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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给你染上一丝污点,所以——把万恶的金钱留给我,两袖清风高风亮节全给你!”
“我他妈……”
……
林听的这一“考虑”就是三天。
她始终没让段珺给付叔透一点儿风声,自己更是老神在在,吃段珺的喝段珺的,日子过得相当快乐。
她甚至有点儿想在段姑娘身边长住了。
她都不敢想,这样一来自己得省多少钱。
林听的「考虑」也不是完全闲着的,她把付叔在做什么生意摸清楚了。
被段珺遗忘的那个厂以前是个小电器厂,后来经营不善国改私,没过一年就再次破产,他这个副厂长才得到了那栋楼。
而他现在在做的也是老本行,自己开了个小家电厂,正因为产品滞销一脚踩了破产边缘。
终于,第四天的中午,林听坑段珺请她吃烤鸭时,段珺的大哥大响了。
“你以后混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去天桥摆摊算命。”
段珺给了林听一句高度肯定,而后接起了电话:“付叔啊,您好您好……什么事呀?”
这次轮到段珺装起来了。
林听贴在大哥大的另一边,与她一起听电话。
付叔清了清嗓子,依旧端着姿态:“哦,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也想买三里屯的那栋楼,但我想着是小林先问的嘛,于情于理都要先问过她才好……她考虑得怎么样了?”
段珺瞧了林听一眼,见她点了头,便利索的按照之前他们商量过的说了下去:“哎呦,付叔真不巧,听儿这两天也没时间想这事,她去沪市了,她在那边的生意好像是有什么事儿……哎呦,我也说不清,总之她这两天也没时间跟我讲。”
“这样啊……”付叔暗戳戳的打探,“她在沪市还有生意?”
“是啊,”段珺理所应当的说,“她在哪儿没生意啊,我没告诉过您吗?她是窗外的老板。”
付叔不由得怔住,继而狂喜。
窗外的老板哪会缺钱?五十万对她来说,可能都不够一年买新衣服的。
段珺开始自由发挥,轻飘飘的给他泼了盆冷水:“开补习学校就是她的一个小爱好,她家书香门第,做生意也非得往这方面靠一靠,她是不可能在这上边砸太多精力的,所以付叔,要是您朋友那边给的价码合适,您就卖他吧。”
付叔的喜悦刚刚升起就落下了,碎得很彻底。
他不知道林听会怎么想,反正若是他自己的话,守着窗外那么赚钱的买卖,他是绝对不可能在别的事上分散太多精力的。
付叔想了一会儿,还是说:“还是等小林回来再说吧,她若是喜欢,价格方面还可以谈谈。”
他哪有什么朋友要买那栋破楼啊!
若是能卖出去,他早就卖了!
那样说,不过是想给林听一点儿心理压力,还能显得自己很仁义。
“行,我给您转达。”
挂断电话,段珺朝林听抬了抬下巴,终于问道:“你就不怕他知道你有钱之后狮子大开口?”
“要真是那样,我换个地方又有何妨?我并不是非他不可啊。”林听卷着鸭饼,表情平淡,“但如果他知道我是谁了之后还这么干,那只能说他就不适合做生意。”
段珺虽然懒得想商场上的弯弯绕绕,但也能瞬间领会林听的意思。
她只是有些疑惑:“你有法子能盘活他的厂?”
“当然有。”林听轻轻挑眉,颇为嘚瑟的说,“我三分钟就能给他想出来起死回生的方法。”
段珺好奇了:“说来听听?”
林听懒得讲,索性说:“商业机密。”
“这又不是你的厂子,有什么机密的?”
“这话说的,别人家的机密就不是机密了?”
第522章 总是对的
付老板从天亮等到天黑。
很快,天又亮了。
他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也不知他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的。
他想了很多,几乎把前半生都回味了一遍。
十八岁时,他的父亲因为工厂事故落了残疾,然后,他被从下乡名单上抹去,直接进厂顶了他父亲的职位;
二十八岁时,他在厂里运输队开大车,偶遇暴风雪和车子抛锚,差点儿冻死在半路上,然后,他被提到了运输队长;
三十八岁时,很看重他的老厂长突发脑溢血死了,之后不久,他当上了副厂长;
三十九岁时,刚当上副厂长的他被新厂长拉着凑钱搞国改私,转年,因为经营不善,他这个副厂长干到了头,掏出去的钱换回了一栋小楼和一些没人要的机器设备……
他的人生啊,左脚大喜右脚大悲,飞快交替前行。
今年他四十四岁,他自己用旧设备开的厂快要倒闭了,但有个姑娘要买他的小楼……
那个姑娘很有钱,但她不愿意多花钱买他的楼。
付老板悠长的叹了口气。
五十万,是足够盘活他的厂的价码。
他和家电打了半辈子交道,他知道自己的厂子产品质量不差,但实在卖不出去,他既没有老牌子的名气,也没有新牌子的漂亮噱头。
前者是因为没有积淀,后者是因为他真做不起好看的家电。
他现在无法确定林听的出现到底是喜是悲,更不知道再下一步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忽然,眼前多了个杯子。
拿杯子的手很粗糙,历经了风霜似的,并不好看。
“抽这么多烟,喝点儿茶润润。”
是妻子的声音。
她没质问他一晚上不睡觉在瞎想什么,只是给他泡了杯他很喜欢的茉莉花茶。
付老板伸手接过,触碰到妻子的手时,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她嫁给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呀,手像葱白似的,可漂亮了。
哪像现在,夏天都还裂了口。
付太太很爱笑,一边把熨烫平整的衬衫放到床上,一边与他说:“早上我熬点儿粥,再配点儿咸菜,行吧?你今儿要去厂里的吧?咱俩一起走,我去找王姐要点儿韭菜种,她家的韭菜你最爱吃了,总问人要不是事儿,我自己种点儿试试……”
细碎的话,很平淡。
付老板瞧着她,忽然问:“小真,你怪我吗?”
“嗯?”付太太回头瞧他,不再年轻的脸上依旧挂着比向日葵更漂亮的笑,“怪你什么呀?”
“我……”
他想说,都是因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这才毁了她平稳的好日子。
可她说:“不就是货卖不出去嘛,大不了就不做了,那厂子倒手出去,不也得值万把块的?够咱俩活了。”
他们的孩子早已长大,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在机关里上班,体面又稳定,还有个很漂亮的对象。
他们现在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孩子添麻烦,就是很不错的了。
付老板瞧着妻子的模样,轻声说:“有人想买咱家在三里屯的那个楼,我想要五十万……然后再试一次,做做广告,应该能把货卖出去。”
付太太并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但她很快就点了头:“那是好事呀,五十万,够你做很多事了。”
“可她好像嫌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