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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机登上文娱榜热搜的好素材。

季苇一有心解释,话到嘴边又犹豫:“没什么。”

他并不是觉得张渊真的不能理解这些东西,他的天真来自于生活经验的空缺,而非心智本身的发育不足。

只是天真有时候也显得很珍贵,提醒他很多事情也未必非要如同他所一贯知道的那样去理解,从来如此的事情未必一定合理。

但他怎么想是一回事,戏到底是程秋的戏:“反正,这个阶段如果被别人发现我们在交往就会很麻烦。”

张渊于是很轻易地答应了,再没问到底什么理由:“知道了,不能让人看出来。”

又问:“谁都不行吗?”

“谁都不行。”

“好。”张渊道:“谁都不行。”

他其实还是不太理解,但总之季苇一的要求,只要不有损身体,他没觉得有什么是不能同意的。

他喜欢季苇一,对方身体又不好,生气难过心脏就会不舒服,顺着他是应该的。

张渊一向觉得,如果和他在一起会比一个人的时候有更多烦恼,他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只是道理虽然想通,真到要分别时,还是依依不舍地将膝盖顶在床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季苇一。

湿漉漉幻视某种体格健壮的大型犬,偏耳朵耷拉着,可怜巴巴。

看得季苇一莫名耳根发热,掏出多余的一张房卡给他:“卡给你。”

多余的话不好意思再讲,张渊却要问:“什么时候可以来?”

“你想——”

“想你的时候?”

季苇一脸都红了,才想起“想你的时候”是陈之禾的台词,冷不丁让张渊学一嘴,OOC得惊天动地。

拉开门用力把他往外推,虚张声势掩盖羞涩:“——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还真是想来就来了。

大清早默不作声趴在他床边上。

季苇一被他盯得耳根发烫,光线昏暗,暧昧气氛更盛。他指指一旁的窗帘,张渊会意,走过去把帘子拉开。

大片的光斑闯进屋内,人工降雨也姑且算作雨,雨过天晴阳光正好,把屋里照得好像留不下一丝死角。

第一秒季苇一用手指盖住了眼睛,不睁眼,也感觉到一侧的脸颊迅速被加热。此地干燥,大风,沙尘多,唯独阳光算不上什么奢侈的东西。

迎着太阳的方向,他慢慢坐起来,张渊就站在窗口回望着他。

逆着光,半边脸尽在阴影里,面目模糊神色暧昧。

看不清表情忽然使季苇一感到一丝不安,他冲张渊招手,想要让对方凑近些。

不等开口,先打了三个喷嚏。

看太阳就想打喷嚏,条件反射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季苇一用袖子半掩住脸,鼻子和眼角都有些痒,酸酸涨涨,似乎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张渊听见他的喷嚏,倒是不用再叫,一瞬间就到他身边。不等季苇一反应过来,已经把手放在他额头上。

“没事……”他的尾音淹没在嘶哑里,用力清清嗓子,才继续下去:“没发烧。”

张渊把手拿下来,移到他脸颊上,翻来覆去地贴,看着他红红的眼角皱眉头。

确实不烫,但是嗓子也哑了,鼻音很重,眼睛黏膜看起来也在充血。

感冒是淋雨的现世报,对他来说就算在泥水里打滚也算不了什么,季苇一却扛不住。哪怕第一时间擦干头发抱着回温,回房后又立刻洗了热水澡,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张渊有些自责,昨天回程之前有人给他们递可乐姜汤,他喝了,季苇一就是不肯喝,只拿保温杯啜几口热水。

他有心要劝,对方很委屈地看着他,说可乐胀气姜太辣,喝了胃会不舒服。

姜本来就是暖胃的,煮过的可乐又哪里还有气。张渊在心里默默质疑了几秒钟,有些疑心他是不是只是嫌姜汤不好喝。

然而看季苇一把半张脸缩在卫衣外套立起的领子里,皱着鼻子躲姜汤的嫌弃样子,到底没忍心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会感冒,不高兴也要叫他喝的。

季苇一头离开枕头就觉出晕来,虽然没有发烧,可感冒鼻塞呼吸不畅,心脏的负担就增加。

竖起枕头靠在床头上,张渊还在旁边苦大仇深痛斥旧社会黑暗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季苇一侧过脸来,用嘴唇在他脸颊上蹭了:“不严重。”

见张渊没有接受的样子,又说:“我有点饿。”

他吃饭就如同受罚,喊饿实在稀奇。这一套果然好用,张渊立刻便问:“你想吃什么?”

“豆浆。”季苇一笑了笑,“那天喝了,挺好喝的。”

张渊点点头往外走了两步,回身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体温计来,递给季苇一。

季苇一拿在手里不肯往腋窝里塞:“凉。”

张渊也不做声,只盯着他。

半晌还是季苇一先妥协了,他倒不是真的娇气到体温计都受不了,只是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在低烧,怕万一体温上升,张渊读了数更紧张。

抗争失败就叹口气把体温计顺着领口探进去,冰凉的玻璃刚接触到皮肤,还没觉出冷,张渊已经从身后抱住他,两臂把他胳膊夹紧:“坚持一下。”

季苇一夹着温度计,用手掌轻拍张渊小臂,半是撒娇半是哄:“掉不下来,你去吧,回来给你检查。”

他装凶已经唬不住张渊,至多反过来担心他真生气了对心脏不好。来这套却叫他不能招架,果然乖乖出门去了。

季苇一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在心里默默从一数到一百,料定张渊大概不会折返,先抽出体温计放好,摇摇晃晃爬起来,一股脑儿把药塞进嘴里。

张渊记得住他之前吃什么药,如今他的药和以前不同了,就担心对方从中看出端倪。

热水把各种药片顺下去,有那么一两种沾水就化,剧烈而单纯的苦瞬间染上所有味蕾。

苦得季苇一干呕了一下,晕头晕脑地把自己摔回床上。

按着心口突突的心脏,安抚似得拍了拍,也觉得自己又是淋雨又是感冒,似乎真是有些对不起它。

于是在心里默默和它商量:最后一次了,你能不能多坚持两年。

心脏当然不说话,只有凌乱的心音咚咚弹在掌心。

不等季苇一想起把体温计重新塞回去,张渊已经拿着豆浆回来,手里还提这个装着其他东西的袋子。

把豆浆塞进季苇一手里,自己从袋子里取出粥来,舀一勺吹凉,送到季苇一嘴边。

季苇一本以为那是张渊自己要吃,冷不丁看到面前的粥,哭笑不得:“干什么,又不是伺候月子!”

张渊把勺子缩回来,有些茫然:“你不喜欢八宝粥?”

季苇一无奈:“你不用这样伺候我。”

跟……袭人伺候贾宝玉似的。

季苇一想到这儿,忽然笑了。把张渊比作袭人是有些过意不去,说他是贾宝玉到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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