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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天都有儿孙来看老人家,或陪她说说话,或陪着吃饭下棋。

不夸张地说,若段奶奶说想要人来留宿,大院里小字辈的都能为了来这儿陪她抢破头。

这样的话,她从没对外人说过,就算是对自家孩子,她也几乎没有明确的表达出喜恶偏好。

这会儿对林听说,便是认可了她。

“我是怕吵着您呀,您若不嫌我吵,我可就要黏着您啦!”林听笑得灿烂,顺势把自己一直拿着的小盒子放到了桌上打开,“对了奶奶,我给您带了个小玩意儿,您瞧瞧。”

红木盒子里用丝绸垫着,是一条用米粒大的羊脂玉珠子串成的眼镜链。

玉料不算贵重,难得的是精巧细致,珠子上间或刻着细致的壽字纹。

这是冯盼花了一个星期点灯熬油做出来的。

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重量,珠子做得极小,开孔自然也小,得用最细的线串合,但做出来效果极好,浑然天成几乎看不出是珠串,像是整块玉雕出来的一般。

“是什么?我瞧瞧。”

段奶奶见过的好东西如过江之鲫,却依旧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摩挲着玉珠,轻声赞叹:“做这链子的人手可真巧,这米粒儿大的珠子,得费多少心思呢。”

“是我的手工品厂的设计总监亲手做的,”林听说,“眼镜链太重了压脖子,便让她做得更小些。”

段奶奶颇为喜欢,拿过自己的老花镜对林听说:“来,帮我系上。”

“好。”

林听接过眼镜,小心翼翼的把眼镜链挂上。

这东西是真小,挂着也费劲,她差点儿抠坏了指甲。

段奶奶笑眯眯:“以后就不用到处找眼镜了。”

好半晌,林听总算是把眼镜链挂好了,她双手奉上:“弄好了,您试试。”

“嗯。”

段奶奶戴上眼镜,把眼镜链搭在颈后,果然感觉不到什么重量,玉料触手生温,碰着皮肤也不凉。

“好孩子,你有心了。”

段奶奶摘下眼镜,刚刚好搭在她的胸前。

“您喜欢就好。”

林听笑着,把盒子放到了一旁。

段奶奶颇有兴致的朝林听说:“没什么事儿吧?来,陪我下盘棋。”

“啊?那您可得让着我点儿,输了我要哭的。”

“不让,输了给你糖吃。”

“嗯……那也行。”

傍晚。

段珺顶着两轮黑眼圈,打着哈欠回到四合院,拖沓着疲惫的脚步去到奶奶的院落。

她今儿一天都有些分神,总盘算着奶奶会和林听说什么。

她才刚进院门,就听到了屋里传出的奶奶的笑声。

段珺:“……?”

第588章 三张牌,三句话

晚上,段珺背着手在林听住的西厢房里转了千八百圈,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林听被她绕得都困了,打着哈欠埋怨:“大姐,就这么点儿事儿,你不会还没想明白吧?”

她觉得不应该啊,段珺人虽然糙,但心思可不少。她从小在大院长大,会说话就开始听新闻,别人的政治课是在教室里上的,她的政治课是无数身边人身边事言传身教的。

环境造就人,林听都看出来的暗芒斗争段珺会看不出来?反正林听不相信。

段珺停下脚步,拧着眉头打量着林听:“我当然想不明白——我奶奶怎么就选了你?”

林听:“……?”

“不是,您跟这儿拉了一个小时的磨,是想这事儿呢?”

段珺扔了个抱枕砸她:“你说谁是驴呢?”

林听侧身躲过飞来的抱枕,瞥了眼地面,幽幽的说:“你要不自己看看。”

地上,是一个规整的由脚印组成的圆。

段珺随意用脚尖蹭了蹭地面,抹去了两个半脚印。

她沉默片刻,走到林听对面坐下。

林听也不理她,自顾自双手捧着牛奶杯,慢吞吞的喝牛奶。

乳白色的奶泡在她唇边轻轻碎裂,瞧着格外好看。

段珺瞧着她这德行,伸手捏住她的脸,等她看向自己才难得正色的说:“林听,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跟我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林听漫不经心的答:“嗯,知道。”

“你现在还能走。”段珺又说。

林听瞪了她一眼:“有病啊你,我都把酒店房间退了,你赶我出去?这寒冬腊月的,你让我这么一个美少女露宿街头?你还是人吗?”

段珺:“……”

“咱俩到底谁有病?”

这是住在哪儿的事儿吗?

这是站队的事儿。

林听打开段珺的手,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后才慢悠悠的说:“我呢,其实没什么立场,我觉得你好,那我就捧你,如果哪天我觉得你不好了,我就把你踹下去,就这么简单。”

每件事都有一万种解法,怎么解,是人的选择。

而她,自信自己看人的功力不太差。

段珺下意识瞄了眼林听纤细的小腿。

林听作势踢了踢腿:“想试试?”

段珺嫌弃的收回视线,默然半晌,终于轻点了下头:“行吧,利害关系你也清楚,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吗?我困了。”

林听又打了个哈欠。

她这一天,又是赶飞机又是陪段奶奶下棋,刚还看段珺拉了一小时的磨,她都快累死了。

尤其是最后一项「活动」,过分催眠。

段珺坐着没走,反而踢掉鞋子,盘腿坐在了榻上:“别啊,长夜漫漫,我们促膝长谈。”

林听错愕:“三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儿,你要说一夜?”

段珺喝了口自己的牛奶,狐疑的看着她:“就算你脑袋聪明,还能三句话说完?”

“不然呢?”

“你说,我听听。”

段珺完全不信。

林听朝她伸出三根手指:“你的三张牌:请客、告状、忠心耿耿。”

段珺轻点了下头,也伸出一根手指,并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听继续。

林听的手指没收回去,继续说:“我的三张牌:项目、影响、我本纯良。”

段珺翻了个白眼,又伸出一根手指。

还剩最后一句。

前两句话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她们俩现在该做的事和保持的态度。

她极期待的看着林听,很想知道她这最后一句话想说什么。

林听:“晚安。”

段珺:“……”

“你这最后一句话是非说不可吗?”

“当然,这是礼貌。”

“我杀了你!”

“嘘——小点儿声,咱奶奶睡了。”

“那是我奶奶!”

“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

一夜无话。

林听睡得很好。

至于段珺有没有在梦里砍她八百次,那她就不关心了。

赶着早七去和段奶奶吃早饭,吃饭时并没有什么闲话,直至段珺要去上班、林听也要出门办事,段奶奶才喊住她们。

老人家笑着看着林听,问:“听儿,你读过《道德经》吗?”

段珺揶揄的瞥着林听,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损林听一下的机会:“她肯定没看过,她跟「道德」俩字都不沾边儿。”

当着段奶奶的面儿,林听没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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