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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受不了。
郑妙英舔了舔嘴唇,又把钱包往妈妈的方向推了推:“这是这个月收上来的学费……”
郑阿姨看到被撑的咧开嘴的钱包,伸手拿过它,打开一瞧,脑袋嗡的一声。
“你给我说实话!你俩到底干啥了?什么补习班能挣这老些钱啊!”
“真的就是补习班啊……”
“说!实!话!”
“真的是实话啊……”
郑阿姨拧着眉头,心脏跳得飞快。
她很不乐意往坏处想,但是这钱包里装着的一千块钱让她没办法不往坏处想。
“来,你们的那个班是在哪办的,你带我过去!”
郑阿姨以前几乎没有与女儿红过脸,如今这是真的急了。
她不管不顾地关了店,拽着郑妙英就走。
郑妙英倒是很坦然,带她去了仓库。
这会儿天都黑了,郑阿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越走越心惊。
这破地方也太偏僻了,深更半夜像鬼屋似的。
郑阿姨小声嘟囔着:“就是真的这活也不能干,这地方白天都能藏两个打劫的……”
郑妙英张了张嘴,没敢言语。
转过几个弯,他们看到了光亮,是教室的灯还亮着,有十来个学生正在里边上自习。
看门值班的是木工李叔,瞧见郑妙英,李叔笑了:“小郑来了啊,咋了?落东西了?”
郑妙英尴尬地笑了笑:“李叔晚上好,我……我妈想来看看,我就带她来了。”
李叔瞬间就明白了她们此行的目的,一指前排说:“那倒是正好了,刚才那几个孩子还在吵吵啥对不对的,我看着是有啥问题闹不明白,你要是不着急就去看看。”
郑妙英知道李叔这是在指点自己,赶紧应下:“哎,谢谢叔!”
她转向郑阿姨:“妈,那你等我会儿,我去看看学生有啥问题。”
郑阿姨面色不虞,低低的“嗯”了一声。
郑妙英并不稳重地小跑到前边,轻声问正在自习的学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郑老师!”
“有有有……”
李叔并没有说谎,他们刚才的确因为一道题争论了很久,最后谁都不能说服谁,想着等到明天老师来了再问。
郑妙英接过题目,微蹙着眉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他们讲题。
郑阿姨在后边看着,虽然信了女儿真的是开了个补习班,但对于学校的位置依旧担心。
她们俩小姑娘在这么个偏僻地方讲课,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郑阿姨正想着等会儿要把郑妙英带回去,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从外边飘了进来。
霎时间,郑阿姨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247章 逐渐听化
深秋的晚上,荒芜了不知多久的仓库,黑漆漆的夜色里,哭声如泣如诉。
郑阿姨不自觉又往灯光下挪了两步。
旁边的李叔倒是没害怕,他拿起手电筒走出去,朝着西边说:“哎呦,咋还哭没完了呢?一道题做不出来哭半个小时,你这还学不学了?”
很显然,外边这位不是第一次哭了,李叔已经习以为常。
哭声小了些。
郑阿姨忍不住好奇,凑过去小声问:“老同志,这是?”
李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低声说:“大妹子你别害怕,就是一个小姑娘……泪窝子浅,一做错题就哭,我在这儿刚四个小时,她嚎了五起了。”
郑阿姨:“……”
好嘛,跟她比也不差什么了。
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眼睛红彤彤的姑娘走进灯光里。
她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糊了满脸。
郑阿姨无声地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还安慰了一句:“丫头,别哭了,没啥过不去的坎。”
“我、我……”姑娘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后颤声说,“我都考了六次了,可我还是不会……再考不过……可怎么办呐……”
她这模样让郑阿姨不自觉想起了郑妙英高考之前那半年。
那半年里,郑妙英的考试成绩最好不过年级第九,最差跌出过年级前一百。
那段时间,郑妙英也是这样,做错一道题就哭得死去活来。
然后越哭越错,越错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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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年对于他们母女俩来说是最黑暗的时刻,一方面要承受未来的不确定,另一方面还有亲戚的冷嘲热讽——诸如女孩子学习有啥用?趁早去南边打工算了……之类。
当时,她都做好了郑妙英哪都考不上的准备了。
如今看着这小姑娘的绝望模样,与那时的她们何其相似。
郑阿姨不自觉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姑娘的头。
她说:“就算你哪都考不上,也是妈妈的好孩子。”
这话,她曾经与英子说过许多遍。
她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大道理和漂亮话,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姑娘泪眼朦胧地看着郑阿姨,抿着唇,依旧在掉眼泪。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讲题的郑妙英。
她放下书本走过来,问:“怎么了?”
她记得这个学生,是下课的时候第一个跑来报名的那个,座位就在第一排正中间。
“呜……郑老师……”
一看到郑妙英,这姑娘哭得更凶了。
虽然她比郑妙英还大几岁,但莫名地就是想要依赖她。
郑妙英被她哭得有些慌。
她下意识代入了林听的思维,想着如果这时候是听听在,她会说什么……
“憋回去。”
逐渐听化的英子嘴巴跑得比脑子快,顺嘴就溜出了这么一句。
姑娘“嘎”的一声,把哭腔憋回去了。
郑妙英抿着唇,尽可能保持严肃。
实则心里慌得要命,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以及自己这样让她憋回去会不会往她心窝子里又扎了一刀。
旁边的李叔无奈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然后冲郑妙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安抚一下同学的情绪。
郑妙英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只会哭的话,第七次也考不上。”
姑娘没想到自己等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如此直白的判决。
“时间就只有那么多,你多哭一会儿,就少背几个单词,”郑妙英说,“然而哭并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郑妙英不知道听听这会儿会说什么,但她知道的是,当初的自己如果没有被成绩折磨得牵肠挂肚,那她高考一定能考得更好,可以去东大或者去京城。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便拉过她的手走向前排。
“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做题吧。”
“我呜呜……”
“憋回去。”
“……”
“好的。”
郑阿姨在后边看着,她走到最后一排,看着桌子上贴着的名字,轻声问李叔:“他们招了这么多学生啊。”
“是啊。”李叔点头,“听亮子说,今儿一天就招了一百零八个。”
“那……还挺好的。”
郑妙英今天在自习室待了很久,直到将近十点钟,李叔宣布自习时间到,必须离开了。
十几个人一起收拾东西,等李叔锁好了门,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李叔的手电筒很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