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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身,拿出床头抽屉里的体温计为自己量了体温。三十八度,果然又发烧了。

吃了一副早上家庭医生给开的退烧药,方静淞这一觉只睡了五个小时,第二天他还要参加前天刚答应严议长的一顿饭局。

即便身体抱恙,却仍旧要赴约。一顿饭从晚上八点钟吃到十一点钟,应酬交际,推杯换盏,来的都是严议长名下招揽的政客和商客。

离大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胡家大势已去,之前敲诈方氏集团的那块在夏湾的地皮,随着规划局组长的落马,改建地址也变更为了东湖湾。

手眼通天的严议长,似是早有预料,一早便让亲信买下了周边的地皮。

而胡家人上周还到处做慈善、捐善款,企图召集一些身患腺体缺陷的omega等弱势群体成为他的拥趸。

小打小闹的游行活动很快被警卫厅驱散。没几天,北部战区那边披露了一则这些年关于患上不明后遗症alpha人员的总数统计报道。

如此种种,新法案的贯彻势在必行,身为新法案践行的代表者,严议长的票选数据独占鳌头。

这顿饭局上方静淞喝了不少酒,结束时还是褚辰将他扶上车的,方静淞尚有意识,看了眼腕表,时间太晚,他让褚辰直接回去,不用再跟着送他一趟。

车子启动后,方静淞闭目靠在座椅上,司机见他眉头蹙着,贴心地打开了车窗。夜风微凉,徐徐吹进车内,方静淞胃里的不舒适稍微舒缓些。

“先生,我看你的脸色有点差。”司机朝后递给他一瓶水,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酒精模糊了触感和知觉,但方静淞知道自己掌心滚烫,身体也一阵阵地怵冷。大概是又发烧了,这两天总这样反反复复,过了药劲,烧就又起来。

“算了,家里有药。”方静淞摘下眼镜捏了捏眼角,声音疲倦。车子驶离了市区主干道,alpha合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来。

他改变主意让司机改道,只不过不是去医院。

“去A大。”方静淞说。

首都大学学生宿舍一般是两人间,考虑到变动的原因,每年开学的时候都需要学生重新申请住宿。

这学期宋年申请了住校,唯一的室友是学医的,已经在国立医院开始实习,日夜颠倒,实习的地点又离学校远,室友图方便住在了医院的员工宿舍里。

对面空有一个床铺,学校的宿舍其实只有宋年一个人住。偏巧今天室友回来拿实习日志表,要在宿舍住一晚。

宋年这两天为了赚钱都在给人代课,他回来得晚,室友正在洗澡。等轮到宋年洗漱,已经过了零点,怕耽误人家休息,宋年洗完澡头发没吹就先熄了灯。

他拿着干毛巾站在床头擦头发,点开手机看见一通未接来电。备注“方先生”三个字吓了宋年一跳。

正在宋年想是不是对方误触了时,电话又打进来了。

这下宋年是真的吓一跳。他不想接,也不敢挂,手机铃声叮铃铃地响,宋年担心吵到已经躺下的室友,像拿着个烫手山芋,打开门快步走到宿舍外面。

铃声结束的前一秒,宋年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宋年贴着手机,轻声道,“……有事吗?”

虽然已经和对方离婚了,但彼此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有删掉。总归是双方都得偿所愿,掐头去尾也算和平分手,宋年没想把人得罪。

电话里传来alpha略显沙哑的声音,“你在哪儿?”

宋年:“我在学校啊。”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宋年惊愕,他拿下手机看了眼,确定备注是方先生没错,听筒里的声音听着也不像是假冒的,但是这个点,对方怎么会在学校门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宋年犹豫,他很想说不方便,这个点宿舍都门禁了,出去当然不方便。

而且他和方静淞都离婚了,相安无事过去一个月,对方能有什么事找他?就算真有事,为什么非要在深更半夜过来说?

宋年推辞:“宿舍门禁了,你要是真有事明天和我说吧。”

“我白天要去公司。”

宋年一听来火,面上他好脾气地说:“我白天要上课,但可以抽空。”

“我没空。”对面alpha淡声回绝。

宋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离婚了,对方还是这副自大又倨傲的样子,明明是有事来找他,自己抽不出时间半夜突然过来打扰,不仅没礼貌,关键是说话怎么还这么讨打啊。

“宋年,出来见我。”电话里,alpha开始命令。

虽然语调软软的听着不像是命令。但宋年还是有种被看扁的感觉。

宋年回宿舍换下了睡衣,穿戴整齐下了楼,和楼下宿管阿姨糊弄了好一会儿才被放出来,宋年头发半湿,在夜风里不自觉加快脚步。

电话里男人语气正常,听着煞有其事的样子,宋年本以为对方是真的有事找他。

还没出校门,就看见了路灯下站着的身影,宋年脚步放慢,这会儿才感觉到和前夫见面有点尴尬。

虽然过了零点,校门口附近的夜市还正常做着生意,偶尔一群学生嬉笑着路过,夜不归宿的大学生这个点玩得正嗨。

宋年走过去,在离方静淞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方静淞,你找我有什么事?”

路灯下的人垂着头,西装外套搭在他的臂弯里,宋年听见方静淞轻笑一声,说:“我想见你。”

宋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迟疑地走近一步,再一步,微凉的夜风吹动alpha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双潮湿又澄净的眼睛。

宋年看见方静淞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宋年,我能来见你吗?”

宋年微怔,他嗅了嗅鼻子,“方静淞,你喝酒了?”

“你以前都是喊我方先生的。”

宋年愣住,他觉得今晚的方静淞不太正常,这一靠近就能闻到的酒味,明显就是喝醉了。

但是喝醉了是怎么来到学校的?宋年环视一圈,又看向男人:“方先生,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方静淞:“我也不喜欢你喊我方先生。”

“?”宋年开始觉得麻烦了,方静淞好像真的醉了,这深更半夜的,莫名其妙跑到他的学校门口和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我喊你什么?”宋年顿了下,默默道,“前夫?”

话落,方静淞立时表情难看,宋年压根不在意一个醉鬼的内心有多脆弱,他问道:“你怎么过来的?你车呢?”

“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方静淞指向路对面停着的那辆车,在宋年提出要将他扶回车上时,又缓缓说,“我让司机下班了。”

宋年傻眼:“那你怎么回去?喝酒不开车,我给你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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