑰(12)

从业几年, 刑明焕第一次这么想杀人。

林在云神色没任何异样,甚至笑了笑,好心解释:“他骗你的, 没事,不用灭烟。更何况,我有什么理由管你?”

刑明焕僵着表情, 原要说的话,凉了半截。

林在云开个玩笑, 见对方表情很不对了,垂下眼睛, 想他也许该装作没听到, 而不是只字不漏。他没有那么平静,怕刑明焕不说话, 让场面沉默,所以才急急忙忙自己解释起来。

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他越说两人的确没关系,他不能管刑明焕,听在别人耳朵里, 越觉得两人旧情甚笃, 当然叫刑明焕不爽。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轻声说。

刑明焕道:“应该道歉的不是我吗, 要分得清清楚楚, 那就应该是我检讨。对不起, 话赶着话, 是我出言不逊, 我会自己领处分。”

林在云道:“真没什么。”

刑明焕转头走了。

林在云好像个苦药喝多的病人,麻药效里感觉不到痛,清醒漠然地做出反应后, 麻药劲退了,才后知后觉,觉得委屈。

他千错万错,错不该提起旧情,可是难道刑明焕就好好避过嫌?刚才是刑明焕背后说他坏话,到头来,只他一个人在慌张解释,他反而像犯错的那个人。

小王道:“不好意思小林……”

他放话:“我又说错了?”

两人都一静,林在云自知越说越黑,人家当他们情侣耍花枪,再不想说一句话,只想要找个地缝,昏天黑地地睡一觉,忘了那些所有不堪,不在这里出洋相。

原本要对刑明焕说的话,现在林在云算是知道,绝无可能。他自以为两人分了手,还算个知己,能有点默契,一路上都很放心。

现在也是找不到比刑明焕更好的选择,便呆在了原地,看客似的,透过玻璃门看着自己,这样辛苦经营,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没有别的办法,林在云供述了送出去的那十万块,他找银行锁了账户,只要提前监控,就能顺藤摸瓜追踪到可疑路径。

据他提供的消息,警银联动,整个大庆岭派出所都忙起来,没功夫再管他,所长看了眼,放了他走。

林在云沿着大庆岭冷风的街道,一步步走过这六年里熟悉无比的路,又觉得陌生。

他是在经济转型的六年里,来的大庆岭。来时,大街小巷最热闹的是苏联解体的事,人人都穿着工装,三三两两在路边,到处都是年轻面孔,个个顾盼神飞。

那是林在云最难熬的一年,他被击碎了信念,以至于谁也不相信,觉得这个世道烂透了,他自己也烂透了。

刚来的第一天,他沿街走,被那些满是希望的脸触动,一直走到录像厅外,听着几块钱就能看的电影声音。

公共汽车站当时还有人笑问他:“哎,同志,京城来的?你们那里,干焊接几钱一个月?听说那里一低头就能捡到钱……”

林在云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灰扑扑的街道。

还是三三两两抽烟的人,聊天内容不再是俯拾可得的钱帛,不再是一飞冲天的机会,那些沉寂的脸,背后面灰灰的天,看不到任何锐气。

白沉,他要他永远少年锐气,这个傻瓜,在外面待久了,也不去中学门口看看,那些满脸青春痘的少年,傻乎乎又木讷,只会看着漂亮面孔脸红,才不是他要的屠龙少年。

有人上前来:“哎,先生,要不要看看我们有生按摩机,上过央视一套……”

“哪一天,哪个时间段,说不出来我就报警了。”林在云说。

那人悻悻:“哪能记得这么清楚……”见他果然拿出电话,要打110,那人骂了两句,扭头走了。

林在云攥紧了电话,逼着自己按下卫生院沈医师的号码,还没拨出去,又一个个删掉。

“嘟,嘟,嘟……”他打白沉电话,被自动挂断。

挂断了十七次,他到了家,坐下来,不再拨打。

过了会儿,林在云才去关窗户。窗边的暗渍太久,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看着心烦,沾湿了布,再次尝试擦拭。

1993年,林在云满心以为要为同学抗争出光明,他信心满满,和她们保证,只要出来作证,一定事成。

他和刑明焕在系里太出名,连严苛的老于都夸他是冰雪聪明,直觉和举证都太快,将来的犯罪克星。受害者们相信他,收集证据。

可关键证据,被那个老秃头藏在保险箱,他主动上去和校领导攀谈。他生得俊,从来是无往不利的,心里面,对刑明焕也不觉得抱歉——此事事了,刑明焕还得夸他有勇有谋。

可是虚与委蛇半天,还不等他问出那个保险箱,他就成了爱慕虚荣爬校领导床的不轨学生。

正值树新风,就是刑明焕护着他,不肯让他受处分,他也心难安。

受害者信了他,鼓起勇气反抗,却被他连累。

靠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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