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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得入内。”

皇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怒极反笑。

“好……好……!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急火攻心之下,腥甜涌入喉间,竟是一股血喷洒在了锦被之上。

噗——

那栩栩如生的刺绣龙纹顷刻间被染成了殷红。

这口血好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头发花白的男人重重倒回床榻,费力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睛大睁着直直看向明黄色的床幔。

“重瀛,你是朕钦定的太子啊!你不必费力做这些,待朕身死,这天下便是你的……朕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心急?”

陆重瀛看着他的父亲,曾经拥有无上权力、能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帝王,此刻却像只丑陋的虫子一样蜷缩在床榻上。

他有些失望。

但念在父皇今日便寿数将近,陆重瀛决定让他死个明白。

“父皇可曾记得五个月前,您曾召儿臣入宣政殿?”

闻言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件事。

“那日,您曾说要为儿臣赐一位侧妃。”

他想起来了……

“重瀛,你可知朕今日召你过来是为了何事?”皇帝心情甚好,边对弈边闲聊道。

“莫非是为了北漠大旱之事?”

陆重瀛维持着温柔假面,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跟在黑子后面落下一白子。

“非也。”

“恕儿臣愚钝,”陆重瀛单手支着额角,作苦恼状,“总不会只是为了跟儿臣对弈吧。”

“重瀛年岁几何了?”

陆重瀛执棋的手微顿,他从这种不寻常的问话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二十有一。”

“想当年,朕在你这个岁数时,已经有了重鼎,重卿和重珵三个孩子了啊。”

皇帝没看见陆重瀛骤然变得堪称恐怖的神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身为储君,广纳妾室,充实子嗣便是你的责任之一。”

“父皇。”

皇帝打断了陆重瀛未竟的话语。

“朕知道你同丞相府嫡女感情深厚,但若是为人君,就必须冷酷无情,不可贪恋儿女情长。”

“你知道的,比起六皇子,朕自然更偏向你。”

陆重瀛颖悟绝伦,自是听明白了,父皇言语间虽说着偏向自己,却在这时提及一直被他视为眼中钉的陆重行。

哪里是偏向他,分明是在敲打他。

第43章 被强取豪夺的宫妃22

陆重瀛心底冷嗤一声, 但皇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定力极好的太子殿下攥紧手背,骨节轻微作响。

“此乃中书侍郎之女齐静姝,年满十六, 正是婚嫁的年纪。”

说罢, 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挥手,在一旁侍候的王公公心领神会地呈上来一幅画像。

“父皇这是何意?”陆重瀛的目光未曾掠过纸页,只是抬起一双寒星般的双眼。

“怎么今日太子这般愚钝。”

久坐高位之上的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傅不曾教过你么。”

道理陆重瀛自然懂,身为储君便要学习制衡之术,后宫更不可一家独大, 使外戚横行。

“许中书侍郎之女侧妃之位,方可制衡丞相府。”皇帝落下一黑子,占了棋盘上最后一目。

陆重瀛放下手中的白子, 眼底毫无温度地恭维道, “还是父皇棋高一着。”

“哈哈哈。”赢了一局的皇帝意顺气舒, 他站起身, 拍了拍儿子的肩, “朕已问过齐侍郎的意思, 过几个月便为你们赐婚。”

在脑海中搜寻到那模糊的记忆, 皇帝不可置信地偏过头想要去看陆重瀛的脸, “你在恨朕……?就为了一个女人?”

陆重瀛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语气间隐隐染上几分狠戾,“孤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他张开双臂, 宽大的广袖随着动作扬起复又垂落,向来冷静克制、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从未有过如此形色激烈的时候,“若是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 这个皇位还有什么意思?”

“父皇,您最不该的,就是插手儿臣的婚事。儿臣不会有侧妃,更不会与他人生育子嗣。待您仙去后,丞相府嫡女不仅是儿臣的皇后,还会是后宫唯一一个嫔妃。”

“你……你……!”皇帝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是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呛声,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你……你这个……逆子!朕今日就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陆重瀛骤然阴下脸,神色褪去方才的癫狂变得有几分阴沉,“父皇向来都是用这句话来威胁儿臣。”

“为掌权者,就必须冷酷无情,这是父皇您教导我的,儿臣谨遵教诲,何错之有?”

奄奄一息的皇帝并未听他的辩白,只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抓床幔。

“来人!朕要废太子!”

“废太子?”宛若毒蛇一般阴险的语调转了个弯,陆重瀛英俊的脸上扭曲了一瞬,“废了儿臣,父皇要立谁为储君?”

“除了儿臣,还有谁能继承这千秋霸业!”

“大皇兄双腿有疾,有失皇家威仪,二皇兄未及弱冠便早夭,父皇有所不知,这件事与孤脱不了干系。四皇弟是您亲自说的愚不可及,五皇弟纵情声色,六皇弟比之儿臣,过犹不及……十一皇弟年及垂鬓,皆不堪重任。”

“还是说,父皇想立赵玄为太子,将陆氏王朝的江山拱手于人?”

“……放肆!重珵竟是你害的!你竟狠毒至此……残害手足……”

听闻已逝儿子早亡的真相,皇帝瞪大眼睛,还未说完,一阵血气翻涌,又是一股血哗啦啦地喷溅出来,下半张脸都浸在一片血污之中,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副残破不堪的躯壳已是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

“儿臣以为,父皇早就知道。”

“时辰到了,父皇也该退位了。”陆重瀛不再掩饰眼底的凉薄,冷冷道,“现在孤便送父皇上路。”

话音未落,陆重瀛取出匣中蛊虫,断其尾部,随着一声刺耳尖利得仿佛指甲刮擦地面的声音,一阵血雾弥漫,被激发出凶性的蛊虫向着龙床之上的天子爬去。

自知已无力回天的皇帝感受着五脏六腑被啃噬、穿肠烂肚的剧痛,意识渐渐模糊。他虚弱地闭上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陆重瀛……你的下场不会比朕好多少,终有一日,你会因那个女人而死……”

陆重瀛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究竟是将死之人的恶毒诅咒,还是发自肺腑的箴言。

他微微挑眉,“不劳父皇费心了,若是为昭熙而死,孤甘之如饴。”

太子静默地矗立在原地,看着父皇的手重重垂落在床边后,催动蛊虫重新入匣。

此时的皇位于他而言如探囊取物,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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