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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里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他气色不好,家庭医生一眼看透,最后盯着息素检测仪叹了口气,说:“方先生,这是您第二次易感期提前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方静淞沉默,额头上的纱布经过一夜的折腾中间洇出了一抹血痕。
“您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家庭医生欲言又止,面对方静淞得不到答案,便转头看向旁边的管家。
管家微表情松动,只稍作点头便让家庭医生立刻领会,“如果说上次易感期提前是因为宋小先生的信息素诱导,那么这次就有点奇怪了。”
家庭医生的声音突然顿住,明知道身为外人不该过问方先生的私人生活,但是身为医者,询问这些又是必不可少的。
“方先生,恕我多嘴,即便你和宋小先生离婚,其实也不该影响到你的私人生活的,毕竟你们没有永久标记过,照理说两方都不会受到信息素的诱导和影响……”
方静淞抬起头,淡声打断道:“给我开点营养液和抑制药就好。”
随后说完起身上楼,方静淞回到卧房打开新手机,一切必要的联系方式管家都已经贴心完备地为他重新添加好了,他打给褚辰,将原先被自己推后的两天行程重新安排上。
“公司那边我明天过去,通知下去,一切行程照旧。”
褚辰应声,接着向他汇报刚从景泰夜总会调查到的东西,“会长你猜的不错,方二先生几个月前曾在夜总会VIP包间会见过胡尚峰,不止胡家人,严议长身边的王秘书也曾在那里和方二先生碰过面。”
“加上先前派人拍到的方二先生出入东湖翠茗会所的照片,他和严政霄有勾结的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褚辰顿了顿,问道,“会长,现在你预备怎么办?”
结束与严政霄的合作本就不易,如今再加上方寒先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和对方勾结上的内应,接下来让集团完好无损地脱身只怕更难。
眼下似乎也只能按兵不动。
方寒先是否走了他父亲方江的老路暂且不知,可是事实摆在这儿,方静淞不得不多想。
他并非以小人之心揣度自己的这位堂弟,五年前方江造的孽实在触目惊心,他不会再让方氏集团陷入昔年困境。
挂了电话,方静淞拖着病躯前往老宅。
提起五年前的事情,方聿有心无力:“那种不光彩的事,一旦被人揭发,整个方氏集团都要被问责。当年的实验资料当然是全部都销毁了,你现在重新提这事是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方静淞眼神淡漠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些年你为了制衡我,总是有意无意提拔方寒先,可你看中的好侄儿继承了他父亲的狼子野心。”
“五年前他能独善其身,是因为方江死了,你和方家其他长辈觉得当时他年纪小,父之过不应该殃及子女。但事实证明,你养了条喂不熟的狗。”
方静淞冷笑一声,“现在这条狗正暗地里与外人勾结呢。”
方聿思忖片刻,问:“你是怀疑当年这事还有隐情?”
已经很明显了,严政霄借职务之便私下进行腺体实验,表面上严政霄邀请他与方氏集团在东湖湾疗养院的建设项目以及后续的开展活动上进行合作,暗地里却和方寒先同时有勾结。
两人达成了哪些不为人知的合作虽不可知,但也能猜到,毕竟能让严政霄感兴趣的肯定是有关实验的东西。
五年前方江是腺体实验的初涉者,方寒先何故能与严政霄一拍即合?
如果五年前方江背后的人不止他自己,那么是否有严政霄此人的参与?十年前的谬城化工案后来草草结案,真相被掩盖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大?
方静淞看向方聿,对方抽着烟斗陷入沉思,半晌后终于给出一个关键线索:“不过,当年方江死后,在他实验室里参与实验的那些研究人员得到消息后都机警地先一步逃走了。”
“后来等我带人赶到,整座实验室只剩一个被留下来销毁档案没来得及逃走的实验助理员。当年方家花钱摆平了这件事,那个实验助理后来拿到钱也离开本地了。”
方聿看向儿子,迟疑道,“时隔太久,你现在要找到这人怕是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他手里也不可能会有当年的实验资料。”
“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做父亲的可以帮你。”
方静淞倒是没拒绝,“多派点人手,时间不等人。”
他起身告辞,方聿敲了敲烟斗,突然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方静淞没应声,走到门口,方聿突然打趣道:“宋年那孩子你真的不打算追回来了?”
方静淞脚步一顿,脸色彻底不好了,“都离婚了,追什么。”
“行。”方聿点头,“有几个家世不错的omega,我看着还行,人家也认识你,对你印象挺好,我这边把资料发给你,你抽空去见一见?”
方静淞沉下脸摔门而去。
第99章 痛苦
从前每次易感期,方静淞都可以靠吃药度过,偏偏近两次易感期发作时他的情况格外严重,吃药虽然可以压抑性/欲,却无法抵抗身体上产生的副作用。
头痛欲裂,精神衰弱,即便靠工作转移注意力,方静淞也无法时刻做到静下心来。第二天褚辰进来汇报工作时见他脸色不佳,建议他回去休息。
眼下这个节骨点,即便方静淞有时间休息也不敢松懈。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从早晨到现在已经他抽了两支烟,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和情绪的焦躁,方静淞叮嘱褚辰加派人手。
无论如何,都要赶在大选之前找到五年前那个在方江实验室里的助理员。
褚辰点头离开办公室后,方静淞预备抽三根烟的手突然顿住,他现在状态极差,用尼古丁麻痹神经的成瘾性行为不外乎饮鸩止渴。
方静淞扔下烟盒,深呼吸一口气,背靠座椅闭上了眼睛。
闭目小憩的短短五分钟里,脑子里轮番浮现宋年的脸,走马观花一般,最后画面定格在昨晚两人在南码头边的争吵和告别。
理智和自尊心告诉他为这样一个骗子浪费感情不值得,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却是痛苦。
身体因为阻断抑制药的副作用而感到痛苦,想起一年前宋年之所以选择和他结婚的原因会痛苦,明明当初自己的目的也不纯粹,但他就是痛苦。
原以为昨晚宋年在对他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后,他会对宋年恨多一点,但好像没有。
他悲哀地想到自己的出身,刻薄寡恩的成长环境,多年来养成自己冷漠倨傲的性格……程仲然死前的忏悔和怨憎,报应不爽到他身上,最后果然是他承担了母亲的诅咒。
——方静淞,你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