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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里面有人声,像是方先生在和谁打电话。
隔着门听不清具体内容,宋年进了卧室,想着方先生的感冒不知道严不严重。
书房,方静淞举着电话面朝窗户。夏夜微风宁静,吹起窗帘晃荡,楼下隐匿在夜色里的玫瑰园冷冷清清,宛如一片空寂的墓地。
“胡家三代从政,功勋赫赫,得罪胡家无非是为我们方氏集团树敌。这件事是我插手的不错,用夏湾那块地皮换一个教训,是划算买卖。”
握紧手机,方静淞沉声道:“胡家人找过你?”
“半威胁半指控,说他们的儿子在患病后服了药,却仍旧失控伤了同僚。” w?a?n?g?址?发?布?页??????ū?????n???????2?5????????
听筒里传来两声金属锁链的声音,方聿在电话那边嘲笑:“这么多年,北部战区出现不明后遗症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事关alpha群体的颜面,上面人尽力遮掩,我们方氏集团也只是拿钱办事。”
“胡家人先一步找到我,也知道掩盖口风,不从官方药检机构检验,拿着一份不知名药检机构开出来的证明,同我交涉。”
方聿叹道:“是索要封口费的意思。”
“那份检验单你看了吗?”方静淞问。
方聿笑了笑,“真假重要吗?药物造假可是大罪名。”
这件事暂且不论真假,方聿既然早他一步得知北部战区的供药一事,并和胡家进行了交涉,就证明方聿在背后一直关注着公司。
方静淞单手点烟:“你在我身边安了多少眼线?”
电话里传来方聿的一声轻笑:“你是我儿子,我再监视你,初衷也是为了你好。”
“公司的事情我不管,但不代表我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你太年轻,再谨慎也总有落入敌人圈套的时候。”
面前窗子开了半扇,烟雾从方静淞指尖流淌,融入夜幕。反光的窗玻璃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更不需要你插手。”
“呵。”电话里传来电流声,嘶嘶啦啦,将方聿的声音割着一帧一帧的,平添了几分生硬和诡异。
“上次你回老宅,我没提这事,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地下室信号不好,方聿举高了手机,另一手缓慢地推进匕首。
眼前被捆绑在实验台上的人立时挣扎惨叫,又因为嘴巴被胶带蒙住,只能发出忍痛的闷哼声。
方静淞也听见了那边的动静,下意识地拿远了手机,他沉默,片刻后开口:“你怀疑我?”
这下方聿是真的放声大笑了,“毕竟你那么想替程仲然报仇,借机毁了公司,再毁了我,也不是没可能。”
对方似乎正处在四方不通气的密室,不管是说话内容还是这带着回音的诡异语调,都让方静淞展露不悦:“我不是你,不是不顾后果的疯子。”
话未毕,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方静淞微怔,随即便听到有人的求饶声。他瞬间明白方聿此时身在何处。
“你干了什么?”
金属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信号不佳的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传来,那些深埋在老宅地下室里的血腥画面仿佛重映眼帘。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方聿不以为然的轻蔑语气:“你既然能给我打这个电话,北部战区供药的事就不是你指使的。”
“静淞,我的好儿子,这一刻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咱们父子俩还没到决裂的那一步?”
联系前后,从几天前方聿让他回老宅,所言所行怕都是敲打和试探。方聿铁血手腕,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供药一事先一步替他解决,不全是因为公司前程。
这一刻方静淞突然想到另一层,方聿是想借机肃清公司内部的异心之人。
过往二十多年,方聿主动沉沦与程仲然的孽缘,情愿做个纨绔子弟,不问世事。老爷子去世后公司得以被方江接手,直到五年前,公司一直都是由方江管理和运营。
这五年,方静淞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公司立威,方江一行人的势力早就被肃清,可眼下结合北部战区供药一事,焉知这其中没有公司内部人的参与。包括前阵子“变种药”一案……
方静淞眉头紧蹙,“你查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懂一个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方聿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搁在烛火上炙烤,“何兆生跟了我二十多年,当管家时本本分分,我怎么会轻易就了断了他?”
方聿骤然冷下声音:“他受了胡家指使,二十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及三百万的买命钱。这么算下来,还要加上夏湾的那块地皮。静淞,这笔账,我们亏了多少?”
方静淞想到关键处:“夏湾改建的消息尚未公布,那块地皮的价值日后只会翻倍增长。这笔账,何止只是亏了眼前的。”
“你看得明白,胡家比我们看得更明白。”方聿拿下匕首,对着烛光打量淬火的凶器,“联邦新法案尚在修正期,胡家是保守派,得民众支持。三个月后是大选——”
方聿点到为止,更多话没直截了当地说完。只因他知道在儿子面前提起这茬,无疑是在表明自己对基因优化技术泛用的立场。
有程仲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方静淞绝对不会赞成这项技术施用在普通民众身上。
方聿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往好处想,胡家最珍视的儿子胡尚峰也患上了后遗症,往后余生只怕药物不离身。”
“这么一想,你对贺甄的死是不是就能看开了点?”
方静淞面无表情,“胡尚峰死不足惜,提他是侮辱贺甄。”
方聿笑了一声,将灼热的匕首按在何兆生的伤口上,血肉烤糊的味道直冲鼻腔,方聿嫌恶地用刀尖剜去边上的死肉。
“身边多的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该自查一下,身边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忠心不二。”
挂断前,方静淞听到电话里何兆生的最后一声惨叫。
凉风抚面,指尖夹着的烟已经快烧到末端,方静淞抖掉堆积的烟灰,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按下胃里的反酸感。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他回头,看到宋年推开了门,隔着半开的门缝叫他:“吃饭了,管家让我喊你一声。”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alpha伫立窗边,身姿挺拔又显落寞。
宋年注视着窗边的人,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书房里有烟味。
宋年道:“生病了还是少抽烟吧。”
“我生病不是因为你吗?”方静淞将烟头按灭在窗棂上,施施然地转过身来。
“啊?”宋年怔住,随后立马心虚道,“明明是你昨晚喝的烂醉,我想扶你回房间来着,又怕把你弄醒了……醒来后还做那种事,客厅里开着空调,流了汗最容易着凉感冒了……”
宋年突然噤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